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心裡清楚,樑辰驍不只是服用了回春丸,他還將最珍貴的來自南疆的“唯一”蠱毒下在了樑辰驍的身上。
可不知道爲什麼,這蠱毒的實際效果與他事先所知道的實在是大不相同。
難道是那人跟他講述的時候,誇大了蠱毒的效果?
可惜此時那人不在京城,否則倒是可以問問他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此時,張九年有一點心神恍惚,因爲張輕語也中了回春丸之毒的事情,他這些天都無心其他。
可是經過盤問,他又確定了張輕語是自己偷偷替樑辰驍嘗藥才中了毒,這件事,真正讓他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憋屈感。
不過此時,平息皇上的怒火纔是最要緊的事情。
想到這裡,張九年顧不上自己被茶碗磕破的腦門,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響頭。
他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後槽牙,終於在擡起頭來的時候,露出一副誠摯又惶恐的表情來。
“啓稟皇上,樑辰驍確實是服用了三年回春丸,而且他對於其餘親朋也都是相見不識,對清至郡主也冷淡得很……”
見皇上似乎是聽進去了他的話,張九年連忙又開口說道:“臣以爲,樑辰驍可能確實是對那女子用情較深,再加上那個女子也慣有些手段,三年藥力還不足以讓他忘掉那個女子。既然如此,不如就將那個女子掌握在皇上手裡,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皇帝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着伏跪在地的張九年,心知自己接下來的很多計劃還要靠他做個馬前卒,見他在自己面前如此伏低做小,態度便不由自主得軟和了下來。
“嗯,這事你親自來辦,朕還是清楚張愛卿的能力的。”
馭下就是講究恩威並施,皇上在此道鑽營多年,自然是深知這點。
於是,他緩和了緩和口氣,略帶關切地問道:“愛卿起來入座吧,前陣子朕聽說你的女兒身子不大好,如今可好些了?朕安排御醫去給她看看如何?”
雖然說起張輕語,讓張九年更加煩躁了,可他藏在衣袖下的拳頭只是微微攥了攥,隨即對着皇帝拱手拜謝。
“臣多謝皇上關心,小女只是受了些風寒,並無大礙,就不用勞煩太醫了……”
張九年心裡明明恨得咬牙切齒,卻偏偏要表現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來。
他無意多談此事,便主動岔開話題道:“以今早的情形來看,陳家對樑家似乎還是懷恨在心,是否需要請太醫去樑府看看,一來表示一下關心,二來探一探虛實。”
皇帝見他無意多說張輕語的事,心想張九年一定是因爲那天在樑府的事情讓他覺得失了面子。
回頭等張輕語身子大好了,可以讓惠妃請她來宮裡坐坐……剛一冒出這個想法,皇帝猛地一愣,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已經如此倚重惠妃,哦不,現在是武莞妃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去打探樑辰驍的事情嘛……
皇帝大手一揮,說道:“不必了,陳家對樑家那可是恨之入骨,這條消息斷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