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房門,林若雲淡淡的問道:“天地盟來人了?他們想圍攻血煞門,想擊殺獨嘯天?”
祁元真楞了一下,繼而一笑,對於她能猜中一點也不奇怪,嘆了嘆氣似乎在爲他們此舉擔心,“天地盟可是下了重注,十二路分盟共派出六十八人,現在已經齊聚松嶺,就是你上次找到的那座莊園。”
林若雲不屑的哼了一聲,這些人太心急了,也太小瞧獨嘯天了!
二人正在門口討論着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外面卻突然‘轟’的一聲炸響,這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可爆炸的威力之大連他們腳下的地板都微微晃動起來。
全城的人頃刻間都涌到了街上,林若雲和祁元真也急忙趕了出去,葛坤早就站在外面了,剛纔那一聲也把他嚇了一跳,看到祁元真出來,急忙走上前,“師父,爆炸是從松嶺傳出的,可是好奇怪,沒看到有任何煙霧,只是有一道火光。”
祁元真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城中疑雲滿面的百姓,又看了看林若雲,說道:“我們去看看吧,天地盟那些人還真不值得信任。”
“不,我去你留下!”林若雲堅定的回道:“城裡的百姓恐怕會有麻煩,他們的性命纔是最重要的!還有葛坤,他自己留下很危險,跟着你我去松嶺更危險。”
祁元真略一思量,雖然擔心還是點了頭,林若雲沒再遲疑,立刻往城外松嶺趕去。一想到那天轉眼便死掉的三人,心裡不覺祈嘆着天地盟的人能聰明點,別等自己到的時候卻發現人都死光了。
出了城,林若雲便將鳳鳴招了出來,直奔那日的山坡而去,才繞過兩個山頭看到了依稀可見的曠野,已經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爆炸的威力這麼大?竟然將人都震出了莊園的範圍,那底下的情況會不會更遭?
林若雲繞到了山坡以北,這裡可以看到莊園的全貌,也不會離得太近,不會輕易被發現,這也給自己的行動帶來方便。飄在高空,林若雲突然想起一個人,方纔經過濟世堂門前,卻發現門板還上着,穆承天應該不會聽到爆炸還在屋裡睡覺,他肯定不在城裡了。
咻咻咻—!
啊,啊!
林若雲立刻將心思轉回到莊園,五根帶着血光的三叉箭由莊園上空射出,對面的五人三人以劍擋開,兩人肩、胸中箭從空中墜落。
莊園的空中什麼都沒有,除了幾個圍在四周的天地盟弟子,那這箭是從哪射出來的?
林若雲疑惑着向地上看去,頓時一驚,被射中的兩人,傷口處的箭矢已經不見了,此時身上卻爬滿了一條一條紅褐色的小蟲子,是血蛭!
眼下這些蟲蛭的吸血速度快得無法形容,根本不是在風雲門看到的那般普通,林若雲還未及繼續想下去,地上兩人已然斃命!
鮮紅的血液由身下淌開,順着地上的紋路慢慢流去……林若雲皺了皺眉,那箭不過是個障眼法,這麼多經過特別飼養煉就出的蟲蛭絕不會只殺兩個人就沒用了,血蛭那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輕易浪費自己心血的人。
林若雲躍至地面,向山坡崖處走去,剛纔被那幾人躲開的箭矢還有三根,掉到哪去了?
就在她仔細搜尋着地面,找尋着掉落的箭矢時,只聽遠處突然有幾人雙手緊緊按着脖子,艱難的想要發出聲音,身體卻晃了幾晃就倒了下去,一灘灘血就這樣流了滿地,血蛭嗎?林若雲正想着,又着急看不清那幾人手下按的是什麼,眼中忽然光芒一閃,有個不速之客朝自己過來了!
崖邊的草雖不及裡面繁茂,可這附近的一點細微之聲都難逃林若雲特有的感應,草叢裡有動靜,這動靜如無例外一定是下面作孽的蟲蛭了。
林若雲輕輕一笑,手持鳳鳴小心的撥開草叢尋找……果然,還沒撥弄幾下,就在一根草葉上看到了一隻紅得發黑的小蟲,這身體還不到葉面寬度的一半,但也比普通的蟲蛭要大很多了。爬行的速度可真快啊,林若雲將鳳鳴劍的劍尖緩緩靠了上去,劍尖處立刻涌上一團白光,一接觸到蟲蛭的身體,蟲蛭的行動即刻變得遲緩,昂着的頭慢慢低下,湊到劍尖處……它竟然爬了上來,毫無畏懼的沿着鳳鳴劍刃往上爬。
來的正好,林若雲正苦惱無法對付那個討厭的血蛭,現在有了它或許可以解開血蛭的秘密!地之靈氣的白光跟隨着蟲蛭向上,此時的蟲蛭似乎忘記了它來此的目的,只是一路不停的爬着,林若雲取出一個小木盒放在劍刃旁,雙指在劍刃上一敲,蟲蛭肚皮一翻便掉在了木盒中。
血蛭煉養出的蟲蛭殺人迅猛,嗜血如狂,卻在地之靈氣面前乖得像個輕輕一捏便可斷命的小蟲。
原本這是個挺可愛的事情,可林若雲還沒等調好心情慢慢享受一下,曠野中已經又多出十具屍體了,天地盟的弟子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些不仔細找都看不到的小蟲子,地面上時時冒出火星,應該是衆人正在使用火符,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他們還沒笨到直接用道法、仙劍去攻擊。
林若雲看了看手上的小木盒,緩緩按在腹上束帶中,那個地方始終放着她的乾坤袋。
在那山下一側,數十人聚在一起,不時有人從其間飛出,前去幫忙,用火符焚燒的辦法看來很有效,不過耗費真氣精元也是一件不可忽視的事情,弟子中修爲高深些的尚可抵擋一陣,可很多人都已經表現出力不從心,手忙腳亂了。林若雲想,這個血蛭夠陰險,火符雖在道法中很普通,一張張的使用,威力也不會太大,而火符最大的威力便是將其布成陣法,下面修爲高深的幾人若是一開始便如此做,怕是隻需一擊,這莊園的一大半就可毀了,但是如此一來,這幾個人也就很難繼續作戰了。
天地盟的這些人畏首畏尾還想端了人家的老巢,現在可是給自己找了個**煩,火符使用頻繁,最終只能是拖垮了最能派上用場的那幾個弟子。
莊園附近的人越聚越多,林若雲正在想接下來獨嘯天會做怎樣的安排,視線中突然有一道青光閃了過去,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呢,這一閃怎麼就不見了呢?
林若雲急忙在空中尋找着那青光的蹤跡,忽—
確實有一道青光,不是眼花,這一次是從另一邊閃出來的!
空中的幾人也都看到了,此刻正在四下搜索,呲,呲—
林若雲登時睜大雙目,那道青光閃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停止了,隨着這呲呲聲,幾顆電花冒出,緊跟着就是鮮紅的血液如泉眼一般飛濺,將離他最近的兩人都嚇傻了。那男人就這般張着手臂,面目猙獰恐怖,手上的仙劍帶着注注鮮血落下,接着便是男人的身體。
胸前那一道寬如臂彎的口子,竟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終於看到那青光的真正面目了,林若雲頓時一訝,青色的一條緞帶,頂端綁着一個似風輪的法器,轉速極快,根本看不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這,這不是那天在桑榆城,楹萱描述過的不知是什麼的法寶嗎?!
血蛭肯定不會用除蟲蛭外的法寶,逸傾城就更不會用這麼不符合身份的東西了,難道是獨嘯天?或者當日在風雲門的還有其他人,血煞門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啊!
就在林若雲想了這片刻的工夫,那風輪法器突然頓了頓,猛地向前一衝,竟然繞過了三個人,向更遠處的一人擊去。
那個不是何其嗎!
林若雲雖然距離遠,但他手上的銀蛇劍卻不會認錯,何其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進攻也同樣沒料到,或許是還未從剛纔那一幕中緩過神來,風輪法器便已到了身前,當何其想用銀蛇劍擋在胸口時,卻爲時已晚了。
風輪的利刃與轉速飛快的繳着何其的血肉,他眼中的恐懼還沒有來及轉換,胸前就已經空了!風輪突然停了下來,稍稍向後退開了一小段距離,何其依然緊緊握着手中的銀蛇劍,頭一點一點的低下,似乎是想看一眼自己的身體,而此時,風輪又急速飛轉過來,竟將他頂飛了出去!
林若雲緊緊握住了手掌,爲什麼對何其要這樣殘忍,驅使法器者是想讓何其在極度恐懼與痛苦中死去,所以才故意停了一會兒,好讓何其做出那個下意識的反應,那人與何其有仇嗎?
砰,砰—砰!
三聲接連而來的爆炸聲,讓林若雲來不及再去想何其一人的事情,可萬沒想到的是,這爆炸竟然不是天地盟所爲,而是來自那莊園的內部!
什麼!
獨嘯天將自己的家給炸了?這裡不是血煞門嗎,他怎麼會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決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