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師叔年輕時候居然做過這種事情,怪不得臨死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祈求我師父原諒他了。也怪不得我師父不願意搭理他。這種事,擱誰身上都讓人忍不住要生氣。
不過我師父已經很大度了,畢竟是師兄弟,畢竟最後我師父已經幡然悔悟。
我正蹲在車子邊惆悵時候,小茹突然給我來了電話:“彬子哥,你火了!”
我當時就愣住了:“啥?啥意思?”
小茹聲音中透着激動:“你去王息言家救我們時候,不是當時還在直播麼?然後你和齊先生進屋子裡時候做的那些事情和說的話被直播出去了,然後網上好多人現在都在看那段視頻,都說你們演的很像,不少人都想着看你直播。彬子哥,你火了,你可以在直播平臺掙大錢了!”
我有些無奈地說道:“這種熱鬧我纔不湊呢,你自己看着玩兒吧,我沒這心情。”
小茹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可是,有人已經預約你了,而且人家說家裡鬧鬼,希望你過去看看。給的價錢沒法讓人拒絕,不過有個理由,她要全程直播……”
我本想拒絕,但是想想現在店裡沒啥收入,然後就心動了:“多少錢?”
小茹嘻嘻一笑:“十萬!彬子哥,我提成是多少啊?”
臥槽!
我有些不敢相信:“真是十萬?這些做直播的真是有錢啊,十萬塊錢就做一次直播,而是時間也不長,這……人家能賺錢嗎?別因爲我賠了錢。”
小茹嘻嘻一笑:“放心好了,人家肯定能賺回來,而且會賺比十萬多得多的錢,只要你答應了就行。彬子哥,我覺得只要這次能把名頭打響,咱們以後起碼不用發愁錢的事兒了。”
我想了一下,對小茹說道:“這件事假如真能成,你還是咱們剛開始說的提成,百分之十。這十萬,你能拿到一萬塊。不過你若是有辦法把報酬提高,你能拿到手的會更多。”
我這句話立馬讓小茹尖叫起來:“好!彬子哥,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我現在就找她去,價錢儘可能的提高一些,只要她們想火,就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這種女人,哼哼,我能把她吃死!”
我好奇地問道:“女的?”
小茹說道:“做直播的大部分都是女的啊。再說主播找人搭配直播,男的只會找女的,女的也只會找男的,男女搭配纔會更和諧。男的找男的除非是播給腐女或者男同看的,倆大鬍子抱在一起扭扭捏捏的親嘴兒,想想就好惡心……”
我說道:“等會兒我們回去了再說吧,你先跟對方談。不過先說好,不能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小茹嘻嘻一笑:“放心吧彬子哥,敢提要求咱們就換一家,反正現在你火了,全網都在傳着你的視頻,人家還說你是什麼網紅道長……”
擦!
老子那天又沒有穿道袍,憑什麼喊我道長啊?
掛斷電話後,我又等了一會兒,大姜他們三個從墓地中慢慢走了出來。
齊先生見到我之後給了我一串鑰匙:“他們家的鑰匙忘了給你,等會兒回去你可以去看看他給你留的東西,估計對你很有幫助,因爲他知道進入墓室還在念叨這句話。本來想準備一口棺材的,可是他執意不要,好像他有什麼計劃。”
我無奈地說道:“卻有計劃,他準備把這裡的鬼王收拾了,給咱們鋪路。真是難爲他了,我師父剛剛給我來了電話,也是很難過。他走到這一步,算是命運的捉弄吧,咱們都無能爲力,包括我師父也是。一切都是天註定,我們只是一羣苟延殘喘的螞蟻罷了,說咱們能逆天改命,那真是有些誇大了。”
齊先生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衝你師叔安葬的方向磕幾個頭,然後咱們回去。他說一年之內,咱們任何人不能進入這平原公墓,估計是有什麼大動作。正好咱們也該忙點別的了,那個崔家萬一真過來了,咱們不好對付。另外狂人魏假如沒死,怕是恢復過來就要報仇了……”
是啊,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需要殺了狂人魏,需要滅了崔家,需要剷除鬼門……
我恭恭敬敬的向着齊先生指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然後上了車,離開了公墓。
我們到了市區隨便找了個飯店吃了點東西,然後去了玉器店。把手續放進櫃檯的暗格中,然後讓小茹繼續跟對方討價還價,我則是帶着齊先生去了樓上,找我師叔給我留下的東西。
我師叔被譽爲道門天才,想必好東西是不少的。
我趴在牀下拉出來一個扁扁的箱子,有些好奇地說道:“不是吧?這麼細長的盒子,難道是一把劍?”
齊先生搖搖頭:“沒聽說你師叔會劍法,就算會也最多是把桃木劍。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肯定是對你有幫助的。”
我打開箱子,裡面果然是一把桃木劍,另外還有一本發黃的手札和一個小盒子。
我拿着那本手札,本以爲是我師叔修行的感悟之類的,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只有四個字:張家族譜。
咦?
怎麼會是這個?
齊先生笑笑:“這應該是你家的。彬子,你不是一直對你的身世很好奇嗎?打開看看。說實話,你師父只是說過你的命不一般,但是具體你的身份,我也搞不懂。不過光看你的運氣就知道,你的出身肯定不一般。”
我無奈的笑笑:“怎麼會,不就是張鐵嘴的兒子嗎?我們只是一個小山村出來的,祖上應該沒什麼大人物……”
說話的功夫我就打開了扉頁,這時候我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因爲扉頁上,寫着我師叔的話,流利的行楷看上去十分漂亮,很難想象出這是我師叔的字。
“彬子,當你看到這段話的時候,就證明我已經死了。假如我的魂魄沒有消散,我就會幫你把公墓那邊的事情搞定。假如我魂飛魄散了,這話當我沒說。我從小就跟着你師父,一身修爲都是他教授的,但是我卻一直嫉妒他的江湖地位,當年的我實在是太不懂事了,因爲受人蠱惑放了鬼門一條生路,導致他們現在越發猖獗,這是我的責任,我甘願以死謝罪。”
“當年你被你師父抱回來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我也是被你師公抱回來的,也是個孤兒,沒有身世。所以我對你的事情就格外上心,希望你不像我這樣,一直沒有自己的根,渾渾噩噩像是無根之萍在這世間飄蕩。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次追查鬼門餘孽時候,我終於找到了這本疑似是你們家的族譜,現在送與你,希望你能夠查到自己的身世下落。”
“我自己也曾經研究過這本族譜,也知道你是張鐵嘴的兒子。但是張鐵嘴是誰?這個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一個謎團,而且據我所知,當年張鐵嘴居住的地方,並不是你的老家,那地方更像是你爹逃難過去的。至於什麼原因,我調查幾年也沒有什麼結果,你師父也沒有任何頭緒。不過我們都相信,肯定有個頂好的出身才能培養出你爹那樣的高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夠通過這本家譜來查訪一下,不要像我這樣做無根之萍,死了還得自己去墓地……”
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我出車禍之前查到一點兒線索,好像在雲夢山區一個叫張家古寨的地方,你去那裡走訪一下,應該會有收穫。”
我遞給齊先生,他看了之後嘆息一聲:“世上有三大疑團,莫問天的極限,鬼門的首領以及張鐵嘴的出身,幾十年來一直被人討論,但是卻沒有人能知道。挑戰你師父極限的人,全都死了。查鬼門首領的人,全都成了鬼門的鷹犬。只有你爹張鐵嘴,根本無從查起。彬子,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覺得咱們應該去這個雲夢山區的張家古寨一趟。或許那裡有你父親留下的蹤跡。原來你出生的那個山村,已經被開發成了景區,估計早已空無一物。”
我一愣:“那我爹的屍首呢?”
齊先生搖搖頭:“都知道你爹死了,但是卻從沒有見過他的屍首。或許這張家古寨,就是答案。不過我不建議你現在就去,畢竟這邊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二十二樓的秘密也沒有查詢到,崔家會不會前來報復也不知道。你這要是帶着他們去了張家古寨,很有可能會暴露出你的出身。到時候一旦鬼門的人查詢到你家的祖墳,你的氣運可分分鐘就沒了。”
我點點頭:“放心吧,我肯定會將這邊的事情料理乾淨纔過去的,另外我還得跟我哥說一聲,萬一他那邊有線索,咱們也能相互印證一下。”
我翻開族譜,上面記錄的名字我一個不認識,只有最後一頁纔算是找到了我和我哥的名字,這是我出生時候就寫到上面去的……
放下族譜,我隨手拿起了箱子中的小盒子,以爲這應該是我師叔的防身法寶,沒想到打開盒子裡面居然有一隻戒指,看上去有些面熟。
齊先生湊過來,有些驚訝地說道:“咦?這不是劉文貴死的時候一直攥在手中的戒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