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邢瑤身子被制住,咬着牙,一雙眼睛盛滿滔天恨意,死死瞪着秦烈。
郭延正和戚敬兩位護法,一看秦烈竟膽大包天到將邢瑤禁錮,也瞬間被激發真怒。
這一刻,不管秦烈什麼身份,不管他背後站着血煞宗還是寂滅老祖,郭延正、戚敬都置之不理,要立即將秦烈格殺在此。
“兄臺當真是好脾氣,佩服,在下佩服。”鄭雲哈哈大笑。
他身後那些黑雲宮武者,本來就收到了命令,要格殺郭延正、戚敬,這時候立即涌上來。
郭延正和戚敬兩人,馬上被兩個同級武者攔住,其餘黑雲宮武者,在鄭雲揮手示意下,開始對船上其餘邢家族人下手。
邢瑤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族人,還有那些疼愛她的長輩,被黑雲宮武者淹沒。
她眼中幾欲噴出火焰出來。
“邢小姐,想不到會落到這般下場吧?”秦烈戲謔地說道。
這時候,天上邢家兄弟身上鮮血濺射,屬於邢家掌控的火鳳上,許多水晶戰車呼嘯着,衝擊着上面的武者。
海中兩艘大船,分別被黑雲宮和天海閣武者包抄圍着,上面的武者也被襲殺。
爆炸聲,濃煙,慘叫聲,不斷從邢家人掌管之地傳出。
金陽島的實力,並不弱於黑雲宮、天海閣,邢宇邈本身也是實力強悍,不比鄭志合、江浩差。
可惜。因項西的反叛,金陽島已大大消弱。邢宇邈兄弟倆,需要面對六名破碎境武者夾擊,其中鄭志合、江浩都在破碎境巔峰。
夏侯聖也在旁邊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出手補位,防止邢家兄弟逃脫。
另有近三十名黑雲宮、天海閣如意境武者,手持海螺形狀的靈器,朝着天際釋放出強烈的靈力動盪,混亂空間波紋。令邢家兄弟無法以秘術遁離。
金陽島內裂,又有黑雲宮、天海閣精銳盡出,加一部分夏侯家武者混雜,這趟不論如看,邢家都逃脫不掉滅族之災。
“兄臺,那丫頭……等你玩膩之後,能否交給我處置?”鄭雲閒來無事。不由地笑嘻嘻問道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邢瑤厲喝。
“那你怎麼不去死?”秦烈臉色淡漠,道:“我只是制住你的身子,令你筋脈麻痹,靈力無法匯聚。但你能講話,舌頭自然就能動,你要想死可以咬舌自盡。誰攔着你了?”
“兄臺,兄臺!”鄭雲急了,忙道:“趕緊把她舌頭也禁住啊,真要死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啊!”
“我想怎麼玩弄她。都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教我!”秦烈臉一沉。
鄭雲立即尷尬起來。訕笑道:“算我多嘴,算我多嘴……”
他顧忌秦烈的身份,明明被呵斥了,也不敢翻臉。
鄭雲於是沉默。
“你可以咬舌自盡!我絕不攔着!”秦烈又冷冷道。
一直叫嚷着,死也不會放過他的邢瑤,如忽然失去所有力氣,眼中厲色逐漸消褪,她臉上顯出古怪的色彩,喃喃低語:“我,我竟然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她很怕死,她不想死,也不敢去死。
當意識到這一點,她連叫囂的底氣,都徹底喪失。
邢瑤忽然顯得失魂落魄,眼中滿是茫然之色,一個人自言自語,“我怕,我害怕,我是如此的害怕失去一切……”
“你只是被你父親藏在溫室的花朵,根本沒有真正經歷過風雨,沒有獨自面對死亡的勇氣。”秦烈搖着頭,一臉嘲弄表情,冷言冷語的譏誚。
邢瑤沒有反駁,因爲她知道秦烈沒有說錯,她就是沒有勇氣承擔一切。
“嘩啦!”
就在此時,一道巨熊般的身影,從海下衝飛上天。
瞬間墜落到甲板上。
“小姑!”邢瑤眼中重現希望火芒,歇斯底里尖叫起來,“幫我殺了這個假冒的奸細!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一束束目光,倏地聚集到邢勝男身上,猛地看向她。
鄭雲身後,三名如意境巔峰武者,眼瞳一縮,立即將靈器取出。
“別緊張,嘿嘿。”鄭雲笑了笑,神態輕鬆,“她翻騰不了風浪。”
那三名如意境巔峰強者,凝神細看後,也是嘿嘿一笑,同時放下心來。
邢勝男兩手提着雙刃巨斧,只是兩條手臂血肉綻裂,一縷縷鮮血從她臂膀上流淌下來,順着雙刃巨斧的把手不斷滴落。
她臃腫的身子,也有多處皮肉裂開,也有鮮血在滴落着。
她那黃豆般的小眼中,神采已經不在,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嘩嘩!”
一道身影,在她之後,也從海下面冒出來,也站在甲板上。
那人身穿夏侯家獨有的衣袍,五十歲的模樣,一臉狠厲之色,手提一柄寒光熠熠的利劍,劍上沾滿了鮮血。
——都是邢勝男身上的鮮血。
來人叫夏侯昌,他是夏侯聖的族弟,和邢勝男一樣乃破碎境初期修爲。
在邢勝男被夏侯聖所傷,跌落入海時,他便在海底偷襲得手。
邢勝男第一次浮出海面,也是因爲此人在海下窮追不捨,沒辦法纔不得不冒頭。
結果,卻迎來黑雲宮和天海閣一輪齊射,被迫重新入海。
那次被逼入海,她又被海下的夏侯昌重創了一擊,傷上加傷。
如今,終於尋到一個機會,終於衝上甲板的邢勝男,滿身鮮血,靈力也已消耗了大半。
夏侯昌又追了上來,一雙冷漠陰寒的眼睛。始終凝聚在邢勝男身上,尋找着一擊必殺的時機。
邢勝男全身都在滴血。往常輕盈的雙刃巨斧,如今變得沉重如山,肥碩臃腫的身子,時而微顫一下。
任何人都看的出來,她的狀態極其糟糕,都知道在夏侯昌的追殺下,她連逃生都困難,更加不可能替邢瑤扭轉局面。擊殺這裡的所有人。
邢瑤的呼喊,眼中的希望之光,在這時候,在衆人眼中,只是顯得無比的可笑。
“大姐……”秦烈突然輕呼。
邢勝男的眼中,先顯出一絲迷茫,之後立即清醒過來。痛徹心扉地吼道:“我不是你大姐!”
“小姑!嗚嗚……”邢瑤終於看清形勢,精神崩潰,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我的確不姓邢,混入金陽島也的確心懷不軌,但是,我也真的將你當成大姐看待!”秦烈一字一頓道。
遠處。快要被逼上絕路的郭延正,不由地看了這邊一眼,神情錯愕。
黑雲宮的鄭雲,也是訝然不解,皺眉觀察着。
“你這個小弟我無福消受!”邢勝男怒氣沖天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假仁假義,你這種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邢瑤聲音尖利地怒喝。
“鄭雲兄。我有句話想單獨和你說一下。”秦烈微笑,朝着鄭雲招手。
鄭雲愣了一下後,便朝着秦烈走來,疑惑道:“說什麼?”
此時,船上所有邢家族人,所有對邢家忠心的武者,都被黑雲宮人纏住,被逼的節節敗退。
唯一站着的邢勝男,也在夏侯昌的虎視眈眈之下,每一個異常舉動,都會迎來夏侯昌狂風暴雨般的襲擊。
鄭雲通幽後期巔峰,他不怕什麼,所以坦然自若。
從容來到秦烈身前,兩米處,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停了下來,笑嘻嘻道:“兄臺,你想說什麼?”
“邢瑤你帶走吧,我沒興趣了。”秦烈微笑道。
鄭雲一怔。
他眼神忽然閃爍起來,盯着秦烈深深看了幾秒,鄭雲忽地乾笑着搖頭,邊笑邊後退,說道:“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我說了讓給你,就自然不會食言。”他總覺得不太對勁,不敢冒險。
因爲,在他眼中秦烈乃寂滅老祖的親傳弟子,手持寂滅玄雷。
因爲,秦烈竟然還認邢勝男爲大姐,這讓他覺得不妥,本能想規避風險。
也因爲,他對寂滅宗武者也很瞭解,知道那些人向來飛揚跋扈,絕不會輕易讓出到手的肥肉。
尤其是,他只是一個赤銅級勢力的少宮主,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地位和身份,還不值得秦烈這般謙讓。
“鄭兄很小心謹慎。”秦烈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又道:“可惜你還是離我很近。”
此言一出,鄭雲勃然變色,幾乎第一時間飛身後退。
但是比他更快的,乃是三個滴溜溜旋轉的金屬球,帶着織密電光,洶涌的雷霆波動,三個金屬球瞬間飛到鄭雲身前五米。
“轟!轟!轟!”
狂暴的雷霆爆炸,夾雜着濃烈的硝煙味,和四處遊蕩的電弧,同時間轟然而起。
鄭雲離秦烈數十米的身子,如被一股雷霆之力推擠着,如被海浪席捲住,倒飛而回。
幾乎被雷霆爆音淹沒的骨骼粉碎聲,只有鄭雲自己能聽見,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控制不住噴涌出來,呈一道鮮血長蛇,伴隨着他身勢的迅速後退,竟越拉越長,這場面顯得血腥妖異。
“少宮主!”
“少宮主!”
黑雲宮的三名如意境巔峰武者,臉色鉅變,忙上前去接鄭雲。
緊盯着邢勝男的夏侯昌,則是流露出錯愕之色,可他並沒有出手,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他只當這是秦烈和鄭雲間的私仇。
從夏侯聖口中,他知道秦烈身後乃是寂滅老祖。
而鄭雲,只是一個赤銅級小勢力的少宮主,兩相身份一比較,夏侯昌就選擇了坐視不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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