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飛和徐政當先進入洞中,只見裡面炎熱異常,遠處傳來陣陣熱氣,四周巖壁均焦黑狀,形狀怪異,進入洞底,居然是一個岩漿口,不停向外噴射着帶火的岩漿,表面由岩漿形成的灰色、暗紫色、紫灰色的玄武岩,形態各異,奇峭崢嶸。特別是成片的六方柱狀節理玄武岩以及西瓜狀、流紋狀、枕狀節理玄武岩,呈奇特壯麗的景觀。
空聞和空治就昏迷在兩塊大玄武岩之上,兩名少林弟子趕忙上前背起二人向洞外走去。這時一股強熱的岩漿噴出,“吼奧”帶着一陣龍吟聲,傳向九霄之外!
一柄刀體被岩漿燒的通紅的刀赫然印入卓一飛的眼簾,刀體渾厚,刀柄爲一龍頭,張口吐珠,龍身粗壯地纏繞住了刀體,氣勢非凡,如天界神龍之神被封印入了此刀中,灼熱的岩漿每噴發一次,那刀便有靈性一般,發出一聲龍吟!一看便知此乃一把萬古神兵,神兵是有靈性的。
徐政施展內力,單掌一吸,那刀紋絲未動,要知那掌力就算是百斤巨石也能被內力吸住,頓時搖頭道:
“神兵有靈,非有緣之主不認,看來它是不肯認我。義弟你且一試。”
卓一飛施展擒龍手,單手憑空輕輕一抓,只聽得一聲龍吟,那神兵騰空而起,如龍蕩九霄一般,在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圓弧,向他飛來。那刀身通紅,巨熱無比,他並不硬接,而是用擒龍手,讓其在空中自由翻騰,直如一條神龍一般,在空中翻滾,隨後他掌力一沉,那神龍直衝而下,一塊堅硬無比的玄武岩被切成兩半,刀口平齊。
衆人皆驚歎萬分,心想世間竟有如此神兵,當真削金斷玉,鋒利無比。
“恭喜義弟,這神兵看來是認你爲主了!看來神兵擇主確實非虛,有了這神兵,以後定然如虎添翼。”
卓一飛又單手一揮,那神兵被擒龍手的抓力帶入遠處一個溫泉,良久,終於冷卻,握在手中透着一絲溫熱,他將其背在後背,跟衆人快速離去,以免那麒麟獸回來。
走出洞外,那被金絲網罩住的大麒麟已然不見了蹤影。
衆人奔出約數百步,只見一白鬚老者,會同方纔那女子在前面。
那女子飄逸地上前,看到了卓一飛背後神兵,神情大驚,怒道:
“你這賊人!傷了麒麟獸也就罷了,還偷去那麒麟池中的龍皇刀!快快還來!”
那白鬚老者看到那神兵,神情頓時也嚴肅起來,緩聲道:
“你是如何拿到那神兵!老夫進入洞中數次,想將此物從池中取出,卻終究未能如願!”
卓一飛見其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心想,莫不是高手隱居於此,如若動起手來,那便討不到便宜,還是小心爲妙。
“方纔我大哥欲取此神兵,也是紋絲未動,而當我施展擒龍手時,它便如有靈性一般,騰空而起,還發出陣陣龍吟,氣勢如龍翔九天。”
那白鬚老者深思片刻,仰天一笑道:
“哈哈哈,看來神兵有靈,擇主而事,是這柄龍皇選擇了你,以後你便是它的主人了。此刀名
曰龍皇,乃上古神兵,傳言是一名仙界之人將一條天界神龍煉化成的一柄神刀,此刀威力無窮,出竅如龍翔九天,風雲驚天,是天下無匹的神兵,後來那仙人被人所害,神兵從此無主,留下兩隻麒麟獸看守此物,我偶然發現了它,但卻與之無緣,當真可惜。”
卓一飛一聽此言,伸手撫摸了一下龍皇,頓時感到一陣溫熱的感覺,彷彿刀中的龍魂在與自己交流一般。
白衣少女心中不忿,嗔怒道:
“若不是我替你們引開小麒麟獸,你們怎能進入洞中!還是快快將龍皇交予我爺爺,不然我讓那麒麟獸將你們撕碎!哼。”
白鬚老者笑道:
“馨兒,神兵擇主,那是人力所不能及的,這位小友福澤深厚,既然龍皇選擇他,必然有它的道理。”
轉身對卓一飛道:
“此處猛獸無數,不是一般的兇險,況且林中有瘴氣,若時間久了怕有害於你們身體,你們還是速速離去吧。”
他點了點頭,跟衆人走出幾步,又轉身問道:
“前輩是否隱居於此?以前輩的修爲,可知進來爲何那麒麟獸頻頻擾民?”
白鬚老者望向天空道:
“近來我聽那麒麟池中龍吟陣陣,想必是龍皇有所預感,故而遣那麒麟去世間找尋它的主人。”
隨後,那老者與女子向林子深處走了幾步,便憑空消失了。徐政心道,此人輕功造詣如此之高,卻隱居於此避世,江湖果真是藏龍臥虎。
半路上,空治和空聞便甦醒過來,淨空拿了點水給他們,便好多了,顯然那麒麟並未想真的傷了他們性命。
兩位高僧醒來後,連聲感謝救命之恩,徐政和卓一飛頓感慚愧,忙道:
“少林高僧爲民除害來此處,以至於身犯險境,令人可敬可佩,我等盡綿薄之力實屬應當。”
衆弟子也跪拜叩謝,二人忙將他們扶起。
“兩位少俠意欲何往?”空聞問道。
卓一飛想了一下,道:
“我與暮寒樓有些仇怨要去處理,下月初五我兄弟二人將會殺進暮寒樓,爲武林除一大害。”
空治聽後,大聲道:
“卓少俠有恩於我等,屆時你若去攻打暮寒樓,我少林定然也會派人相助於你!”
空聞也點頭道:
“你父子二人均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唯有萬死以報大恩。”
卓一飛心想,我本想一人去尋仇,不想連累衆人,攻打暮寒樓兇險無比,到時候怕是要血流成河。
“大師好意在下心領,只是個人恩怨不願連累他人,如若需要少林主持大局,在下定會來找兩位大師。”
徐政也忙道:
“我這義弟俠肝義膽,自己可流熱血,卻見不得別人受傷,兩位大師好意我等心領了。”
空治空聞相對一望,心想,到時候我等偷偷來相助便是,那時就算你不應允,也沒有辦法,嘴裡卻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一行人行出數裡,到了一個岔路口,
卓一飛抱拳一禮,道:
“各位大師,我們就在此處別過,有緣再相聚吧!”
幾個少林僧人也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後會有期。”
兩活人就此分別。
“大哥,我先要去一個地方。”
卓一飛右手握着繮繩,神情滿是傷感,雙目直望向遠方。
徐政看了看他的神情,靜靜凝視他半晌,道:
“去祭拜靈兒吧?”
他點了點頭,鞭子在一抽,那駿馬頓時撒腿狂奔。徐政也軟鞭一揚,追隨而去。
一處荒野,一處孤墳,此時正是斜陽西下,冷風陣陣,黃昏天邊那最後一抹紅色被雲層吞沒後,一切歸於孤寂,天邊所有的一切都隨着殘陽離去而碎掉,白晝的喧囂化爲了孤野的荒涼。
卓一飛緩步走到那孤墳前,滿以爲數月不來,定是雜草叢生,眼前景象卻並非如此,好像有人定期來照料打理,墓碑前,還有供奉的香燭紙錢等物。看到此番情形,心中頓時也舒暢許多,自己浪跡江湖,滿懷仇恨,生怕靈兒死後寂寞無人來探望,做孤魂野鬼。
緩緩地,他握住龍皇,劃破中指,口中大喊道:
“指天發誓,蒼天爲證,以此爲印,永不言棄,萬世千劫,終不言悔!”
此言豪壯悲涼,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看得人心酸。
隨後手中龍皇迎風飛舞,如神龍飛翔於九天之上,其勢如開天霹靂,迎空破風,一道道刀芒,凌厲地劃破夜空,那璀璨無比的刀芒四處濺射,瞬間天地爲之變色,狂風平地而起,如刀中的龍魂咆哮於九霄雲空之上。
隨後蒼勁有力的那二十四個字赫然出現在那塊墓碑之上,字的每一筆均蘊含了極爲高深的刀法招式,彷彿一本高深的刀法秘籍。
徐政靜靜地在遠處望着他,怔怔地出神,他知道卓一飛心中那一個結終究是無法解開,本以爲隨着時間的推移會逐漸淡化,現在看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他心中有愧疚,有愛戀,有仇恨,諸多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如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籠罩在其中,無法逃脫。
然而他又想到自己與古麗羣之間的糾葛,心中也不免泛起陣陣的酸楚與疼痛。還有他不知道當古麗羣知道自己父親的種種行爲之後會作何反應,一位江湖人人敬仰,爲名顯赫的大俠,如今投靠朝廷鷹犬,與整個江湖道義對抗。如果有一天,自己與他相對,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能否狠得下心出手殺了她的父親,到時候她是否會恨自己?
有些愛註定是要相忘於江湖,江湖來,江湖去,來去如潮,愛與不愛隨緣,不能刻意去改變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正如這世間很多事情是註定了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去搶,也是搶不過命運的。
長夜漫漫,天地一片渺茫,冷冷森森。此時還有一人無眠,那便是江孟穎,此時她正在不遠處默默注視着冷風中,那個揮刀橫指當空的男人,手中握着那一塊寒玉,嘴脣緊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