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玉佩,示意南宮璟瑄把笛子也收起來。
其實我並不相信老頭的話,不過這棵樹對我們來說構不成什麼威脅,我想毀了它隨時都可以,現在我更關心的是遠處的慘叫聲,這他孃的是跳樓了?
我和南宮璟瑄向着裡面走去,那老頭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慘叫聲好像是我師父所在的那座樓中發出來的,我看到好幾個醫生護士往那邊跑,立馬不淡定了,要是我師父出了事,那就別怪我大開殺戒。
我和南宮璟瑄匆匆上樓,這會兒電梯被佔用,我倆順着樓梯直奔十樓。
到了十樓的樓道中,我突然聽到了強哥的怒吼聲:“去你媽的,讓你們醫院領導過來,這他孃的是失誤嗎?隔壁樓裡的病人跑到這邊來,還他孃的說什麼精神病人,你精神一個讓我看看?滾你孃的,再不給我一個說法,老子立馬殺了他!”
臥槽,這是什麼情況?
走過拐角,我看到一羣醫生和護士擋在前面,南宮璟瑄比我還着急,側身撞了進去。
我跟着進去之後纔看到,強哥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單手向外伸着,另一隻手原本吊着的胳膊早已經滲出了鮮血,吊帶也不知去向。
齊先生見到我立馬說道:“剛剛你大師兄去打熱水的時候,有個精神病人拿着刀過來要殺了莫老,被強子攔住了,你師父沒事。”
我鬆了口氣,眯了眯眼問道:“人呢?”
齊先生指了指強哥:“在外面吊着呢,強子一鬆手他就會死掉……”
我日,怪不得這些醫生護士緊張了。
強哥見我過來鬆了口氣:“彬子,什麼都不要說,這事兒不給一個解釋沒完!”
旁邊一個醫生對我說道:“就是個精神病人,我們沒看好,我們醫院向你們道歉,真的是誤會……”
強哥擡腳一踢,一把刀從他腳下飛了起來,我順勢一抓,立馬驚住了,這是一把三棱軍刺!
強哥說道:“誤會?這種軍刺現在就算拿錢買都不一定買到真貨,還他孃的說誤會。彬子,你可能不知道,這種軍刺只要刺進人體任何部位超過八公分,傷口就無法癒合,也沒法縫合,只能血流乾之後等死。這種歹毒的東西是國家明令禁止的,他一個精神病人能拿着這種軍刺過來行兇,絕對不是巧合!”
我也知道不是巧合,當這把軍刺出現在我手中時候我就覺得不簡單了,因爲就像強哥說的那樣,三棱軍刺作爲國家明令禁止的管制刀具,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而能提供這種刀具的人,這個圈子內好像只有狂人魏那夥人了,畢竟他們是破壞規則來的,禁品之類的東西很好弄到。
南宮璟瑄湊過來問道:“這不會是在網上買來的吧?”
強哥對這玩意兒很瞭解:“仿製品和真品有着天然的區別,懂這個的能看出來。”
那幾個醫生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這件事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外面那個還是個孩子,等會兒他們家人來了,說不過去。先讓你這位朋友把他拉進來好麼?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現在我師父在這裡治療,鬧僵了對我師父沒什麼好處,我衝強哥說道:“強哥,把他踢過來,咱們問問他是誰指使的,我現在讓我哥過來,直接把他的魂魄提出來審問,不怕他不說實話。”
齊先生也說道:“強子,提回來吧,出了人命對咱們不利。”
強哥這才答應了,他身子未動,伸出窗外的手像是什麼都沒提着一樣縮了回來,等我看到他的手,才發現他一直抓着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男孩的腦袋,這孩子此時早已經暈厥,若不是我看他印堂有着生機,怕是這會兒已經死了。
強哥剛把他扔在地上,一個醫生就跑過來要搶救:“快快快,別讓他死了……”
強哥橫跨一步站在這醫生面前:“死不了,別忙活了,我們得好好問問孩子是怎麼回事,你們不要緊張,他活的好好的。”
說完強哥一腳踩在這孩子的手上,地上原本死屍一樣的孩子頓時就慘叫着坐了起來。
我對那幾個醫生說道:“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他,只是問一些事情。我們是大姜介紹過來的,我想大姜肯定給你們說了我的身份,這件事我們自己會處理好。”
我拿着南宮璟瑄的手機撥通了旺哥的手機號:“旺哥,你們現在能來一趟醫院嗎?有個孩子可能是被附體了,剛剛拿着一把三棱錐要殺了我師父……現在人控制住了,沒事了已經,就是看看這背後到底是誰做的……齊先生在這,這不想用一下驚魂玉嗎?行,你們趕緊過來,我讓我大師兄在門口等着你們。”
齊先生看着我問道:“真要查?要不我先問問?”
我無所謂的笑笑:“你想問就問唄,不過既然是精神病患者,他的思維已經紊亂,抽出靈魂問比較合適。師兄,師父沒事吧?”
我大師兄點點頭:“沒事,剛剛這人就沒進去,強哥出來透氣遇到的,他覺得這孩子行爲古怪,誰知道是爲了殺師父,幸好強哥攔住了他,在他的衣袖中找到了三棱錐。”
想想還真是兇險,誰會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懷疑?他要是突然闖進去大家也最多把他當成走錯病房的孩子,根本不會對他戒備,只要他走到我師父的病牀前,那會兒就算髮現也晚了。
我有些後怕的擦擦頭上的汗水,看到齊先生蹲在地上跟那孩子交流,我抽出腰間插着的匕首遞給了強哥,然後說道:“我進去看看我師父,南宮姑娘你在這守着,這孩子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我大師兄下來去接我哥跟旺哥,我推門走進了病房,這會兒我師父半靠着後面的一團被子正跟馬強聊天,見我進來後我師父笑着說道:“行,有掌教的風度了,這種事情報復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背後的人揪出來,把他們的目的查清楚。彬兒,馬強已經遭到了全真教的除名,我現在作爲介紹人希望他加入茅山派,你同意嗎?”
這話讓我哭笑不得:“師父,茅山派你纔是家長,你說了算。馬強跟我大師兄交好,當時沒有他我大師兄已經死了,我自然歡迎他加入進來的。”
我師父說道:“那行,你讓財迷他們抽出一部分人去馬強的老家,把他的家人保護起來,最好是接到牧野市。其他人的家眷假如不放心,也可以接過來,他們都有錢,自己會買房子,這個你不用擔心。”
薑還是老的辣,還是我師父想的周全,現在我已經確認,我師父肯定把牧野市當成我們的大本營了。其實也應該這樣,中原太極,牧野市橫跨陰陽魚,在這個地方進可攻退可守,而且地形地理對我們都有利,在這邊確實比較好。
我師父又說道:“之前在南方,我一直防備着姜明遠,可惜他膽子小,一直沒有來大陸,倒是讓我的計劃落空了。今天小齊也說了,你們準備去香港一趟,我同意你們的看法,有些陳年往事,確實該清算了。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不要畏首畏腳。你師父我當年年輕時候,做事從不會考慮後果。有人對我有看法,那就殺到他們沒看法爲止!”
馬強衝我拱拱手:“多謝掌教體恤。”
我擺擺手:“別來這套,都是自己人,這麼客氣會顯得很生分的。”
我師父一伸手遞給我幾張符:“貼在門口和窗口,這個地方當年沒少殺我們茅山派的人,今晚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過問,只要這間屋子平平安安的就行。你去吧,按照你的方式去處理這些事情。不管你做什麼,你都是我最大的驕傲。你們兄弟聯手,定會振興張家門楣,就算我走了,見到你爹也算是有了交代……”
我對我師父說道:“我爹的魂魄還在東瀛呢,你往哪走?好好活着吧,沒了你我會一下子慌的。”
我師父仰頭哈哈一笑:“行,那我就守在這牧野市,等你從東瀛接你爹回來!”
我把幾張符貼在了窗口和門口,然後帶上門出去了。這件事,今晚一定要查清楚。好不容易讓鬼門消停了,這羣人居然又冒頭想找麻煩,我會讓他們知道跟茅山派做對的代價!我們爲了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出生入死,他孃的因爲某個人的一句話就要被殺掉,這他孃的也太沒道理了吧?
這會兒齊先生還在耐心的跟那個孩子溝通,不過從齊先生的表情上來看,這件事沒有任何進展。
我剛準備勸說一下,樓道中突然傳來了一陣跑步聲,我還以爲是我哥他們來了,沒想到是一羣陌生人。一個醫生對我說道:“這孩子的家屬來了……”
我原本也沒在意,但是其中一個人老遠都衝我喊到:“哎呀,張大師?你怎麼在這裡?真是巧了……”
我看着這人慢慢走近,才認出了他是誰:“朱大勇?你來這裡做什麼?這孩子是你家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