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回蕩在醫院的高級病房區。
“輕點輕點,你這個野蠻的女人!”邢羅氣急敗壞的吼道。
“嗯,都燒焦了,就算放到飯桌上估計都沒人愛吃,”柳鈴隨意的扯開邢羅手上包着的紗布,看了一眼,一臉噁心的說道。
“我靠,老子是重病號呢,你就不能像林小姐那麼溫柔一點?”
柳鈴轉頭看看另一張牀上躺着的胥青,林展心正細心的幫胥青換着藥,聽到邢羅的聲音,林展心不禁臉紅了一下,像這樣照料一個男人對她來說也是頭一遭。
柳鈴回頭惡狠狠的對邢羅道:“老孃百忙之中抽空來照看你就已經是給你天大的面子了,不要得寸進尺啊!”
邢羅一時語塞,心裡暗自嘀咕着,你不來纔好。他看了看對面正享受美人恩的胥青一眼,滿心悲涼,都他媽是男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胥青臉帶微笑,其實他也是有苦說不出,林展心雖然是用心在照料,但她畢竟不是專業護士,笨手笨腳的,總是會不小心碰到自己肩膀的傷處,他疼得腦門直冒冷汗,可一看到展心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怕她心裡不安,只好勉強裝出一副甘之如飴的表情。
那天阿桑前腳剛走,柳鈴就找上門來了,得知水姬被擄走了,她急得直頓足。經過一番介紹,胥青才得知她與水姬的關係,隨後她看到胥青傷勢不輕,便作主讓他到島上的醫院接受醫治。
林展心本來還對這小島的醫療水平表示懷疑,想要帶胥青上陸地找大醫院醫治,柳鈴冷笑一聲道:“哼,骨頭斷了,不在第一時間接好的話,就會落下一輩子的後遺症,再說,恐怕一般醫院的骨科也不一定比這裡強到哪裡去!”
柳鈴這話倒是沒有誇大,這通天塔競技場本來就是打架鬥毆的地方,傷筋動骨更是家常便飯,所以這島上的醫院別的不說,治療個斷骨還真是水平不低。她這麼一說,林展心自然不再有異議,於是,柳鈴便安排了胥青和邢羅兩個人一間病房。
邢羅的傷算是高度燒傷,一雙手看起來十分可怖,不過他本身就是修練火系靈氣的,所以恢復起來也並無大礙,甚至連新皮都奇蹟般的重生了。
而胥青就更加幸運了,據醫院的權威大夫說,胥青的骨頭雖然斷成了好幾截,但斷處都十分整齊乾淨,所以重接起來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傷好後這骨頭會比以前更加堅韌。
現在距離那天的戰鬥已經過去三天了,林展心看得出來,這幾天胥青一直都在強顏歡笑,其實心裡一直十分抑鬱,恐怕水姬在他眼前被擄走的事情讓他十分內疚。林展心能夠感覺出來,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她也只好不提,生怕觸動了胥青的心事。
林展心伸手從牀頭的水果籃裡取出一隻蘋果,片刻就削好,她分作兩半,一半遞給柳鈴,柳鈴也不客氣,接過去就吃了起來,而林展心則用小刀一塊一塊的餵給胥青吃。
邢羅見狀終於忍無可忍,怒道:“我靠,哪有你這樣照顧病人的,有水果都只管自己吃!”
柳鈴咬着蘋果的嘴停了下來,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一伸手就把咬了一半的蘋果塞到邢羅嘴裡,“那你吃吧。”
“呸呸呸,”邢羅忙不迭的用重傷的手把蘋果取了下來,“有沒有搞錯啊,塗了多少口水還拿來給我吃?”
柳鈴終於惱羞成怒,一隻腳踏在病牀上,陰森森的道:“你是當老孃好消遣是吧?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以老孃的姿色,能吃到我的口水算你這王八蛋走了狗運了!”
邢羅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嘴,看了看被咬得奇形怪狀的蘋果,只好一閉眼睛,滿臉悲壯的吃了起來。
柳鈴看到他在自己的淫威之下終於屈服了,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回頭對林展心道:“妹子,我們出去逛逛,在這裡待久了氣悶得很。”
林展心看了看胥青,有點猶豫,胥青笑道:“去走走吧,這幾天你也累壞了。”林展心這才應了一聲,跟柳鈴一起出了門。
門剛一關上,邢羅就長嘆了一聲,對胥青道:“你說,爲什麼心高氣傲的林家大小姐到了你這裡就乖得跟個小貓似的,而我身邊就只有母夜叉這樣的品種,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胥青呵呵一笑,道:“別這麼說,柳姐雖然豪爽了點,不過也是刀子嘴罷了,這樣的人才是真性情,我看她對你其實關心得很。”
邢羅無力的搖了搖頭,嘀咕道:“換了你試試……”他鬱悶了一會兒,蘋果也啃得只剩核了,百無聊賴之下,就運起靈氣將那果核包圍起來,讓果核在他手裡不斷的變化着形狀,最後一把火燒得無影無蹤。
胥青看得歎爲觀止,他雖然沒見過邢羅出手,但從柳鈴講述的當日他與阿桑一戰也能想象到邢羅的厲害了。胥青心裡一動,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靈氣的變化,他便開口向邢羅求教道:“對了,邢哥,我的靈氣最近有一點異常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
邢羅不以爲意道:“什麼異常?”
胥青直覺邢羅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他也不隱瞞自己的特殊體質,道:“我以前修練的是林家的紫罡,嗯……其實也不算是修練,因爲我的大部分修爲都是來自於吸取林家子弟的靈氣……”
“啊?”邢羅臉上果然露出驚訝之色,他轉頭定定的看着胥青。
胥青有點不自在,連忙解釋道:“不過都是展心她找來的林家的人自願輸導靈氣給我的,至於原因嘛,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我先前的修爲招式都是以紫罡爲基礎的,但是就在這次與阿桑一戰之後,一切都變了,我的靈氣居然無意中全部轉變成了寒冰靈氣,紫罡幾乎感覺不到存在了,這種情況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邢羅也聽得有點發愣,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是頭一回聽說,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道:“你身體裡吸取過寒冰靈氣?”
胥青點頭,道:“在通天塔的比賽裡,我曾經遇到過程家的人,無意間吸取了一些他的靈氣。”
“那你施放一些寒冰靈氣來看看,”邢羅隨手把身邊的一瓶礦泉水扔了過來,胥青接住,靈氣一流轉,只見絲絲寒氣從瓶口升起,那瓶水瞬間變成了冰塊。
邢羅這纔沒有了懷疑,從胥青的表現來看,的確是好像修練寒冰靈氣的老手,若不是他看過胥青以前的比賽,這下真要懷疑他是程家子弟了。
邢羅想了一想,問道:“那你還能不能把你的靈氣轉回紫罡?”
胥青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也試過很多次了,可就是再也找不到將靈氣轉回去的辦法了。”
邢羅道:“你的這種體質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所以也沒有什麼辦法給你提建議,不過,或許有人可以解答你的問題……”
胥青聞言精神一振,忙道:“是誰?”
邢羅沒有急着回答他的問題,他看了胥青一眼,突然正色道:“你想不想變強?”
胥青沉默了起來,在他內心裡,他清楚的感到了自己希望變強的信念,不光是因爲這次沒有能夠保護水姬,更爲重要的是,遇到阿桑這樣強大的敵人讓他從心底生出了強烈的戰鬥慾望,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興奮的感覺,但是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這樣渴望力量。
胥青擡起頭來,用肯定的語氣道:“想!”
邢羅擡起頭,眼光看向窗外的遠方,悠悠道:“我有一位老師,我想,或許他會對你的情況很感興趣的……”
……
直升機的巨大轟鳴聲在醫院頂部的停機坪上響起,在強烈的旋風中,一個乾瘦矮小的老者穩步走出了機艙,早就等候多時的邢羅連忙迎上去想要攙扶,那老者小眼睛一瞪,道:“怎麼,我看起來已經老到要人扶了嗎?”他聲音不大,卻穿透了巨大的轟鳴噪聲,清晰的落在了邢羅的耳中。
邢羅趕緊收回手,陪笑道:“嘿嘿,我看到老師一時心情激動……”
“激動個屁!” 老頭斜睨他一眼:“你在這通天塔逍遙快活,從來沒想過要接我老頭子來享福,我看你把我這個老傢伙給忘了吧!”
邢羅忙道:“怎麼會……”
“哼,”老頭子目光一轉,對着樓梯口道:“出來吧,躲在哪裡裝鬼呢?”
一個紅色身影轉了出來,正是柳鈴,她嘟着嘴道:“誰躲啦,剛上來呢。”
老頭兒盯着她看了幾眼,突然皺起了眉頭,突然轉頭對邢羅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邢羅一臉茫然,道:“什麼不行?”
老頭兒手一指柳鈴,道:“要不是你不行的話怎麼她還是處女?”
柳鈴一聽,再豪放的她也忍不住臉紅得跟充了血似的,她大聲道:“爸,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原來這老頭兒竟然是她爸。
邢羅也被弄得哭笑不得,這世上當爹當到這份上的恐怕也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咦,還會害羞了?”老頭兒樂了,“當年不是你要死要活的離家出走嗎,怎麼搶個男人到現在都還沒搶到?”
柳鈴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重重的一跺腳,轉身噔噔噔的跑了。
邢羅卻不敢跑,看到老頭兒那老不正經的眼光又掃向他,他也有點吃不消了,趕緊道:“老師,我們別老站在這裡,進去說話。”
說着連拉帶扯的帶着老頭兒往樓梯走去,老頭還猶自嚷嚷着:“你要是不行的話早點說啊,我也好給她重新找個男人,我就這麼個女兒,還等着抱外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