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他們三人呼吸也很均勻,估計是睡着了。忽然感覺到鄧薇還抓着我的手臂,唉,這個丫頭怎麼把我當成她的保護傘了啊?我沒有掙脫出來,且由得她吧,這一天她也夠累了,抓着我心裡踏實,能休息好一點,或許明天還要進行艱難跋涉呢。也不知道張振齊到底是怎麼一個考察計劃,總不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希望他千萬別頭腦發熱,想去征服齊天峪主峰。
在這胡思亂想中,意識逐漸模糊了,最後只剩下無盡的虛空。
說來也怪,以前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發生的時候,經常做夢夢到怪異的東西,經常在無盡的山洞中迷失。而我從趙四爺那裡瞭解了事情原委,決定要來探尋前人足跡,並且身體被封存的經脈打通後,卻不怎麼做那些夢了。
這一覺睡得香甜無比,待到接近黎明時,猛然間,幾聲低吼從山洞裡面傳過來。未等我們做出任何反應,忽地一聲,樹枝帆布圍擋一下被巨物撞開。帆布落下來,把我們全部蓋在裡面。電閃石光之中,沉重的踏地聲音如同奔馬,席捲而過。
本能的反應,我正待用身體護住鄧薇和許小楓,巨物已經從我們身邊過去了,所幸沒有踩踏着我們,僅僅差尺餘。外面的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兩聲慘叫過後,緊接着一片混亂的聲音。
猛聽得一人大喊:“大野豬!”待我們起身藉着被踩踏亂的殘火看時,洞內一片狼籍,野豬已經竄出洞外了。
衆人趕緊點起火把,打開手電查看。物品散落了一地,共有兩人受傷,一箇中年男子被野豬獠牙刺中腹部,血流不止。另外一個年輕人被踩傷了腿。二人痛苦地呻吟,不知道傷勢到底如何。
隊伍中帶得有醫生,是另外一箇中年男人。他在大家幫忙下,給二人檢查了傷勢。被刺中腹部的倒是不嚴重,只是連皮帶肉劃了一道口子,並不太深,血流了不少,卻沒有大礙。而被踩的人卻很嚴重,初步判斷,可能傷了筋骨。
張振齊大叫倒黴,纔剛開始,就出了這種事。
給他們做了必要的救治並收拾好散亂的東西后,天也亮了。掀開帆布簾子,外面的雨停了,天依然陰得厲害,保不準隨時又會落下一場雨來。
鑑於這種情況,張振齊知道沒辦法再往前走了。他到洞外面找了一處合適的地方,用衛星電話與外界聯繫。
衆人匆匆洗漱完畢,吃了早飯,等待張振齊安排。他和大家說已經與後方聯繫好了,後方以最快速度把傷者帶出山去。但是前方人員也要儘快把傷者送到中轉站,以節省時間。
腹部受傷的中年人說傷不重,堅持不回去。張振齊徵得大夫同意後,答應了他,然後組織人用木頭等物做成了一副單架,安排兩個人待天氣稍好轉些便往回送被踩傷者。
檢查倒掉的帆布圍擋時發現,在圍擋靠近洞深處,有些粉末,牛復明說只是一些驅逐蛇蟲的藥物,他讓人拋撒的。沒想到裡面不是蛇蟲,是一隻巨大的野豬。這些藥物根本對它夠不成威脅,沒準還激發了它的兇性。那嘩嘩的鎧甲聲音,應該是野豬鋼針一樣的鬃毛,還有野豬常年在泥裡打滾,結成厚厚的泥甲,抖動時也能發聲。它開始只是試探一下,並未攻擊,等到人們都睡沉了才突然發動,真是一隻狡猾的傢伙。
昨天兩個人尋找水源並未找到,今天下了雨,許多地方積了雨水,等雨水清澈後取回來燒開放涼,儲備起來以待急需。
直到這時,鄧薇和許小楓仍然在驚悸中沒有緩過來,二人臉色煞白,幾乎說不出話。確實想起來後怕,如果野豬從我們身體上奔過去,那將會是一場惡夢。許小楓有些發呆地說:“野豬真是瘋了。”
我忽然渾身一震:野豬瘋了?野豬會瘋嗎?它雖然是動物,畢竟不願意與人敵,而且我們還生着火堆。如果野豬沒有發瘋,那是什麼力量讓它不惜冒如此巨大的危險衝出來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難道山洞的深處竟然有讓野豬害怕到這種程度的東西?我擡起頭往山洞深處看了一眼,裡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到,絲絲涼意從裡面冒出來。轉身看向洞口,爲了採光,帆布簾子已經解了下來,露出一塊方方正正的亮光,這個洞如此方正。
我忽然想起剛來到這裡時我心裡有種莫明其妙的感覺,當時沒有想明白。原來是我感覺這個洞口太規則了,不像是天然形成。
仔細看洞裡面,藉着洞口的天光及手電筒光芒,看得很清楚,這個洞真的是非常規則。就連地下,如果把散落的土石清理乾淨,居然也非常平整。怪事!我第一反應:這個洞有人工痕跡,並非完全天然形成!
一念至此,我不自覺地渾身熱血開始沸騰,難道說我們已經來到了趙四爺敘述裡劉永勝他們進入的山洞?從位置上來說,這裡雖然距離不遠了,畢竟還沒到齊天峪。而且,這裡也不在圖中標出記號的位置上。好奇怪!
我能想到這裡,想必別人也同樣能。轉頭看張振齊和牛復明,兩個人一樣,眼光朝向洞的深處,一臉茫然與驚懼。這個無意間發現的山洞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它極可能不是個普通的山洞。
一會,張振齊和牛復明到一邊小聲說話去了,春兒把我拉到一邊,悄悄說:“這個地方着實太古怪,我們要當心些。”我說:“是啊,昨天如果野豬從我們身上奔過,就壞事了。”春兒說:“不光是野豬,還有更詭異的東西。”我一驚,疑惑地看着春兒,期待他的下文。他說:“前天晚上睡覺時候,我朦朧中,看到一隻手慢慢伸向了你。我怕有人害你,情急之中,用棍子掃了一下,那隻手就不見了。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不對,可是後來一想,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因爲那手臂伸來的地方只是帆布,連縫隙都沒有,絕不可能從那裡伸出手臂來。我琢磨着是不是我睡覺做夢迷糊了,出現了幻覺。可是一切都是那麼清晰。那手臂細嫩潔白修長,和鄧薇的手一樣,一般人不可能有。”
我聽完暗自吃驚,原來春兒看得明白呢。我問春兒:“當時你爲什麼不叫醒我啊?”春兒說:“我也迷迷糊糊的,不敢完全肯定。再說了,告訴你也只是讓你害怕,你又不能不睡覺。”
春兒說得有道理,我不能不睡覺,不能一晚上睜着眼睛防止有人或有東西來侵犯我。
我問春兒:“你害怕不?本來你可以不來的。”春兒的手握緊了大棍說:“沒什麼怕的,我天生膽大,也有力氣,而且我們家裡也沒有做過什麼缺德損陰的事,否則那神棍也不會把他的紫藤神棍送給我家。”
我聽後幾乎暈倒,他嘴裡叫着神棍,還把神棍送與的東西視如珍寶,真是讓我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