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秦烈身上裹着一層血衣,在他腳旁邊,血厲強佔了血影的肉身,就這麼坐了下來。
秦烈講話的時候,已經凝鍊精神念頭,在他腦海的鎮魂珠當中,在死死看護着裡面血厲的另一半靈魂。
他在提防着血厲。
如今,血厲另外一半靈魂依附在血影身上,給他以強烈的心靈震懾。
而血厲的一身本命精血,也凝結在他的體表,他的身體相當於被血厲掌控着!
一旦血厲心存殺心,分分秒秒,他都可能被血厲抹殺掉!
也是如此,他集結着精神意識,全力運轉着天雷殛,將所有雷霆閃電凝爲一起,隨時準備滅殺血厲存在鎮魂珠的一半靈魂。
只要血厲膽敢有一絲異常,他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抹殺血厲的一半靈魂,拼着魂飛魄散,也要將血厲一半魂魄毀掉。
“小子,你在害怕什麼?”血厲猩紅眼瞳中,浮現一絲嘲弄的意味,“你怕我拼着一半靈魂隕滅,也要擊殺你?”
秦烈默不作聲。
旁邊,應興然和三大供奉七大內宗長老,全部不敢作聲,都只是驚恐莫名地看向血厲和秦烈,聽着他們之間的交談。
從血厲的身上,他們感覺到一種能瞬間滅殺他們的氣息,他們毫不懷疑只要血厲想動手,他們任何人都逃不脫血厲的一擊!
所以他們一個比一個老實。
“我知道你先前轟擊我那一半靈魂的時候,也未盡全力,我真要對你下殺手。你的確有能力與我的一半靈魂玉石俱焚。”血厲嘿嘿怪笑。以心念在秦烈腦海說道:“這能力。一方面來自於你修煉的雷霆靈訣,另外一方面,則是你腦中的奇寶。我能感覺到那珠子的恐怖,那珠子對我靈魂的威脅,比十二根靈紋柱施加的靈魂封禁還要可怕!”
這番話,從血厲被封在秦烈鎮魂珠內的靈魂而來。
“一半靈魂毀滅,我三百年都休想恢復不過來!”血厲冷哼,“和被你掌控三十年相比。哪一個划算?我比你清楚透徹!”
秦烈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他一邊集中着精神意識,一邊說道:“還請前輩稍稍離我遠一點,還有,我身上屬於你的本命精血,還請一併收回。”
“小子,你未免謹慎的過頭了!我真要下手,你以爲近一點遠一點有用?”血厲這般說着,那凝在秦烈身上的精血,則是化爲血光飛出。重新落向靈紋柱內部。
“總之,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我還要將禁錮你的剩下封印破開。”秦烈表態。
他這麼一說,血厲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從他身邊站起,來到離他最遠的一根靈紋柱坐下。
應興然等人見他一會兒來,一會兒走,都是眼神驚顫,還是不敢亂動。
待到血厲坐下,在應興然極度好奇的目光下,秦烈說道:“宗主,你讓五大勢力首腦都來此地吧,這位前輩……會幫助我們解決麻煩。”
應興然轟然一震。
此時,器具宗外宗前院中。
元天涯、史景雲、烏拓、樑央祖、蘇紫英這五方勢力的頭領,正率領着麾下,一步步往廣場方向而去。
樑央祖刻意走在隊伍最前方,他腳步放的很緩慢,他看着慢慢後退的那些器具宗外宗弟子,看着童濟華,說道:“帶我們去見應興然。”
“樑樓主,直接殺光外宗所有人,對我們而言花費不了太多時間。”元天涯嫌樑央祖太慢,皺着眉頭提議。
他的眼神在童濟華等人身上游弋着,大有要立即動手的意思,這讓童濟華等人暗暗心悸。
“也不急在一時。”樑央祖回頭,陰沉着臉說道:“血矛的修煉秘術,有其獨到之處,那些秘術只有這些外宗長老才熟悉。如果將血矛的人全部殺光,我們就無法知曉那種秘術的修煉方法,關於血矛武者的訓練方法,血池內靈血的熬製技巧,也是我們這行需要得到的,所以我們必須留一部分活人。”
他這麼一說,衆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史景雲和烏拓更是連忙勸說,讓元天涯稍安勿躁,千萬別動手將血矛武者殺光。
有關血矛的厲害,這些人都心知肚明,並且還有很多人親身體會過。
對血矛武者的訓練之術,對傳說中血池內靈血的製成方法,他們也是極爲有想法,都想獲知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因此,樑央祖的說法,得到衆人一致認可。
他們並不知道,樑央祖之所以拖延時間,只是爲了方便血影行事,方便血影能先一步攫取豐厚的果實。
“好!”元天涯也同樣動心了,“對那個令火矛蛻變成血矛的秘法,我也有興趣,我也想見識見識!”
也是如此,他們並不着急,速度也並不是很快。
他們甚至被後來的門人弟子追了上來。
陸璃和凌語詩、凌萱萱姐妹,也從外面街區趕來,也匯入史景雲的隊伍中。
歐陽菁菁則是沒有勇氣前來。
龐峰,也從器具宗外面進來,也來到烏拓身旁,來親眼見證器具宗的命運。
他妹妹龐詩詩,也是沒有勇氣過來,而是選擇留在了大地之心。
遠處塔樓中,以淵和蓮柔遠遠看着器具宗的方向,同樣沒有勇氣重新踏入宗門,不忍目睹器具宗的毀滅。
“龐峰?!”童濟華沉喝一聲。
烏拓身旁的龐峰,神情沉穩,看着那些熟悉的外宗弟子,龐峰的眼神頗爲複雜。
可他的語氣卻出奇平靜,“童長老,我也沒料到宗門會出現如此鉅變,我也不想看着宗門走向滅亡,但我無能爲力,我無法改變宗門命運。我來,只是想看到宗門的最終命運,如果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我會伸手完成。”
龐峰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無奈。
“你看着就行。”烏拓插話,“但要記住,你不準插手!”
龐峰沉着臉哼了一聲。
“很不錯,有勇氣重新踏入宗門,敢親眼看着器具宗走向滅亡,果然是心堅如鐵。”紫霧海的蘇紫英讚歎了一句,又道:“不像以淵那混小子,只顧着談情說愛,連大事都顧不上!”
“我是應興然,請各位前來廣場一敘。”就在此時,從焰火山的山腳下,傳來應興然的吆喝聲。
他竟主動相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