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闆娘那驚恐的樣子,我隱約想到,很有可能剛纔並沒有人來買的東西,她說的是真的,那麼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人來人往的景象是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了。
一時間,我只覺得周圍冷氣森森,雖然深秋的晚上氣是有些低,可也不可能低到這種程度,我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要凍住了。
“那個啥,我先回去了,我師父還等着我呢。”想到這裡,我再也不敢在這個小賣部裡多呆一秒鐘,抓起櫃檯上的另一包煙轉身走出了小賣部向我們暫時住的那座院子走去。
剛走出小賣部的門,我就發足狂奔,總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跟着我一樣,那種感覺讓我幾乎吧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短短兩分鐘我便回到暫住的院子門口,無意中回頭向小賣部一看,我差點嚇尿褲子,只見小賣部原本白亮的燈光在這時候居然詭異的變成了慘綠色,鬼火一般,而且影影綽綽的可以看到有很多人正在小賣部進進出出,跟我去的時候看到的情景幾乎一樣。
這一下可真嚇壞我了,一腳將院門踹開,二話不說的向房間中跑去。直到看到了一起幹活的工友們我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
因爲我們幹活的人多,房間有限,加上我叔叔當時給人帶班,自己要有一個辦公室,所以我們這些人都擠在正房的大廳裡打地鋪。
來到大廳的時候,整個大廳裡烏煙瘴氣,吵鬧聲和說話聲嘈雜無比,師傅正和幾個工友一起推筒子,旁邊圍了一圈觀戰的,一個個大呼小叫。
“嘿,亮子,怎麼這麼慢,不會是讓那老闆娘拉到臥室裡破了身了吧?”
我把煙扔到師傅面前的時候,師傅笑着調侃了我一句,惹得那些打牌的和圍觀的一陣鬨堂大笑。
這些大老爺們,平時在工地上連個母豬都看不到,對小賣部那個徐娘半老的老闆娘都惦記着呢,平時聊天的時候也會YY一下,拿我開涮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放在平時,我肯定會反駁上一兩句,權當逗樂了,可今天我實在沒這個心情,剛纔的事情讓我心有餘悸,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看到髒東西呢?
就在我準備到自己的牀鋪去玩手機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了一句:“咦,亮子,你背上有幾個手印。”
蹭!
聽了他的話,我渾身的汗毛頓時豎起來了,激靈靈打個冷戰,急忙將外套脫下來,就着燈光一看,果不其然,在外套的背部非常清晰的能夠看到七八個掌印,有大有小,雖然有些凌亂,但是欠缺明顯能夠看出來們這些掌印絕對不是工友們開玩笑留下來的。
我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工地上的確有開玩笑在別人背後留手印的事情,我就曾經做過,不過我留下的不是手印,而是在別人工作服背上用記號筆畫一隻抽象的烏龜,藉以取樂。
“亮子,你怎麼了?”
大家可能是看到了我的臉色不對,紛紛湊過來問我,連師父他們那些推筒子的也暫時不玩了,圍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麼多人面前,我怎麼也不能慫了,再說了,都是大老爺們,陽氣重的很,想必就算有什麼邪祟的東西也絕對不敢跟過來,所以我便見剛纔發生的事情跟大傢伙說了一遍,看他們怎麼說。
“亮子,你這是撞邪了,還好你是童子身,它們不敢對你怎麼樣否則的話,我估計你能不能回來都是兩可之間的事。”
說話的是一個六十歲出頭的老頭,叫老吳,一身好手藝,就連我師父也沒有他手藝好,而且這個人神神叨叨的,總能說出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究竟是怎麼回事?亮子遇到的是什麼邪?你給大傢伙講講唄!”
還不等我開口,便有人替我問了這個問題,我便豎起耳朵聽他怎麼解釋的,我曾經聽叔叔說過,老吳家傳懂得一些方術,對建築風水上頗有造詣,如果不是人帶孤僻冷傲的話,按照現在風水師這麼流行的時代,他早就成富翁大款了。
“不能說,不能說啊!說了你們會害怕的。”
老吳拿出自己的旱菸杆,裝了一袋煙,一邊抽一邊搖頭,死活不肯說出究竟是爲什麼,大家頓時感到非常掃興,議論着該幹嘛幹嘛去了。
我在外套的那些手印上拍打了一陣,卻沒有拍打下來,那手印彷彿印上面的一樣,這個發現讓我一陣毛骨悚然。
“沒用的,要是能拍打下來,那就是有人惡作劇了。”老吳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將煙鍋中的菸灰磕在手心裡,一口吞下去,看得我一陣牙磣。
這是老吳的一個特殊癖好,我曾經查過一些資料,說是異食癖,別人無法接受,他們卻覺得很好吃,甚至跟毒品一樣會上癮。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把這件外套扔了吧?怪可惜的,一百多買的。”
我有些無語,這老東西,明明知道些什麼,可就是不說,你不說就不說唄,還偶爾蹦出這麼一句,弄得我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這時候,老吳掏出手機來在上面鼓搗了半天,他的手機是那種最古老的直板,除了收發信息和接打電話之外,只有一個貪吃蛇和推箱子的遊戲,可以說是最耐用的那種。
突然,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老吳給我發的信息,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還得浪費一毛錢的信息費?
我點開看了一下,上面只寫着兩行字,第一行是,找個藉口跟我出來。第二行是,看完馬上刪掉信息。
他這是要幹嘛?難道真的有什麼不能讓大傢伙知道的事要單獨跟我說?我本來已經坐在被窩裡了,看到這個信息之後,思忖了一下,還得找個藉口出去。
不過在工地上,大傢伙誰也不會管你去幹嘛,最多就是象徵性的問一句,可回答也可以不回答。我刪掉信息便開始注意老吳的行動,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會出去。
果然,很快,老吳便慢悠悠的站起來,穿上鞋向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向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馬上拿出一疊手紙,蹬上褲子便跟了出去,別人見我拿着手紙,不用問也知道我是去幹嘛,有人還嘲笑道:“亮子被嚇破膽了,上個大號還要跟別人一起去。”
對於這樣的嘲笑,我根本就不會在意,在工地上就是這樣,有時候是開玩笑的話說得重了,要是較真的話非打起來不可。
走出房間,只見老吳正在不遠處等着我,我便跟上去,聽他怎麼說,畢竟在我的心目中,懂得一些方術的人都是非常神秘的,跟陸地神仙差不多。
“別說話,跟我走。”
等我來的哦啊他身邊的時候,老吳便低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帶着我向院子外走去。我頓時感覺有些膽邊發毛,大晚上的,我真不敢在出去了,可是一想有老吳這個大行家在,想必不會出什麼事,便壯着膽子跟上去。
直到走出院子,來到遠處的一個電線杆旁邊,老吳這才停下腳步,靠着電線杆蹲下來,伸手開始摸自己的旱菸杆。
我急忙拿出自己的十渠,掏出一支來遞給他,平時老吳從來不接別人的煙,連我叔叔的玉溪他都不抽,就喜歡抽自己的旱菸,沒想到今天他居然接了。
我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着了,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菸,就蹲在他對面,聽他怎麼說。
老吳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盯着我的臉看了足有五秒鐘,最後才說道:“亮子啊,你八字屬陰,非常容易被那些邪祟的東西盯上,好在你現在還是童子身,那些東西還有些忌憚,否則只怕你就真的危險了。”
“老吳,那我見到的都是那東西嗎?”
我讓他說的有點渾身發冷,那件外套我是不敢穿了,就穿着一個秋衣就出來了,本來就有些冷,經他這麼一說,我更覺得骨頭縫裡往外冒涼氣。
“不錯,剛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那家小賣部的風水非常不好,是風水中典型的鬼上門,一開始的時候還能給他們帶來一些財運,可時間長了絕對會破產,而且對住在哪裡的人也沒什麼好處。”
“那你就跟他們說去啊!既然你都看出來了爲什麼不去勸他們改一個地方或者直接關了超市?”
聽老吳這麼一說,我不由得有些同情那個徐娘半老的老闆娘來,對老吳說道。
“各人自有各人福,他們家就該這樣,我不能說的,就算說了他們也不信,還以爲我是爲了騙錢的呢。”
老吳嘆了口氣道:“你叔叔待我不錯,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叫出來了,等這個活完了之後,我送給你一樣東西,你要貼身收好,千萬不能遺失了,否則一定會有大災難。”
果然,在這個活完工的那天晚上,老吳就給了我一個小掛件,通體黑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反正據他說能夠辟邪,這東西我一直掛在脖子上,直到現在。
說完,老吳將燃燒了一大半的菸蒂扔在地上,用腳擰了一下,接着對我說了一句讓我如墜冰窟的話。
“這幾天你要留意點,晚上儘量不要單獨一個人出去,因爲我們現在住的這所房子是個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