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景恬扭身對辰雨說道:“還請雨統領細心查看一下大家的病情。”
說完,她便走到飯桌前,和陳良一同,一一查看桌上剩餘的食物。
嗯?她突然瞥見桌邊放着的一個酒罈子,上面有一絲亮光。
景恬把手指在酒罈子的邊沿一抹,放在鼻尖一聞。
竟然是蜂蜜!
她今天才說過,豆腐和蜂蜜不可同食,還專門沒有在烤乳豬上面刷蜂蜜。
那麼,這酒罈子裡的蜂蜜,就很有問題了。
她釀製的黃桂稠酒,裡面沒有蜂蜜。
可因爲這稠酒本就有着香甜之氣,若是添了蜂蜜,也不大會影響味道和口感。
陳良看到景恬手指上的蜂蜜,也是眸光一縮。
竟然真有人暗中使壞。
他眼光凌厲地向立冬一瞥,雖憤怒,也有痛心。
二十四衛屬的頭領,都是忠肝義膽且能力卓衆之人,沒想到,立冬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立冬頓時身形一滯,彷彿身上被刺中了一把冰箭!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院中廂房的門口,正看到一個人影趕忙縮了回去。
還能看到紫色的髮帶因風而起,一閃而過。
他強撐着攥緊了拳頭,上前奪下景恬手中的酒罈,摔在地上。
“值守的兩人都喝了一杯酒,酒肯定沒事,是吃了豆腐的人出事了。”
嗯?景恬突然覺得立冬的反應有些奇怪,他似乎在掩飾着什麼。
她拿起一個湯勺,在那一盆豆腐湯裡略微攪拌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種奇怪的葉子一樣的東西。
那個立冬,似乎在引導她們查看豆腐湯。
“番瀉草?”景恬有些狐疑地用勺子撥弄了兩下,認出豆腐湯中的番瀉草。
這是一種刺激性的瀉藥,通過腸粘膜和神經從刺激腸蠕動,屬於猛藥,但不會致命,也不會引起嘔吐。
誰知,聽到景恬的喃喃聲,立冬立刻癱軟在地。
憤憤地說道:“沒錯,番瀉草是我放的,竟然被你發現了……”
看起來,立冬似乎是被發現了罪證,然後終於無奈地選擇認罪。
可是景恬一直盯着他的反應,他方纔分明,有一瞬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番瀉草是會引起腹瀉,但是,這湯裡的量,絕對不會讓人中毒。
反而,蜂蜜與豆腐同食後,會在胃裡引起激烈的反應。腸胃功能好一些的人,可以自行嘔吐出黑色的食物渣子,減輕毒性。
若是腸胃功能不好,毒性蔓延,很有可能致命。
這一道加了番瀉草的豆腐湯,雖是瀉藥,卻有助於排出體內的毒素。
如果說,番瀉草是立冬放的,那麼,他不是在下毒,而是在解毒。
可他又在掩飾什麼?爲什麼不直接阻止下毒之人?
還有方纔,又爲何要那樣針對她?
難道,他是爲了保護那個真正下毒的人不被發現?
景恬眼眸微眯。
一定是這樣,他方纔那樣,分明是故意挑釁,引起矛盾,讓所有人都以爲是他故意針對景恬。
然後,再查出他往豆腐湯裡放了番瀉草,那麼大家就自然會認定他是下毒之人。
這倒真是個人才!
景恬暗想,也不知,他這是爲了護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