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陽的話,祁元真和林若雲也在心裡猶豫,所有的瞭解都源自書本,實在不能倉促行事,到底有沒有云霧鎮,都還不好說。
林若雲微微側着臉,神情異常凝重,幾番思量後,開口道:“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我們可以一邊尋訪堂庭山所在,祁公子一邊進階降龍天絕第七層!若非如此,即便找到南巫,也不過是送命罷了。”
第七層!?祁元真的臉色頓時暗沉下來,這豈是短時日內能做到的,降龍天絕越往上修,越是阻礙重重,第五層都耗費了他三年才突破,要想進階第七層,沒個八-九年怕也難。
林若雲好像看出了他所慮之事,繼而說道:“我這有種丹藥可助公子一臂之力,此藥有固本培元之神效。公子至今未能進階第六層,實乃這些年四處奔波,修煉懈怠之故,而降龍天絕每進階一層都需要堅實的根基方可。”
此番話聽得祁元真不免疑惑,審視般的打量着對面的女子,好生奇怪的問道:“姑娘因何如此助我?”
林若雲坦言道:“助你自然是有我的目的,還請恕我此時不便多講,倘若你不願,我也不勉強。”
略作猶豫,祁元真大笑起來,笑聲中多有無奈卻不乏慶幸,“既然林姑娘肯慷慨相助,我怎有不受之理!至於姑娘的目的,只要不是害我,幾時願講,幾時再講好了。”
“助你去南巫,兇險非常,生死難測,怎不是害你。”林若雲的聲音突然輕柔如水,此刻心中仍在徘徊,不知這決定是錯是對?
祁元真遲疑片刻,眼中似有異樣光芒,苦嘆道:“你不助我,我也要去的,那時已非生死難測,而是必死無疑了,我還是要多謝姑娘。”
林若雲微微蹙眉,隨即一個黃色的小布袋浮現在眼前,從袋口中飛出一隻藍瓷瓶,穩穩落在祁元真的面前。
“每日一顆即可。”
祁元真詫異的看着她,又看着那個瓷瓶,不禁感概,這女子究竟還有多少不可思議啊!?
柳逸陽對那瓶藥的興趣還是其次,主要是那袋子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林若雲體內分明是真氣,而且似有不妥,像是被什麼扯了後腿,只是祭起這麼個小物件,竟有種消耗殆盡的錯覺……
這與玉皇真神所說,地之靈氣出現了問題有關吧?
不僅如此,柳逸陽還發現,這個小布袋應該不是普通法寶,記得小時候在舅舅的書房裡翻閱古籍時,曾看到這樣的記載:玉清宮宮主落霞,在赤腳山偶遇一鳥,形似鳳凰,後用此鳥羽翎,耗費七年將自身百年修爲傾注其中煉成一寶,名曰乾坤袋。此袋可裝水火,可納百人,可盛風雨。
之後,玉清宮突然消失無蹤,乾坤袋也下落不明。
據說乾坤袋需血祭後纔可使用,且靈性非凡,若非真主,多少血也煉不動它,就是落霞本人也不曾祭煉成功。此袋一旦認主,除非主人死去,否則任何人也打不開它!
想不到此等法寶輾轉數百年,如今竟然落到林若雲的手裡,更令人吃驚不已的是,她竟血煉成功了。
是因爲地之靈氣嗎?
柳逸陽心中輾轉反側,既想把事情全盤托出,又擔心自己因此徹底成了局外人。天意,既然天意讓他們相遇,倒不如順其自然,反正明天的事,誰又知道呢。
午後,三人來到街上,這是從進入暮城後,第一次走出客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邊走邊看,柳逸陽感覺眼睛都不夠用了,對於他這充滿好奇心的人來說,每一眼都是誘惑。突然,柳逸陽在一家店門前停了下來,店裡店外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籠子、箱子,裡面什麼動物都有,也不乏一些叫不出名字的。
房檐下掛着一排鳥籠子,柳逸陽正專心致志的盯着瞧,林若雲卻突然皺了皺眉,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傳來,從很小的時候,她便對威脅自身安危的微妙氣息有所警覺。立刻向四下搜索着,只見遠處人羣裡,有幾個頭上戴着銀飾的人正朝這邊走來,難道這感覺是來自他們?
正想着,那幾人已經走近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林若雲慌急之下扯了一下站在身邊的祁元真,低聲說,“快出城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她一臉焦慮,祁元真也顧不上問太多了,拉了拉柳逸陽,三人匆忙往城門方向走去。
柳逸陽邊走邊回頭看,也注意到了那些人,疑道:“這髮飾,好像是義幫的人,他們要找你的麻煩嗎?”
林若雲哪有工夫回答他的問題,後面的人顯然也看到了他們,正加緊腳步朝這裡追來,現在必須出城,先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
出了城門,又朝偏處走了一段才停下,柳逸陽這纔看清楚,原來這裡面有個人,正是那日到悅來客棧找麻煩的矮瘦男人,這麼說他們都是秦三爺派來的了!
“魯大哥,就是這個女人,我們老爺說了,可千萬別傷了她。”
魯達昂着下巴,橫掃了一番,露出一絲陰邪的奸笑,“秦三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乖乖跟我們回去,免得傷了你,秦三爺還要心疼。”
“哈哈哈……”
秦三爺,又是秦三爺!祁元真鼻子輕哼了一聲,心想這個秦三爺怎麼是個好色不要命的主啊,前些日子沒笑死,難不成還上癮了?
林若雲可沒他這麼無聊,眼前的人只讓她噁心,以爲得了教訓會作罷,誰知道真被祁元真說中了,甩都甩不開……
“哼,一羣跳樑小醜,還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祁元真突然上前一步,擋在林若雲的身前,“雲兒,你站後一些,免得髒了你的衣服。”
林若雲心中一頓,他剛纔叫自己什麼?雲兒?這世上除了師父師孃,沒有人用過這個稱呼,他怎麼能……能這麼無禮!還有,誰是他妹妹!林若雲心裡生氣,卻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浮現,讓她焦躁不安。
柳逸陽似乎發現了她有不妥,心頭打鼓似的震了幾下,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魯達可不管他是真的還是冒充的,更懶得和他廢話,不就是動手嘛,粗壯的胳膊一揮,那臉上的表情好像三兩下就能把這個男人解決了一樣。
身旁的四個男人舉着劍、握着刀一步步的靠過去……
祁元真更是不屑,腳下飛起一塊石頭,重重的打在第一個男人身上,那人立刻摔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三塊,同樣命中,四人撫着胸口惡狠狠的瞪着眼,原以爲小土塊而已,怎會有這麼強勁的內力!
“廢物,丟人!”魯達咬着牙罵道,唰地從身後亮出一塊圓形盾牌,“臭小子敢耍我們,找死!”
這盾牌個頭真不小,銅色泛白,周邊一圈浮刻着金木水火土的圖案,明晃晃的耀人眼。
這可有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