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也做殭屍

東方蕭有些後悔知道鄭浩宇的身份了,以前他還會有一些忌憚,可是現在,他完全的暴露了自己非人類的本質,一夜下來,東方蕭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天快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東方蕭?”聽見鄭浩宇在耳邊輕聲喚着自己,他有些不滿的睜開眼睛。鄭浩宇已經裝備得當準備去上班了。翻個身,背對着鄭浩宇含糊的說:“我請假,鄭Sir,你要是不批給我,我就找Madam,說你欺負下屬。”

鄭浩宇輕笑着,在東方蕭頸邊輕咬了一口,說:“好好睡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好了,我走了。”

“鄭Sir。”聽着鄭浩宇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東方蕭突然坐起來,“我一會兒去換信用卡的錢,你要不要,幫你一起?”

鄭浩宇點點頭,看着東方蕭赤裸着上身,忍不住又返回來,捧着東方蕭的頭又熱吻一陣,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組裡的人不多,平時的一些小鬼小怪的,其他人都能處理,所以不用鄭浩宇和沈翰飛出馬,他們兩個倒也落得清閒。還有一個就是組裡最小的女孩子,林歡,一般情況下她負責接電話。

林歡有些百無聊賴的盯着電話,今天早上接了一個電話後其他人就匆匆的出發了,現在只剩下她和鄭Sir,沈翰飛在這裡大眼瞪小眼,還真是無聊,要是再有案子,她就能和鄭Sir一起出馬了,想想都爽。

“啊!”無意中瞟到東方蕭的位置,林歡不自覺的尖叫一聲,東方蕭今天不是請假了嗎?什麼時候來的?還,這麼,悽慘!

鄭浩宇和沈翰飛順着林歡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身體都涼到了冰點。東方蕭目光呆滯的坐在座位上,嘴角還掛着一絲鮮血,最驚心動魄的是,他的胸口開了一個洞,在心臟的位置。他呆呆的看着鄭浩宇的方向,眼睛裡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神采。

沈翰飛眼疾手快的上去一把拉住鄭浩宇,他知道,在千年的寂寞之後,鄭浩宇已經脆弱到受不住一絲的打擊,他可不想等到鄭浩宇發狂之後殺了他。“你冷靜點兒,蕭哥還沒死,他只是有危險,所以靈魂出竅來求救,你想想,他可能在哪裡?”

哪裡,哪裡,鄭浩宇腦子一陣混亂,他能在哪裡?他不是在家休息嗎?難道有人入室搶劫?銀行,對,是銀行,他要去還錢的。

沒有太多的猶豫,沈翰飛攬過鄭浩宇,一道青光消失在空氣中。銀行外一片混亂,一個蒙着面的人懷裡抱着一個人質,槍指着他的頭,衝警察喊:“別過來,給我一輛車讓我離開,否則就殺了他。”警察正在想辦法和他周旋,希望能既救下人質又抓住犯人。

東方蕭一定在裡面,鄭浩宇毫不猶豫的就要往裡衝,一個警察上去攔住他,惡狠狠的說:“幹什麼呢?沒看見我們在辦案嗎?”鄭浩宇瞪了他一眼,從兜裡掏出了證件,那人看了看,隨即換上了一副笑臉。

“鄭Sir,這個歹徒手裡有人質,這麼過去很危險的。”鄭浩宇沒理他,人已經朝前衝了過去。歹徒見有人不要命的往過沖,早忘了手裡有人質,舉着槍胡亂的朝鄭浩宇掃射。

沒看清動作,鄭浩宇已經到了跟前,手一揮,竟把他打出去的子彈全數返還給了他,歹徒瞪大着雙眼,死也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朝別人開槍,結果自己的腦袋變成了篩子。

鄭浩宇衝進大廳,裡面到處都是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他迅速的掃視了一圈,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東方蕭。他癱倒在地上,緊閉着雙眼,手裡拿着手機,胸口還在往外滲血。他一步一步的小心靠近,伸手探了探,還有微弱的鼻息,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些下來。

小心的打橫抱起東方蕭,鄭浩宇才發現,他的身後擋了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小孩。那個女人看樣子已經死了,手還緊緊的抓着那個孩子的手。孩子瞪着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鄭浩宇,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卻倔強的沒有流下來。後進來的沈翰飛看見這個場景,心有不忍,順手抱起了孩子,手一揮,消失在青光之中。

焦急的等待,時間突然漫長的好像又過了千年一般。手術室的燈一滅,鄭浩宇便條件反射一樣的站了起來,衝到醫生面前詢問東方蕭的情況。

醫生沉着一張臉,略略皺皺眉,說:“子彈擊穿了肺葉,沒得救了,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鄭浩宇愣在原地,怎麼可能?怎麼會沒得救呢?東方蕭受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纔有投胎做人的機會,就這麼,結束了?下一次做人,會是千年,還是萬年?沒有勇氣了,沒有勇氣在等了。

機械的走進病房,鄭浩宇輕撫着東方蕭灰白的臉,心臟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着,隨時都有停止的可能。鄭浩宇俯身輕吻着他的額頭,鼻尖,嘴脣,脖子。東方蕭,不是愛你的人都會死於非命嗎?我還沒死呢,你怎麼可以死?

嘴脣停留在東方蕭的頸邊,皮膚下流動着的依然溫熱的血液讓鄭浩宇有些恍惚。微微張開嘴,一雙閃亮的尖牙露了出來,抵在了東方蕭的皮膚上。血液的流動順着牙齒的神經直衝大腦,鄭浩宇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騰了,這是和喝死血完全不同的感覺,讓人瘋狂的感覺。

“浩哥!”憑空出現的沈翰飛大喊着制止了鄭浩宇:“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東方蕭他會想要變成殭屍嗎?也許他不會感激你留他一條命,卻會恨你把他變成不老不死的怪物。”

鄭浩宇身體一顫,但隨即又狠下心來:“就算他恨我也沒關係,只要他活着,我就會把他追回來。我受不了了,鬼知道他死了我還要等多久,鬼知道他要幾世才能投胎做一次人,而我,只能陪他短短的幾年時間,然後再漫無目的的等他的下一世。我會瘋的,真的。所以,沈翰飛攔我。”

沈翰飛嘆了口氣,慢慢隱去了身形,他知道,現在要是攔着鄭浩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不想殺鄭浩宇,雖然那是他的職責。

鄭浩宇再次俯下身,牙齒抵在東方蕭的脖子上,慢慢的刺入。血液順着鄭浩宇的牙齒流入口腔,慢慢的滑下喉嚨。血液中像是帶着瘋狂的因子,讓鄭浩宇幾近發狂。鄭浩宇這才慶幸,他身邊有沈翰飛,不然,他真的會變成一個嗜血的野獸。

醫生都很詫異,東方蕭明明已經被判了死刑,怎麼還能活的過來?他肺部的那個洞可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他們只是忙着檢查東方蕭的肺,卻誰都沒有發現,東方蕭的脖子上多了幾圈紗布。

東方蕭醒過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孩子,當鄭浩宇告訴他,孩子的母親已經死了,而且,他也沒有父親的時候,東方蕭的臉上是無法形容的沮喪。他是孤兒,所以,他知道沒有父母的苦。

“鄭Sir,”咬了咬嘴脣,東方蕭思索了一會兒問:“我們養她好不好?”鄭浩宇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只要你活着,怎麼樣都好,重重的點了點頭。

小女孩本來很堅強,明知道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可卻一直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但看到東方蕭的瞬間,所有的忍耐都化作了虛無,一頭撲進東方蕭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東方蕭的傷口還沒好,雖然被她撞的生疼,但還是呲着牙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女孩叫美麗,人如其名,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能看得出以後的輪廓,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鄭浩宇幫東方蕭辦理了領養手續,父親一欄,寫上了東方蕭的名字。但是,美麗卻從沒叫過東方蕭一次爸爸。那天她爬在金子在的懷裡大哭,嘴裡還一直叫着媽咪,東方蕭只當她在叫已經去世的母親,後來才知道,這個光榮的稱號是給自己的。

東方蕭覺得自己這次受傷後變得很奇怪,明明肚子餓的咕咕叫,可卻什麼都吃不下。舌頭無意識的舔過牙齒,突然舌尖傳來一陣尖銳的痛,血腥味蔓延了整個口腔。東方蕭一震,這個味道就勾起了他的食慾,明明的難以忍受的血腥味,此刻卻變得如此的美味,美味到他想吃了自己的舌頭。

東方蕭皺着眉,有些想不明白,他不記得自己有虎牙,可這顆牙什麼時候發展到這麼輕易的就割破他舌頭的地步了?於是,鄭浩宇進來的時候,東方蕭正呲牙咧嘴的在照鏡子。鄭浩宇皺皺眉頭,他知道紙包不住火,東方蕭知道真相是遲早的事情。

東方蕭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他可不想把這麼沒形象的樣子展現給自己的愛人,他單純的以爲鄭浩宇的皺眉是不滿自己的舉動。鄭浩宇走過來,把東方蕭撫上chuang,爲他體貼的蓋好被子,猶豫了一下才擡起頭。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東方蕭有些緊張,鄭浩宇的表情太嚴肅了,嚴肅的讓他有些害怕。“東方蕭,不管你會不會恨我,我都不會爲我所做的一切後悔。”

“你不會在外面整出個私生子吧?你要是敢,不會恨你,但我會殺了那個雜種。”東方蕭猜測着,表情的狠絕說明他不是在開玩笑。

鄭浩宇苦笑,要真只是私生子的問題就好了。“你受了傷,醫生說你肺部有個洞,沒得救了。”東方蕭有些微微的震驚,他不是傻子,既然說沒得救了,那自己現在該是個死人才對,可他還有心跳,還在出氣,這就證明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咬了你。”猶豫了一下,鄭浩宇還是說了出來,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反正是躲不過的。

東方蕭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鄭浩宇的心開始狂跳,他寧願東方蕭在知道真相之後對自己大發脾氣,罵他專斷,罵他不尊重他的意見,可現在東方蕭這麼平靜的讓他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兩個人這麼靜靜的對視了一會兒後,就在鄭浩宇覺得他已經快要窒息的時候,東方蕭突然綻放了一個美麗的笑容,真個人都黏上了鄭浩宇。

“鄭Sir,你說的是真的?你的意思是說,我從現在開始就是殭屍了?”東方蕭的臉上綻放着光彩,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鄭浩宇有些愣怔,這是什麼狀況?東方蕭不是應該深惡痛絕嗎?怎麼還這麼興奮?

“我終於可以和鄭Sir永遠在一起了,是真的永遠,而不是隻有一世。”東方蕭喃喃的說着,癡迷的靠進鄭浩宇的懷裡。鄭浩宇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差點兒哭出來,原來,不止他一個人擔心不能和東方蕭在一起。

鄭浩宇偷偷從醫院的血庫裡拿了一袋血包,這就是在醫院的好處,不用愁吃的東西。東方蕭兩眼發亮,就像見了肉的狼。東方蕭已經餓瘋了,一把奪過血包,用尖牙在上面咬了兩個洞,貪婪的吮吸着。

鄭浩宇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到東方蕭的後腦勺上。東方蕭可憐兮兮的看着鄭浩宇,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捱打。鄭浩宇閉上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能不能正常點兒喝,別跟吸粉兒似的。”東方蕭吐吐舌頭,儘量的保持正常。

東方蕭變成殭屍後,最痛苦的不是他,也不是鄭浩宇,而是沈翰飛。以前,他只要負責鄭浩宇一個人的伙食就夠了,而且,鄭浩宇多年的修煉,已經不是那麼依賴血液了,只要稍稍喝一些,剩下的用西紅柿就可以補充。但東方蕭不一樣,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嗜血,一頓都不能少,稍微一餓,兩隻眼睛都冒紅光。

爲了不讓東方蕭走上邪路,鄭浩宇開始教給東方蕭修煉辟穀,平時儘量的讓他多吃西紅柿。但東方蕭卻總是一副癡迷的表情,哪怕是吃西紅柿的時候。最讓鄭浩宇頭疼的是,東方蕭喜歡用他的兩顆尖牙在西紅柿上戳兩個洞,然後把裡面的汁吸出來。於是乎,鄭浩宇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教東方蕭怎麼把牙藏起來。

差不多半個多月後,他看起來總算是像個正常人了。鄭浩宇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但儘管是這樣,他還得時時防着東方蕭,怕他偶爾會有想咬人的衝動。有的時候,他都在想,把東方蕭變成殭屍到底是不是對的。但過後,他又會笑自己的傻,看着東方蕭依然活蹦亂跳的在自己的面前,他慶幸自己的決定,只要東方蕭還活着,什麼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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