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巫。
清晨的鳥兒正嘰嘰喳喳的忙不迭,突然營臺上空一道火光,阿勒布隨即跨出帳外,凝神注視着那如流星般的火光……
砰!
一個白色的巨大物體從空中掉落,掀起了一股灰塵,營臺外的兩隊黑巫師謹慎的走上前,仔細瞧了瞧,頓時一驚,急忙呼道:“是甫塔大巫師,赤峰!”
阿勒布兩步跨到近前,蹲下身將甫塔扶起,見他身下的白色斗篷已被血染紅,再一摸,左手的手臂竟少了半截!
“是誰?是誰膽敢在此撒野!”阿勒布沖天怒吼一聲。
唰!
一抹紅色不知從何處而來,突然立在了衆人之中,黑巫師們頓時撤後了一步,阿勒布慢慢將甫塔放平,怒目圓睜,“你是何人?”
林若雲寒厲的目光投在他臉上,“你不知我是何人?”
“不管你是誰,傷我南巫大巫師,今日休想活着離開!”阿勒布一聲令下,黑巫師瞬間將這個私闖者團團圍住。
下一刻,在黑巫師之間憑空連起了條條網狀光帶,泛着黑光,慢慢變粗。林若雲不屑的哼了一聲,手中鳳鳴劍身前一掃,十幾個黑巫師便毫無防備的倒在了地上,甚至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阿勒布看看地上的衆人,恨得咬牙切齒,揚起手正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些教訓,就聽遠處有人厲聲阻止……卓戡疾步走到跟前,後面還跟着安布丘。
林若雲冷冷的看着他,血紅斗篷!如何能忘得了這身裝扮,以及他給自己帶來的一切!
卓戡的頭上還罩着寬大的斗篷帽,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甫塔,輕聲說道:“赤峰,她是林若雲。”
“什麼?”阿勒布一訝,手臂又放了下來,定睛細看着眼前的女人,依然怒不可遏,“你,爲何要傷他至此?!”
林若雲哼了一聲,“你該感激我沒殺了他,而不是問我爲何傷他。”
“哼!”阿勒布一掃身後的黑斗篷,瞪着眼打量着她,“區區一女子,竟敢小看我南巫!”
唰!
衆人皆是一僵,那柄火紅的劍刃竟然架在了赤峰大巫師的脖子上,林若雲眼中殺意萌生,天色不知因何暗了下來,周遭似有冷風呼嘯之聲,阿勒布皺了皺眉頭,心中上下掂量着,她身體裡畢竟有地之靈氣,不能大意啊……
林若雲目光兇厲,就這樣絲毫不放的瞪着阿勒布,彷彿眼前的人是她幾世的仇人。卓戡摘下斗篷帽,露出了寬厚的臉龐,緊緊皺着眉頭,說道:“前次攻擊你的人是我,你該來找我纔是。”
“好個敢作敢當!”林若雲依然目光不轉的盯着阿勒布,這個穿着黑斗篷被他們奉爲赤峰的人,一定就是南巫的首領了!
安布丘一直沒鬧明白,而此時他終於頓悟般的說道:“哦—,你就是那個體內攜有地之靈氣的女人!”
阿勒布和卓戡看了他一眼,幾多無奈,安布丘卻不以爲意,兇着臉吼道:“大膽!不過一個女人,仗着地之靈氣就敢在南巫撒野!今日你送上門,我定要爲我南巫討回靈氣!”
什麼?
阿勒布和卓戡又轉臉看了他一眼,無奈暴增……
林若雲見他義正言辭,手握在劍柄上準備隨時拔劍一拼,可又不時的瞟着阿勒布,似乎還拿不定主意。林若雲沒打算理他,但討回靈氣又是怎麼一回事?
“丫頭,快住手!”
衆人紛紛擡頭看向空中,一隻雪白的大鴞直衝了下來,立在旗杆上,接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衆人面前,玉芙蓉!
玉芙蓉黑着臉,神情異常難看,上去一把按住了林若雲握着劍的手,“冷靜點,你想闖下大禍不成!”
阿勒布隱隱覺得脖子火辣辣的,他剛纔竟沒能閃開這劍,實在想不通何故?難道地之靈氣真的幫這個女人?衆人對於首領被挾持,都不敢妄動,也不知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能力竟可以這樣囂張!
唰,唰,唰!
林若雲片刻的驚訝,身側突然豎起了幾把劍刃,都是從地下鑽出來的,比尋常劍刃寬了許多,片片鋒利,吹髮即斷,明晃晃的泛着光亮,如囹圄一般將她困在其中。
“哈哈哈……”安布丘放聲大笑,“我們四大巫師各有其技,但只有我的殺人最直接,我只要手指動一動,你就粉身碎骨了。快放了赤峰大巫師,我還能饒你一命!”
林若雲這纔看到,他的手一直按在左腰配掛的劍柄上,劍並未出鞘也能發動攻擊啊。不過這樣好嗎?對敵人解釋得這樣清楚,以爲勝券在握了?
玉芙蓉正要開口阻止,林若雲輕輕一笑,地之靈氣便覆蓋了她的身體,這比幾年前簡直判若兩人!只聽‘咔咔’幾聲,金屬碎裂的清脆,周圍的劍刃全部成了碎片,才一落地便不見了。
安布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手又再一次握緊了劍柄,劍刃再度出現,比上一次還要寬大,卻只停留了一個呼吸間,再次碎裂。安布丘嘴邊的鬍子氣得直往上翹,正欲拔劍時,卓戡寬大的手掌擋住了他的動作。
“你們,你們怎麼就是不肯聽我的話啊!”玉芙蓉又急又氣,直跺腳,恨不得打他們幾巴掌。
阿勒布皺了皺眉頭,正色道:“三姑,是這個女人闖入南巫,將甫塔打傷,難道我們要任她宰割嗎?!”
“糊塗!”玉芙蓉氣罵道:“阿勒布,虧你是赤峰,連部下大巫師擅自離開南巫都不知,甫塔在溫化縣外設伏林若雲,這才被打傷。你們不識真假,不辨是非,終要悔之不及啊!”
衆人臉色一沉,甫塔離開過南巫?
阿勒布原本黑黑的臉更是陰沉,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的甫塔,手掌一擡,甫塔的身體跳動了一下,隨後睜開了眼睛,眼珠轉了轉發現自己回到了南巫,大口的呼吸了幾下,才把頭轉了過來。
“你果真擅離南巫?”
甫塔的雙目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後望着天空,沉聲道:“地之靈氣是我南巫的!”
噗!呃!
甫塔的左胸心藏(髒)處被擊穿了一個圓孔,一股股新鮮的血液冒了出來,頓時腥味瀰漫,甫塔瞪着一雙眼睛,身體一挺便沒了氣息。
“赤峰!”安布丘握着拳,似有不甘。
阿勒布面色依然沉重,“擅離南巫者死!不管何因,不論何人!”
衆人都不再說話,甫塔死了,白巫師首領就這樣死了……
“都進來吧。”阿勒布轉過身,徑自走進營臺帳內,離開了那把火紅的劍刃,脖子立刻涼爽了很多。
坐在大帳中,玉芙蓉仍是怒氣難平,甚至比林若雲還是惱火。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重重的砸在案上,“混賬東西,險些害了我南巫一族!”
林若雲瞥了她一眼,冷聲說道:“三姑還要瞞到幾時?你南巫要奪地之靈氣……奪回地之靈氣!三姑可否給我一個解釋?”
“甫塔是垂死之辯,你休要信他。”玉芙蓉擺了下手,回道。
林若雲望着對面,淡淡說道:“是那位黃巫師所言。”
玉芙蓉立刻瞪起眼睛,安布丘抓了抓頭,把臉側到一邊,誰知事情竟偏離成這般,死的是甫塔,而他們卻和這個女人坐在一起……
“這是誤會!”玉芙蓉堅定道。
林若雲料到答案是這樣,冷着臉問,“是誰把藥方交給李治的?”
“是我!”卓戡鎮定自若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