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手中拿着一個用布兜起來的小匣子,進殿之後,便將匣子放在書案的一個邊角,然後打開匣子,將裡面的筆架和硯臺平平穩穩地放到墨卿的面前。
墨卿打開硯臺的蓋子,竟然發現裡面的墨似乎是已經研磨好的。
想到了某種可能,墨卿心頭頓時升起一股薄怒,問道:“於老,我原來住的院子有別人住了?”
於老一怔,回想了一下,答道:“沒有啊!那院子裡一個下人也沒有,而且主子的東西都還原樣擺着,一點都沒變,不然,老奴也不會這麼快就把東西帶回來了。”
沒有人住,東西都原樣擺着……
是給他留着的嗎?
墨卿心中不禁有點動容。
可他看起來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揮了揮手,說道:“我要寫案卷了,還請於老幫我守着點,我不想讓人打擾。”
“好!”於老只是簡單地答了一句,便又一次消失在殿內。
只剩下墨卿一個人。
他從筆架上拿起一隻合用的筆,沾了沾那磨好的墨,溫和順滑的觸感分明那麼熟悉……
一個清雅又美如仙子的笑臉突然浮現在眼前,墨卿自己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脣角竟也跟着勾了起來。
可隨即,景恬那日拒絕他的話又冒了出來,接着,就是景然那個看着自己眼中充滿了恐懼的樣子……淚流滿面,瑟瑟發抖……她是把他當成了什麼!
一想到這裡,墨卿心中就是一股強烈的煩悶,比方纔更甚許多。
辰院裡,景恬一家子一起用過了夕食後,便紛紛移步到了偏廳裡。
這是一個佈置以舒適爲主的休閒廳,幾人進來之後,侍女們很快就按照每個人的口味,泡好了消食的果茶。
徐大夫這些日子用完餐之後都會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許是今天景恬來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留了下來。
一家子說了說閒話,景多很快就問到了今天送樑辰驍出征的事情。
景恬說道:“我可真是沒有想到,他們這支部隊的將軍竟然是秦將軍,不管怎麼說,秦將軍的人品還是挺讓人放心的。”
說起來,這個秦將軍出身的翼國公府,真正是朝廷裡的老臣序列了。
聽說不論是陳府還是姚相府上,和秦家的關係都不錯。
衆人聽着點點頭,可徐大夫卻是微微皺起了眉毛。
“雲幻,怎麼了?可有哪裡不妥?”景多發現了徐大夫的異常,便開口問道。
見是景多開口詢問,徐大夫明顯愣了一下,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紅暈。
可她表情卻冷冰冰地,沒有理他,而是轉頭看向景恬,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秦將軍只怕是去背鍋的。”
背鍋?
暗害樑辰驍,逼出墨韌軍,然後再讓秦將軍背鍋,回京之後再以此爲由,削弱一下翼國公府的勢力……
景恬等人何等聰慧,先前是沒有往這方面想,如今徐大夫一提出來,大家便都明白了……
可惡!
不僅成天踅摸着害他們,還要找人背鍋,順便再害別人!
翼國公府……
哼!景恬心中暗想,絕不讓你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