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看麼?”嫁衣梅遙雪俯身問道。
“爲什麼……是我?”梅遙雪眼中的疑惑更甚,她不明白眼前的厲鬼此刻爲何要這麼做?她究竟是還沒有停止對衆人的戲耍,還是說,這就是她本來的面目。
“可不就是你麼,梅姐姐。”嫁衣梅遙雪用着與梅遙雪同樣的語氣和容貌,神態卻與梅遙雪判若兩人。
“我會選擇我認識的最美的女人化形。”嫁衣梅遙雪嬉笑着挑起梅遙雪的下巴道,“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知道,我未來的樣子,一定是這樣的。”
“你認識我?”梅遙雪沒有掙扎,任由厲鬼挑逗,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對她的觀察上。
“我當然認識你。”嫁衣梅遙雪有恃無恐,江純已經消耗過度,再無一戰之力,在場衆人,那個不是任由她宰割,“梅姐姐你忘了麼?你第一次把我買回來的時候可激動了,抱着我看幾天幾夜,走到哪裡都不忘記帶着我。”
“我是你,最喜歡的……”嫁衣梅遙雪抿着嘴脣,她已經提示的足夠清楚了,答案在梅遙雪嘴間呼之欲出。
“聊齋……誌異……”
“答對了哦~”聊齋湊近梅遙雪的臉頰,對着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是你……爲什麼會是你?你……”梅遙雪驚地說不出話來,聊齋則有些欲罷不能地往梅遙雪身上蹭了蹭。
“怎麼就不會是我?”聊齋笑道,“一草一木皆有靈,書當然也可以。”
“既然你是聊齋的書靈,又爲什麼要傷害我們?”梅遙雪不可思議道。
“此言差矣!”聊齋志異從梅遙雪身上爬起,一臉正色道,“我怎麼可能傷害你,我喜歡你都還來不及。”
“那你……”梅遙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聊齋打斷道。
“但是,我不能放過他們。”聊齋笑着指向王浩宇,“梅姐姐你可討厭他了,我幫你把他除掉。”
“可是……”
“他就是一個閒人,我隨手殺掉又能怎樣?”聊齋又一指王龍道。
聊齋志異說罷,伸手就要指竹風笛和江純,被梅遙雪一把按住。
“風笛是我最好的朋友,江純,他……他是……”
梅遙雪一時語塞,聊齋志異有些心疼地幫她擦掉了眉角的汗珠,低聲道。
“梅姐姐最聰明瞭。”
“梅姐姐的理性,是我在人類世界中前所未見的。”
“我有時候都在想,我要是成爲梅姐姐的隨從,那該有多好。”
“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征戰靈界,在你的身上,我甚至看見了進化的希望。”
“但是當江純出現的時候,梅姐姐就變了。”
聊齋志異輕輕摩挲着梅遙雪的鬢角,“我能看見,梅姐姐的心裡好複雜。”
“你喜歡竹風笛,也喜歡江純。”
聊齋志異說罷,梅遙雪的臉色一變,在她身後,竹風笛的目光也凝固在了空中。
“可是當竹風笛和江純在一起時,你就會討厭他們。”
“好討厭他們。”
“我不是,我沒有。”梅遙雪伸手去捂聊齋志異的嘴,卻被後者閃身躲開。
“你看,我可以理性思考的梅姐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願意面對自己內心,一個不能全神貫注思考的人!”聊齋志異憤怒到無以復加,“這樣的梅姐姐,真讓人討厭!”
“但是梅姐姐,別怕。”聊齋志異突然又喜笑顏開,她伸手將梅遙雪推開,邁步走向竹風笛,“讓我幫你收拾了這個自大的男人和煩人的女人,你就可以恢復理智。你就可以,像以前那樣,冷靜,美麗,聰慧……”
“聊齋不要!”梅遙雪大吼一聲,她發現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完全束縛住動彈不得。此刻聊齋志異已經擡起了手,衝着竹風笛頭頂揮下。梅遙雪不知道聊齋這一掌有多大威力,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竹風笛凶多吉少。
竹風笛沒有躲,她緊緊抱着江純的身體,閉上雙眼,等待着死亡降臨。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竹風笛疑惑地睜開眼睛,只看見一個蛋殼形狀的純白保護罩將自己和江純包裹在內,聊齋志異的手雖然緊貼着蛋殼表面,卻不能越雷池一步。
太極護身,百鬼莫近!
“江純,你怎麼還沒死!”聊齋志異怒喝一聲,掌中用力更猛。竹風笛聽着她的話,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去,懷中的江純臉色依舊蒼白,神色卻無比放鬆。
“沒力氣了而已,還不至於死。”江純虛弱地衝竹風笛笑了笑,目光轉向聊齋志異,“我還要收集你呢,沒降伏你之前,我可捨不得死。”
“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聊齋志異冷笑一聲,“強弩之末,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堅持不了多久……咳咳咳……”江純虛弱地咳嗽着說道,“最多也就……兩三分鐘。”
竹風笛見狀,伸手在江純胸口輕撫,爲他順氣。
“你還真是有女人緣。”聊齋志異冷眼嘲笑道,“不僅是竹風笛,就連梅姐姐都對你傾心,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好的。”
“我要糾正你。”江純咳嗽着氣息不勻,卻依舊不忘與聊齋志異鬥嘴,“作爲書靈,你對人類的感情瞭解還是太少……喜歡有很多種,只是你淺薄地將她們對我的感情理解爲男女之情,事實可能根本不如此。”
“哦?”聊齋志異再次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說服我不要殺你們吧,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
“並不是,正如我以前給梅遙雪說過。我們改變不了任何人,那不如,求同存異。米好吃還是豆好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吃豆。”江純知道聊齋志異聽不懂他話語中的含義,他也並沒有想着能讓聊齋志異聽懂,拖延時間纔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我想告訴你的是,作爲一個書靈,你還是太過輕信人類的謊言。”
“什麼意思……”江純的語氣過於誠懇,讓聊齋志異不得不起疑,她隱約感受到了事情不對,卻又說不上哪裡出了問題。
“說得再清楚點,就是……”江純如釋重負地一笑,藏在身後的雙手結印已經完成,“你不應該那麼輕易的相信我,穿上那一身【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