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左磊竟然被自己父親臉上的笑容弄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當即吼道:“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別以爲這樣我就能不殺你!”
“雪狐一生,從來沒有彎腰跪在地上祈求別人放過我。”
雪狐笑了笑,道:“妥協是爲了再一次崛起,認輸是看到成功無望,所以不如干脆點,將一切損失都最小化,但真要說讓左某人對誰彎腰說一個‘服’字,很抱歉,沒做過,也做不到!”
此刻,面對着自己兒子的背叛,雪狐竟然平靜的很,只是擡頭看着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說道:“所以,我也不會指望你手下留情什麼的,你既然把事情都做到了這一步了,再不動手殺我,就是養虎爲患,恐怕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會小看你!”
說完這些,雪狐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一仰頭,道:“來吧,兒子,讓爸看看你是不是一個做大事的料子!”
左磊現在本來就情緒不穩定,一聽雪狐這麼一激,當時眼睛就紅了,衝上去手如鐵鉗子一般直接捏在了自己父親的脖頸之上,幾乎是使出了吃奶勁兒在很掐,一邊掐,一邊還在劇烈的搖晃,神色猙獰。
“老傢伙,你不是很能耐嗎?到最後還不是得死!”
“你壓制我,讓你壓制我,我要拳,你不給,我的兒子死了你他媽都眼睛不眨一下!”
“……”
一口怨氣,在左磊心中憋了三四十年的時間,如今終於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整個人狀若瘋癲!
窒息!
完全窒息!
不過詭異的是,雪狐的臉上,從始至終都帶着一抹笑容,看着自己兒子猙獰的面容,嘴角劃出一抹嘲諷,最終,氣絕而逝。
“噗通!”
當雪狐的屍體栽倒在地上的時候,左磊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透了,看着自己父親的屍體,一個勁兒的自語:“死了麼?終於還是死了麼?”
沒辦法,雪狐像一座大山一樣,鎮壓在他頭頂上已經三四十年的時間了,現在他忽然暴起,即便成功了,也仍然覺得有些不敢置信,總覺得那個雖然年邁,但卻強大無比的老人像座大山一樣籠罩在自己的頭頂上,弄的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左磊的司機這個時候也是弄的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不過他終究還是比左磊冷靜,當即走了過去,湊到左磊耳朵旁邊,低聲道:“磊哥,你成功了,現在……你已經是洪門的最高掌門人了!”
最高掌門人!
洪門之主!
這些字眼閃過左磊腦海中的時候,左磊的眼睛當時就亮了起來,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狀若瘋癲!
“哈哈哈哈……”
“是啊,我他媽是洪門之主了,從今往後,老子的命運終於該老子做主了!”
“……”
那司機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畢竟雪狐實在是太強大了,簡直就是一尊鎮壓在他們所有人頭頂上的大山,此刻忽然翻身了,難免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不過還是低頭道:“不過磊哥……老爺子的死總得給下面的兄弟一個交代的,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揭過去的,畢竟老爺子在洪門積威很深,沒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怕是說不過去!”
這麼一說,左磊也是一個激靈漸漸反應過來了,扭頭看了那司機一眼,道:“說說你的意見!”
“我?”
那司機陷入了良久的沉思,過了很久,才眼睛一亮,道:“不如把老爺子和少爺的死全都推到那葉無雙的身上,反正他這個人做事百無禁忌,而且對咱們洪門是志在必得,現在香港剛剛平定,正式尋找新對手的時候,這個節骨眼兒上對咱們洪門下手,也是合情合理的!您大可以告訴那羣人,因爲您這段時間正在滿世界巡查,所以避開了暗黑議會暗堂的刺殺!如此一來,不就把所有的仇恨轉嫁到葉無雙的身上了麼?再加上您是左家唯一的繼承人了,他們就算是想不讓您上位都不行!而且……您不是準備帶領洪門的武士南下麼?如此一來,挑起憤怒以後,南下找葉無雙報仇,那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麼?”
“對啊!”
左磊聽的眼睛一臉,當時就一拍大腿,有種靈光一閃的意思,略一琢磨,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可*作性,當下拍了拍那司機的肩膀:“看不出來啊,你小子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這到了關鍵時候倒是有妙計啊!嘿嘿,放心吧,這件事要是能成,少不了你小子的好處!”
那司機也是滿臉的笑容,卑躬屈膝的,一副狗奴才相,道:“以後全看磊哥的提拔了。”
這件事情,就這麼敲定了下來,左磊心有定計,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站起身來,對着其他三個親信道:“你們把老爺子的屍體弄出去,然後入殮了,這件事情上你們也是立了大功的,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三人也是狂喜,哪裡還能不開心啊?他們幫着左磊做下弒父奪權的勾當,算是左磊的鐵桿心腹了,左磊上位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只要等左磊上位,那自己還不是平步青雲麼?
……
只是,左磊機關算計,到最後卻忽略了一個細節,就是……會議室的窗簾沒有拉上!
在這幢大廈對面的一棟大樓樓頂,正有兩個黑衣男子冷冷看着這一切,他們手中,有着高倍率的照相機!
……
京華市,許家別墅。
許老爺子早上一早就早早起牀了,等下樓的時候,許艾玲和許平瀾已經做好了飯。
這對姑侄,這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都請了假在家休息。
許老爺子也不好過問她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是過來人了,從兩個女人身上的點點滴滴就看出來了,八成是在感情上碰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阻攔,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比較。
許老爺子下樓後,如往常一樣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不知道爲什麼,剛剛端起許艾玲給自己盛好的白粥時,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然後手一抖,手中的碗就掉在了地上,“啪嚓”一下,四分五裂,粥全撒在了地上。
老將軍面色頃刻間一片雪白,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氣!
許艾玲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回頭問道:“爸……您怎麼了?”
“沒事!”
許老爺子擺了擺手制止了許艾玲,瑟聲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空落落的,似乎……似乎一位對我很重要的人……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