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廉清山,王晴兒沒有絲毫的同情之意,聲音也顯得極爲冰冷,“我們倒想問問你,你想幹什麼?”
廉清山滿面的不解樣,“我怎麼了?我一直在配合你們的調查……”
“放屁!”王晴兒的用詞顯得有些粗暴,“你配合調查?你自己製造了這個現場,來騙我們,消耗我們的時間,你還說配合我們的調查?你可知道,因爲你弄的這東西,我們有一天多的時間沒有繼續追查前面的案子,這可能會讓更多人送命!虧你還是個警察,居然用這種陰謀詭計!”
廉清山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王晴兒沒等他說完,又是一翻手“啪”一個耳光打了上去。廉清山再次疼得直哆嗦,並且,這兩巴掌似乎也打出了他的脾氣和怒火,“你們兩個不要得寸進尺!告訴你們,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公務人員,你們再這樣對我,當心我好了之後回頭投拆和起訴你們!”
王晴兒“哧”地冷笑了一下,“好啊,那我們等着。”說到這裡,又是“啪”一個巴掌扇了上去。“不過,我告訴你,你不是假冒靈異現場麼?我現在就讓你見識真正的靈異是什麼樣的。我現在打你,是用靈能打你的靈魂,所以,我一巴掌上去,你會感覺全身都疼是吧?但是,縱然我打再多巴掌,甚至說把你打死了,再好的法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爲,能找出這種痕跡的,目前只有我們兩個人。這才叫靈異現場!”
廉清山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沉默着沒有說話。王晴兒又道,“其實,你對我們瞭解太少了。我們現在告訴你兩件事。”
“第一,你的身體,經過我們的調查,根本就沒有過惡靈入體。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鬧劇罷了。”
“第二,你不會想到,我們找到了你的妻子和你的同事的靈魂。他們更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麼。”
廉清山聽到這裡,面色大變,“什麼,什麼?靈魂?這也能找出來?”
王晴兒笑了笑,“爲什麼不能?你覺得,我們第八局,是幹什麼的?另外,除了與靈體靈魂打交道,我們對於現場的分析也是行家裡手。何瑞修在你家裡,發現了你給兩個人下安眠藥的證據,並且,通過調查瞭解,你偵辦藥品案、換班等情況的細節,我們現在全掌握在手中。所以,”
王晴兒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冰冷,“所以,我打你也是有原因的。廉清山,你故意殺人,還僞裝現場,還想嫁禍給惡靈。你的如意算盤打空了。”
廉清山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接着便笑起來,先是輕聲笑,繼而狂笑,直笑得自己傷口疼痛,然後吭吭地咳嗽。大概有一分鐘之後,他才嘆了口氣,“看來,我確實是低估了你們。不,我是對你們瞭解太少了。”
王晴兒道,“沒錯,你對我們瞭解太少了。現在,你應該把整個案件的經過坦白告訴我們。”
廉清山道,“還有什麼坦白的?你們既然能找到線索,便能推測出個大概,我再坦白又有什麼用?當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會認罪,不會再推脫。那兩個賤人,即使再讓我回到過去,我還是會想辦法殺了他們。這是友情和愛情共同的背叛!”
王晴兒聽完,沒有再問什麼。她看了何瑞修一眼,何瑞修上前兩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佈置現場時,用什麼方法臨時提高了現場的靈能?”
廉清山道,“呵呵,這個麼,簡單。我曾經外出旅遊時,向一個道士求過幾張避邪符。回來後,我做過實驗,如果燒掉符,使用靈能檢測儀,就可以檢測到靈能升高。做案之後,我燒掉了所有的符,靈能自然就高上去了。”
王晴兒轉過身,背對着廉清山,長嘆了口氣,似乎對他已經極度失望。臨出門,她對廉清山說道,“你的案子,我們會轉到其他局進一步調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希望你轉生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
回到辦公室,何瑞修和王晴兒都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王晴兒才說道,“問問李若凡,調查有沒有進展。”
何瑞修應聲,打了一個電話。李若凡似乎正在忙着,簡單地說馬上要向他們兩個的郵箱之中發送資料,便匆匆掛斷了電話。不出兩分鐘,何瑞修和王晴兒的郵箱中同時收到了郵件,是費陽暉的飛行軌跡。
在飛行軌跡的中間部分,李若凡畫上了一個紅圈。與之相對應的,是這個區域周邊數個攝像頭的影像。其中有一個拍到,遠處模糊不清的有個飛行具,飛行高度只在樹梢往上。
不用說,這便是李若凡重點關注的區域。何瑞修再將這個紅圈區域的地圖匹配上來,可見那裡是山區,似乎並沒有什麼人居住。
“不可能只是普通山區。”王晴兒看了看何瑞修匹配的地圖,“因爲這裡有一條路,那裡是終點。調用衛星地圖。”
何瑞修點點頭,匹配實時的衛星地圖。放大數倍之後,在那條路的盡頭,一個小規模的建築羣出現在畫面上。
“嗯?怪了。我匹配的地圖也是最新版的,怎麼會與衛星地圖不一致?”何瑞修再次對比了一下地圖的經緯度,確認沒有出錯。
王晴兒對此卻並沒有感覺太過奇怪,“斷頭路,並且地圖上不標示什麼建築物,這八成是軍方的某個基地或者基礎設施吧。看這規模,應該很小,也可能是某種倉庫或者哨點。我聯繫調度室那邊幫忙確認一下。”
她拿起電話將情況說明,不多時調度室便有了回覆。他們所指的位置,確實是軍方的一座倉庫,但是由於其編制規模和功能屬於保密信息,調度室無法短時間內給出具體資料。如果想進一步瞭解情況,需要由鑑證署專門向軍方提出申請,目前正在進行。
“這還真是麻煩了。”王晴兒將手裡的一支筆直接扔到了桌上,“軍方出現問題,和我們向來是兩個系統。他們涉及的機密內容太多,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沒有辦法進入他們的管轄區域。”
“靈異案件也不行?”何瑞修原來並沒有和軍方接觸過,所以很自然地問王晴兒。
“不是不行,而是有一系列正規的報批手續。實際上,履行這些手續,是有好處的,可以防止軍方的秘密外泄。但是,對於我們查案來說,時效上可能就差了些。而且,要有明確的靈異證據。”
何瑞修這時又放大了一下衛星圖像,“雖然感覺規模不大,可是很集中。而且,這山區,與外界的直接接觸應該不多。我怕的是惡靈如果從那裡下去,直接作案的話,會造成更多的人員傷亡,同時我們拿不到第一手數據。走正規渠道,一般要多久?”
王晴兒道,“以前接觸過兩回軍方,除非是他們在某個現場確認了靈能異常,主動來找我們去處理,否則,從鑑證署提出申請到得到批覆,最快也要一天時間,到明天下行能有消息就不錯了。算了。”
她突然站起來,“乾等着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先直接飛過去看看。”
何瑞修聽她這麼說,心裡倒是有些緊張,“直接飛過去?那可是軍事目標啊。我們會不會被攔截什麼的,再萬一說我們非法接近監視之類……”
王晴兒道,“你放心,這問題不大。我們的飛行具上有警方的識別信號,只要我們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軍方也會給開開綠燈的。走吧,一邊觀察,一邊等鑑證署那邊的官方消息。”
雖然王晴兒這樣說的時候語氣中比較有底,但何瑞修心裡卻並不能坦然對待。所以在飛行過程中,他一直在注意周圍,而越接近這個區域,他則越是緊張。王晴兒也看出了何瑞修的這種表現,路上幾次開導他,可是效果似乎並不明顯。
飛行具進入山區,王晴兒直接降低了飛行高度。這裡的山林樹木濃密,有很不錯的天然遮蔽效果。而到那個軍方設施上空時,王晴兒還專門拉高了一點,保持在夜視系統可以看清下面的高度。
從夜視系統看,這裡的設施規模確實很小,有四棟三四層那樣的樓,還有一些平房,以及修整過的操場。這些設施集中在一個院子裡,四周都有圍牆。
“奇怪,怎麼一點兒燈都沒有?而且,到現在也沒有收到任何從地面發來的通信消息。”王晴兒從軍事目標上空飛過後,又拐了個彎折回來,以便從不同的角度觀察。
“也許,是都休息了?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何瑞修一邊觀察一邊說道,“當然,也可能是有燈火管制,晚上不讓開燈呢?”
王晴兒搖搖頭,“感覺不太可能。因爲我們所見的這些樓,操場等設施,明顯都是生活設施或者辦公設施。一般來說,軍營中,重要的涉密場所可能會有燈光管制,但是生活區和辦公區,一般晚上會有照明。等下,我試試。”
她按下了飛行具上的通信系統,“地面的軍方機構,收到請回答。我是鑑證署第八調查局的王晴兒,由於特殊情況,飛行具需要在你們的操場着陸修理,希望批准。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