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梳着一個道士髻,他的頭髮雖不像年輕人那樣濃密,可也並不稀疏,頭髮也沒有全白,而是多數的黑髮中夾雜着少數白髮。
身材精瘦,卻很有精神,腰背也挺得筆直,面色紅潤,臉上有些細紋,卻並沒有明顯的深刻的皺紋……
這……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嘛……
景恬可沒有興致聽他吐槽景然,而是悄悄地詢問樑辰驍,“這就是老供奉?這也太年輕了吧?不是說老供奉都已經一百多歲了嗎?”
樑辰驍眯了眯眼睛,輕聲回答:“應該是他……”
隨即,他抿了抿嘴脣,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他保養得這麼好……”
“喂,你們兩個小娃子在那兒嘀咕什麼呢!趕緊的,把這丫頭拉走!哎呦,真是氣死我老頭子了……”
那老者揚了揚手,無奈地在景然身前轉悠了兩圈,又對景然說道:“真不是師父不幫你,是我真幫不了……”
“師父……”景然撲上前,抱住老者的一條大腿,軟聲懇求道:“師父,我求你了,你就我這麼一個徒弟,我兒子也就是你孫子了,您老人家忍心自己的孫子一生出來,就沒有爹嗎……”
景恬眼睛一亮,不得不說,這個邏輯厲害了。
她和樑辰驍也走上前去,跟着勸道:“老供奉,我們也求您了,就幫幫小然,救救墨卿吧……他是一個好皇帝,他還要帶領着聖唐的百姓過上好日子,他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況且,小然自來重情重義,若是這次沒能竭盡全力去救墨卿,只怕她也會一直自責下去,沒法再專心習練醫術……醫者不就是救死扶傷嗎?如果眼看着墨卿一點點死去,卻不去救她,她以後一定會種下心魔的……”
景然聽了景恬的話,連忙附和,死死抱着老供奉的腿,說道:“師父,我真的會有心魔的……”
“哼!”老供奉捋了捋山羊鬍,對景恬說道:“你這女娃子,忒也牙尖嘴利……你可知道,自古醫者不醫必死之人……”
老供奉這話一出,景然和樑辰驍都是臉色大變。
醫者不醫必死之人……
醫者可以醫治傷病,但是改不了命。
聽到老供奉都這樣說,景然和樑辰驍心氣一鬆,尤其是景然,捂着嘴就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景恬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情況?
“老供奉,您說我牙尖嘴利也好,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道理說出來!”
看景然那樣子,景恬心裡很不好受,說話便更直白了一些。
“我雖然不懂醫術,可我也知道,自古以來,醫者之所以受人敬重,就是因爲醫者是救死扶傷之人。因爲一代又一代的醫者不停的努力,有多少人因爲及時有效的救治活了下來。”
“您說醫者不醫必死之人,可是在有人發現止血的傷藥之前,一個又大一些的傷口的,就是必死之人,再到後來各種成熟的方劑越來越多,那些如今能夠被治癒的病,在醫者研究出治癒的方子之前,不是有很多也是必死之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