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六的大名叫做姚洛恆,還沒有及冠,便也沒有取字。
聽別人叫自己小六習慣了,樑辰驍突然喊他大名,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姚小六跟着站起身來,正要說話,卻是突然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着樑辰驍。
這樣做人真的合適嗎?
我這兒爲您老人家殫精竭慮,還動用了自家潛伏在宮裡的老人兒打探傳遞消息,您卻虐單身狗!
姚小六人生的前十幾年,都在聊貓逗狗玩兒蛐蛐,三年多前在北辰樓前被那一席話當頭喝醒,開始發奮讀書,睡覺都抱着從姚相那裡借來的典藏。
如今終於得中探花,開始一展抱負。
可他閉關出來,卻猛然發現當年的小夥伴們都已經娶妻,甚至生子了,而他自己,就成了大齡剩男一枚……
就在這時,他一臉悲憤地指着樑辰驍正要控訴,卻見樑辰驍一個閃身出現在書房門口。
有新消息到了!
“怎麼說?”姚小六也顧不得剛纔的話題,忙關切地問道。
“說是惠妃懲罰恬恬,九皇子求情,皇帝便傳了口諭,讓他帶景恬去兩儀殿覲見。但實際上,皇帝已經交代了內侍,讓人直接送恬恬出宮。”
樑辰驍有些微微皺着眉,雖然這消息算是個好消息,可是自家的媳婦兒讓旁人救了,讓他心裡,怎麼着都有些不舒服。
先前,景恬和樑辰驍一前一後收到宮中旨意,樑辰驍跟着那傳旨的太監去了大理寺後,大理寺卿便直接命人搬了六箱子卷宗給他。
當時樑辰驍就意識到,這是故意要支開他。
可此時不能公然與皇帝對立,他只得拼盡全力地處理那些零零散散,甚至有些殘破不堪的卷宗。
兩個時辰,六大箱子!
當大理寺卿得到吏員稟報,說是樑辰驍已經完成的時候,他還以爲樑辰驍只是藉口想要出去。
可是,當他看到房間內整整齊齊地落着的卷宗時,第一反應是,這小子該不會只是把卷宗重新擺整齊了吧?
隨即,他看到了分門別類詳細的記錄,每一個案卷的分析整理,還有處理建議的時候,整個人直接懵掉了。
這人,還是人嗎?
這些工作,他手下經驗豐富的吏員要三個人整整處理十餘天。
可樑辰驍,一個人竟然只用了兩個時辰,就辦理得這麼好。
於是,樑辰驍就這樣順利地在大理寺卿的怔愣中,離開了。
他想要進宮去接應景恬,可他此時的身份卻沒有這個資格。
他先是拜訪了張相府上,張相不在,還被張輕語莫名其妙地表白了一番,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隨即,他又在徐大夫的指點下拜訪了姚相。
因爲徐大夫說,樑固和姚崇二人,乃是過命的生死之交,姚相就算不幫他,也絕對不會害他。
對此,樑辰驍從來沒有聽說過,恐怕對他二人的這一層關係,京城裡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吧。
不過,姚相卻沒有見他。
可沒過多久,姚小六大大咧咧地打着拜訪同年的名義,來北辰樓蹭吃蹭喝,還帶來了一張字條。
上面寫着,“景恬等候兩個時辰,方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