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一共有八個人,平臺的承載極限是四。宋銘和彭莘的出現讓爬樓的難度直線上升,除了竹風笛和江純以外,還有兩人需要被提前送上第十三層。
江純試着背了一下彭莘,明明已化作鬼魂,彭莘的體重卻相當驚人。取巧不可行後,江純只能選擇讓竹風笛在十三層伸手接應,同時把【祭靈】催動到極限,依次將梅遙雪和蘭傾青送上樓去。
第十四層。
“滴——”
江純額頭大汗淋漓,不僅僅是額頭,他的襯衫也已經被血汗溼透。此刻廣播的提示音對他來說就像是催命的符咒,儘管江純抓緊每分每秒休息,體力已經只剩下不到五成。
“歡迎八位玩家來到第十四層。”
“……平臺的極限承載重量爲:三人。”
“你們必須做出選擇,一旦超過極限承載重量,平臺將會完全坍塌。”
提示音過後,孟宏彪的身形緩緩浮現,他面向衆人甕聲道。
“你能帶我出去麼?”
沒有人能給他答覆,江純正在垂眸休息。孟宏彪也很識趣,一聲過後無人應答,就再也沒有出聲。
倒是一旁的宋銘和彭莘開口問道。
“孟大叔,你怎麼留在了第十四層?”
孟宏彪嘆了一口氣,徐徐道,“你們也聽到了,十四層的遊戲規則發生了變化,如果我沒猜錯,老柴和向蔓他們,應該也都被困在上面了。”
宋銘和彭莘聞言後眼神都黯淡了幾分,衆人都沒有說話,唯獨倒計時聲不絕於耳。
倒計時一分鐘,平臺緩緩落下,江純也從盤膝恢復中站起身來,面向衆人道。
“我們繼續。”
“我不去了。”梅遙雪面帶堅毅,顯然已經下定決定,“你們走吧。”
江純聞言皺了皺眉頭,正欲開口,竹風笛搶先一步道。
“我留下來陪你。”竹風笛一邊說着,摘下了腳上的水晶高跟鞋坐在梅遙雪旁邊,與梅遙雪臉上的堅毅不同,她笑着看向江純,“你加油哦!一會兒回來救我們。”
看着竹風笛脫下的水晶高跟鞋,王龍和王浩宇臉上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他們是男生,彈跳能力本就要比女性強,用好水晶高跟鞋的踏虛功能,他們甚至可以獨自爬層。
“梅遙雪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耍大小姐脾氣!”江純突然大吼一聲,在場衆人包括竹風笛在內都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印象中,江純從來都是面帶微笑的老好人,沒人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
江純怒目圓睜,雙拳緊握,鼻翼極速抖動,快步來到梅遙雪面前,開啓【祭靈】,不由分說抱起她跳上了十五層。
丟下梅遙雪後,江純轉身從十五層跳下,神情冰冷地看向竹風笛。
“是你自己穿,還是我幫你穿?”
竹風笛被江純嚇得不輕,善於觀察的她更是清楚地感受到了江純眼神中的火氣,從沒有見過江純如此憤怒,此刻竹風笛大小姐脾氣猶在,聲音卻有些發憷。
“我……我不上……”
竹風笛的話還沒說完,江純一個閃身抱起她送上了十五層。
再從缺口中跳下,江純伸手指着王龍道。
“你穿。”
王龍連聲應是,匆匆忙忙把腳塞進水晶高跟鞋中,試跳了兩下後,王龍向江純點了點頭,在江純的幫助下,順利來到十五層。
“江哥,我,我呢?”王浩宇聲音顫抖着問道。
“把鞋扔下來。”江純擡頭衝着王龍喊到。此刻,誰也不敢違背怒火中燒的江純,用同樣的方法把王浩宇送上十五層後,江純的目光落向蘭傾青。
“我,能不能選坐平臺?”
“多嘴。”江純冷哼一聲,甩手把蘭傾青扔了上去,這是他給梅遙雪和竹風笛的警告。除了用抱的方法外,他還有很多選擇。
孟宏彪三人乘坐平臺等候倒計時,江純在十四層背對着衆人站立,眼中的怒火逐漸被疲憊代替。生氣只是他用道具【毫無理由的生氣】模擬出來的假象,事實上他的體力已經快要透支了。
在倒計時快要結束的最後,江純從十四層跳了上來,利用【毫無理由的生氣】重新模擬出憤怒的表情,江純盤膝而坐恢復體力,不與衆人搭話。
“老柴!”
“老孟!宋銘,彭莘。”柴海雲四鬼相聚,甚是驚喜,“你們怎麼上來的?”
“噓!”宋銘伸出食指搭在嘴邊示意柴海雲聲音小一點,緊接着又用手指了指江純,小聲地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層,只能上去兩個人。然而加上柴海雲四人,在場的人數已經到達了兩位數之多。王龍和王浩宇換着鞋子上樓可以爲江純省不少力氣,梅遙雪等三個女生對他來說是一種消耗,但這都還不是關鍵。江純剛纔試着背了一下彭莘,靈體的重量達到了驚人了三百多斤。如果這四個鬼魂的靈體相近,江純至少還要背六百多斤的重量跳躍。
這對江純的身體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消耗,客觀地來說,十六樓,或將會成爲江純此行的終點,他已經力竭了。
“嗡嗡嗡——”
平臺開始下落,江純再次起身。這一次,竹風笛和梅遙雪都沒有再開口質疑江純,望向江純的眼神裡,還帶着一絲絲畏懼。
江純沒有選擇先送她們,而是先讓王龍和王浩宇分別穿着水晶高跟鞋上到了十六樓,時間已經過半,再換鞋也已經來不及。江純心中發緊,狠下心來,左手拎着梅遙雪,右手拎着竹風笛,渾身再次爆出血霧,一次性送上去了兩個人。
“我……我可以爬。”蘭傾青害怕地看着江純,上一次被扔就在三分鐘前。蘭傾青攥着王浩宇遞下來的教鞭被衆人一點點拉了上去。江純見狀轉過身面對柴海雲四人,還是先選了彭莘。
因爲剛纔試過她的體重,江純心中有底,三百斤的重物壓在背上,江純深吸一口氣,暴呵一聲,原地起跳,勉強將彭莘送上了十六層。
下樓,目光在柴海雲和宋銘之間飄忽不定,江純喘着粗氣,正準備邁步,腳下卻是一個趔趄,眼前一片模糊,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