“田濤,我還活着嗎?”谷小米傻乎乎看着田濤。
“傻丫頭,你說呢!”田濤寵溺的掐了下她的臉蛋。
“疼……”谷小米一齜牙剛喊了一句疼,忽然驚慌失措的拽住了田濤的胳膊,“辛娜姐呢,她去哪了?”
“小娜根本沒回來,剛纔的她是惡靈化身的,她的魂魄早就消散了,郭瑤告訴過我,她存活的機率微乎其微,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只是心裡還殘存着最後一絲希望。”
田濤苦笑了下,眸光掠過谷小米的秀麗的臉龐,深吸口氣,一字一句的說:“幸好,我還有你。”
“啊,對啊,還有我。”谷小米懵懵懂懂的點了下頭,忽然指着遠處的玻璃窗,失聲高喊:“那兒,那兒,她……在那兒。”
田濤剛鼓足了勇氣,說了句自認爲情深款款的話,就被谷小米的一驚一乍憋了回去,差點憋出內傷。
這丫頭,到底想什麼呢?難道她不知道剛纔那個時刻的意義?
田濤好不容易按捺下涌上來的火氣,沒好氣道:“誰在哪?”
谷小米結結巴巴:“蔣欣欣,蔣欣欣飄過來了……”
田濤一激靈,順着谷小米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綠濛濛的影子從遠處顫巍巍飄了過來,赫然是蔣欣欣的樣子。
“蔣欣欣的天魂?”田濤喜上心頭,連忙湊到谷小米耳邊輕聲道,“千萬不能驚嚇到她,準備好法器,別讓她再溜走。”
谷小米雞啄米般猛點頭,從口袋摸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
這時,蔣欣欣已經穿透了玻璃房,一步步向着病牀上的自己走去。
搶救室內,醫護人員忙碌的工作着,氣氛十分緊張。
“病人呼吸微弱,心跳脈搏不足四十,趕快注射強心劑,加大呼吸機的壓力。”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看一眼儀器,有條不紊的下達着搶救指令。
蔣欣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自己。皺了皺眉,好像不認識自己了一樣,轉回身,向外飄去,看樣子想離開這裡。
“我攔住她,你繞到後邊,還記得收魂的辦法嗎?”田濤在谷小米耳邊低語了一句。
“記得。”谷小米的聲音有些異樣,這次真不是因爲害怕,田濤的脣緊貼在她耳垂,谷小米半個身子都麻了,身子輕飄飄的,她甚至覺得自己都變成魂兒了。
“小心點。”田濤又說了一句,一個健步衝了過去。蔣欣欣正好飄出監護室,田濤一側身攔住她,爲了防止她逃走,田濤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灰色的符紙,這是郭瑤給他的輪迴符,對任何靈體都有威懾作用。
果然,蔣欣欣看到田濤手裡的符,頓時緊張起來,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回到你的身體裡去,否則,我不客氣了!”田濤用食指和中指夾着符紙,對着蔣欣欣比劃了一下。
蔣欣欣驚慌失措的後退,這時,谷小米早甩掉了高跟鞋,悄無聲息繞到她的後邊。
“蔣欣欣!”谷小米擰開瓷瓶,對準蔣欣欣,低聲喊她的名字。
蔣欣欣聽到有人喊她,不自覺回頭,卻看到一個粉衣粉褲,一臉慘白的女人。
她的頭髮凌亂無比,一對眼珠子泛着青幽幽的光,脖子上,臉上黑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甚爲恐怖。
女人半握拳,表情誇張,拉着長聲陰森森喊自己的名字。
“鬼啊……救命!”蔣欣欣扯着脖子喊了起來!
谷小米被她嚇了一哆嗦,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好像在說自己,頓時氣的肺都炸了,這一生氣,膽怯之心頓時拋諸腦後,腦瓜子也利索了。
谷小米併攏食指和中指,對着瓷瓶口比劃了一下,瓶口朝下,對準蔣欣欣,大喝一聲“蔣欣欣,還不歸位!”
蔣欣欣一怔,身體一扁,化成一抹綠光被收入了瓷瓶。
谷小米麻利的封上瓶口,氣呼呼哼了一句:“你纔是鬼呢,本姑娘是正兒八經的人,沒眼光。”
“反應很快嘛,不錯!”田濤見谷小米這麼利索的收服了蔣欣欣,忍不住誇了她兩句。
谷小米洋洋得意,舉着瓷瓶向自己的高跟鞋走去,她還光着腳呢,地上好涼。
“媽呀,你的臉怎麼了!”谷小米正穿鞋呢,一個小護士抱着一堆東西趕了回來,一眼看到谷小米,嚇的大喊了一句,差點把手裡的東西都扔了。
“我怎麼了?沒事啊。”谷小米愣了下,回頭看了眼田濤,見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頓時覺得臉上和脖子裡黏糊糊,伸手一摸,立刻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尖叫,穿着一支鞋就衝了出去。
小護士看了眼英俊不凡的田濤,再看看倉皇逃竄蓬頭垢面的谷小米,也傻眼了。
“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你趕緊去忙吧。”田濤憋着笑,連連解釋。
小護士莫名其妙的嗯了一聲,徑直走了。
田濤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時間纔過去了幾分鐘,看來,剛纔那個陰靈又把他們帶入一個莫名的空間縫隙中,他不由想起那間逼仄的房間,四壁都是牆,沒有任何出口,想起地上那具男性屍骨和貓屍,田濤恍然,它們倆應該就是先前遇到的陰靈,可他們不是被自己用符咒清除了嗎,爲何又會出現在那個房間中?
醫院這樣的地方,有陰魂的存在不足爲奇,可這麼兇狠的惡靈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田濤正百思不得其解,谷小米一身溼漉漉的跑了回來。
這時,搶救室的門又開了,幾個醫生緩步走了出來。
“醫生,病人怎麼樣?”田濤迎了上去,谷小米磨磨蹭蹭跟在後邊,不時用紙巾擦拭脖頸,臉色和吃了苦瓜一樣難看。
“總算穩定了,算她命大。”醫生見田濤穿着警服,態度還算和藹,解釋了幾句,神情疲憊的離開了。
隔着玻璃窗能看病牀上的蔣欣欣呼吸,心電圖都恢復了正常。
田濤鬆了口氣,無論剛纔多麼兇險,蔣欣欣的天魂總算找到了,不知郭瑤他們現在如何,有沒有發現她的另一個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