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師。’任煦點頭應和。”
“‘別叫我老師了，我真的不配。’柴海雲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鏡片更花了，‘我真的不記得我的班上曾經有你這麼個學生。’”
“任煦笑了笑，沒有答話。柴海雲繼續說，‘如果你們真的能走出去，請幫我照顧我女兒。如果你們真的拿到了錢，請幫她付了手術費。’”
“似乎是怕向蔓和任煦不肯，柴海雲趕忙解釋到，‘就是一個瘤子，長在了腦子裡，切掉就好了。不會費很多錢的，就當是……就當是我的那一份……’”
“任煦和向蔓含淚點了點頭，柴胡雲沒有再說話，衆人安靜地等到倒計時聲音結束。觀察完四周依舊沒有通道出現後，任煦和向蔓站上平臺。”
“‘老師！’任煦大吼一聲，柴海雲背對着二人擺了擺手，等待屍羣靠近後，近乎癲狂地仰天長笑。”
“‘老子不怕你們！’”
第八十章 十八層（二十）
講道這裡，江純頓了一會兒，擡頭看了一眼表，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半了。
“最好快些。”天方夜譚閉眼感受着周圍的靈異能量，“《聊齋志異》應該會在兩炷香的時間內覺醒。”
江純聽完小蘿莉的話後點了點頭，再一次靠近麥克風。
“‘滴——’”
“無情的聲音將任煦從短暫的失神中喚醒，此刻他正趴在地上。當聽完了與前面五層別無二致的語音提示後，他一點點挪動着，爬下了平臺。”
“向蔓突然轉向任煦，說：‘我很好奇，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
“‘你在說什麼？’任煦轉過身來，滿臉憤怒，‘我老師剛死，你就跟我說這個！’”
“‘別裝了吧，任煦。’向蔓的臉上掛滿了不屑，‘你都不知道，你的演技有多差。’”
“‘向蔓你最好有話直說！’任煦指着地面咆哮，‘是老師告訴我讓女生先走的，我現在完全可以把你從上面踹下去！’”
“‘那你就踹下去好了。’向蔓譏笑着，語氣中充滿了篤定，‘反正你也沒打算讓我們都活。’”
突然，江純閉麥停止了聲音，深吸一口氣，把任煦的聲音由原先的【性別認知障礙（男）】換成了【絕望女聲】。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江純說完這一句話後，直播間的氣氛推到了極點，一時間，聽衆們的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彈幕清一色的刷出“要來了”。
“‘剛纔。’向蔓得意的笑了，‘如果你不親口承認，我依舊不知道你是幕後黑手。’”
“任煦的臉色攏拉地下來，語氣冰冷。”
“‘你試探我？’”
“‘倒也不是試探，就是一直覺得你很怪，倒也沒往別的方面想。’向蔓搖了搖頭，與任煦一同走下平臺，‘我們都是爲了錢而來，就連柴海雲和孟大叔都在最後關頭承認了。唯獨你，矢口否認。’”
“‘我給你們每一個人都說了要保密。’任煦冷笑，‘結果當死亡來臨時，你們沒一個能做到。’”
“‘還有就是，你的每一步選擇。’戳穿了任煦的身份後，向蔓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九樓以前，我一直在懷疑宋銘，但是過了那兩個獎勵層後，我才意識到了你的不對勁。’”
“‘在那種情況下，像宋銘一樣選錢纔是最正常不過的選擇，你卻選了救人。’向蔓繞着任煦在房間內踱步，語氣如釋重負，‘你爲什麼會選救人？因爲柴海雲是你的小學老師？因爲柴海雲會領導我們順利過關？然而事實卻是，柴海雲和孟宏彪出現只是湊齊了人數，好讓你順利地來到第十六樓。’”
“‘對麼？’向蔓並不是在發問，她只求任煦一個肯定的答覆。”
“‘對。’任煦微微一笑，他一點也不擔心向蔓從背後突襲他，在將他們送進來之前，任煦就已經檢查過了每一個人的身體，確保沒有利器後纔開始的遊戲，‘因爲要和你們一起遊戲，我不能調整每一層樓的語音，爲了防止你們聽到語音播報的不對勁，我需要確保人數正確。’”
“‘也就是說，這一層的平臺依舊會在三分鐘後升起？’向蔓側眉看向天花板。”
“‘對。’任煦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可沒多少時間了。’向蔓笑了。”
“‘不急，我會讓你把該問的問題問完。’任煦也笑了。”
“‘第二層西側的漏洞是你故意設計的？’向蔓追問。”
“‘對。’任煦點頭，‘如果第二層你沒有提出大家一起留下，我就會提議。’”
“‘所以，第十層也同理？’向蔓皺了皺眉頭，‘我倒是好奇，如果我在第十層也選了錢，你會怎麼去說服我。’”
“‘不用說服你。’任煦搖頭，‘我會悄悄找到宋銘，用現在的聲音和他交談。”
“‘他聽過我用這個聲音說話，再加上我給他的承諾，他一定會選擇和我站邊。’任煦自信地說着，‘並且根據我之前對你們的觀察，你並不像是一個會選擇錢的人，所以，我並不擔心。’”
“‘那可真是感謝你的信任了。’向蔓冷笑一聲繼續問，‘這遊戲一共有多少層？’”
“‘不多，第十八層就是出口。’任煦道。”
“向蔓順着任煦的話繼續問：‘你是爲了模仿十八層地獄而設計的層數，還是算準了參加遊戲的人最多隻能達到第十七層？’”
“‘你覺得呢？’任煦反問。”
“‘前者吧。’向蔓冷笑，‘向你這樣以人命取樂的變態，多多少少沾點奇怪的信仰。’”
“‘那你可以算錯了。’任煦又笑，‘什麼神神鬼鬼，我纔不信。’”
“向蔓聞言再次皺眉，說：‘那你爲什麼要和我們玩那麼多招魂遊戲？’”
“‘正是因爲不信，所以纔要試試。’任煦聳了聳肩，‘那些駭人聽聞的喪屍我也造出來了，結果呢？弱到不堪一擊，一個個病懨懨的樣子，想靠它們傷人簡直太可笑了，我甚至懷疑你們最後是餓死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