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巴撒屏着氣息躲藏在樹幹的旁邊。眼前是一座已經成了廢墟的寺院。曾經華麗耀眼的門柱現在已經坍塌鐵柵欄也佈滿了鐵鏽。
明亮的窗戶的彩色玻璃早已碎裂庭院裡雜草叢生。
這裡是數十年前被丟棄的開拓村寺院如今已經徹底荒廢沒有任何人會靠近這裡。可是在這個有明媚陽光照射的地方卻盪漾出一種牧歌式的氣氛。旅行者路過這裡時大概會產生在這裡吃飯的念頭吧。
然而這種牧歌式的氣氛卻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破了。
丘魯克的火焰魔法點燃了位於門柱旁的那顆樹。位於樹蔭下的塔巴撒緊緊握住了魔杖。
從裡面跳出來的東西正是這個開拓村被丟棄的理由所在。
那就是獸人鬼了。
身高大概有兩米那麼高體重恐怕至少也有標準人類的五倍。那醜陋肥大的身體上包裹着從野獸身上剝下來的皮毛。鼻子前突的臉面就和豬長得一模一樣。這種外表也許用“兩足直立的豬”來形容會比較貼切。
他們的數量大約有十幾只。這種獸人鬼有喜歡吃人類小孩的糟糕嗜好在他們的集體襲擊下開拓村的人們只好放棄了村子逃了出去。儘管村民們向領主申訴了這件事但不想往這種地方派兵的領主卻一隻沒有予以理會。這樣的村子在哈魯克吉尼亞實在是多的數不過來。
獸人鬼們嘰哩咕嚕地用豬叫聲交談了一會然後指着在門柱旁燃燒着的火焰接着又出了憤怒地咆哮聲。
“咕唧!咕咕!咕唧唧唧——!”
揮舞着手裡的棍棒獸人鬼們起怒來了。眼前有火也就是說附近有人即使他們的敵人也是他們的食物。
塔巴撒一邊注視着他們的樣子一邊考慮應該用何種咒文。敵人的數量比想象的多咒文不能連續動。如果不慎重行動的話偷襲的優勢會輕易喪失。
就在這時候獸人鬼的面前突然閃過一抹火光出現了七個青銅做的女武神——那正是基修的人偶。塔巴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跟原先計劃好的不一樣看來是性急的基修搶先行動了。
基修的七個瓦里丘爾向着帶頭的獸人鬼衝去把手裡握着的短槍向前刺出槍尖的利刃陷進了獸人鬼的肚子裡。
被七個瓦里丘爾襲擊的獸人鬼倒在了地上可是傷口很淺。堅厚的皮膚和脂肪就如鎧甲般保護着他槍尖沒有能刺進他的內臟。倒下的獸人鬼馬上站了起來以足以無視細微傷口的強大生命力揮起其棍棒。周圍的獸人鬼也馬上跑近同伴向着正爲了把槍刺進敵人身體而磨蹭着的青銅女武神揮起棍棒。獸人鬼手裡揮舞的棍棒體積幾乎有人的身體那麼大。遭到了凌厲一擊的纖細的人偶馬上被打飛重重地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塔巴撒詠唱起咒語揮動魔杖。“水”、“風”、“風”——在水系統之上加上兩重的風系統。兩個系統互相融合完成了咒語。空氣中的水蒸氣生凝固化成了幾十根冰柱般的箭矢從四面八方把受傷的獸人鬼穿插成刺蝟狀。那是塔巴撒最擅長的攻擊咒語“indy Icic1e”。受傷的那個獸人鬼立即一命嗚呼。倒在了地上。
在離塔巴撒躲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的樹上觀察着狀況的丘魯克揮起了魔杖。“火”“火”——是兩重的火焰魔法。比“Fire Ba11”的咒語強大上一倍的火焰凝聚塊向着獸人鬼襲去——這正是“F1ame Ba11”的魔法。被瞄準的獸人鬼以與其臃腫的身軀極不相稱的敏捷動作企圖避開那個火球的攻擊。可是那個火球卻好像被什麼絲線操縱似的衝進了獸人鬼大聲咆哮着的嘴巴整個腦袋在一瞬間燒成了灰燼。
可是塔巴撒他們的有效攻擊也就到此爲止了。強力的咒文是無法連續動的。
獸人鬼儘管因爲同伴的斃命而感到膽怯但馬上就察覺到襲擊自己的人類只不過是幾個魔法使而已。跟魔法使之間的戰鬥勝負就在一瞬之間。獸人鬼在長期與人類的戰鬥中已經學會了這一點。如果是戰敗的時候就會在短短一瞬間之內全滅。現在己方不過被魔法攻擊幹掉了兩名同伴而已。
也就是說人類們攻擊失敗了。
憤怒馬上就蓋過了恐懼。獸人鬼們抽搐着嗅覺敏銳的鼻子尋找着人類躲藏的地方。
從寺院庭院外面傳來了一股很美味的年輕人類的氣息。
獸人鬼們馬上向那邊跑去。
這時候只見門前出現了一個揹着劍的人類。身旁還可以看見一隻火蜥蜴。獸人鬼們見狀立刻毫不猶豫地起進攻。火蜥蜴雖然是勁敵但如果是這麼多同伴一起上的話應該不成問題的。
人類的戰士根本就不用放在眼裡一隻獸人鬼基本上可以敵得過五名人類戰士。即便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老練戰士也是如此像眼前這樣的小孩子只要一揮棍棒就能解決掉吧。
才人向身旁的火蜥蜴低語道:“我從右邊開始進攻。佛雷姆你就負責阻擋向丘魯克那邊去的怪物吧。”
火蜥蜴“咕嚕咕嚕”地從嘴邊噴出火焰點了點頭。
巨大的豬型怪物成羣結隊地向這邊襲擊而來。生理上的恐懼幾乎讓自己的內心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才人的手開始顫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是什麼東西好可怕。
獸人鬼的脖子上掛着飾。仔細一看那飾原來是用粗繩串起來的人類頭骨。這個地方……果然是個殘酷的地方我原來的世界的規則在這裡根本不通用。霎時間獸人鬼出的野獸腥臭味撲鼻而來。
才人以顫抖的左手握住了背後的德魯福林哥。手背的印記開始光。憤怒和從心底涌起的興奮讓才人的身體不斷升溫。他用食指有規律地敲着劍柄讓自己地信冷靜下來。計算着跳躍地時機。
咚、咚、咚、……心跳的韻律。
才人睜大了眼睛注視着一邊出咆哮一邊向自己襲來的獸人鬼們。
獸人鬼向着人類小孩子揮下了棍棒。本來的話是應該會有一種將其擊成肉醬的手感反饋回來的可是棍棒擊中的只是地面而已。
獸人鬼剛打算擡起偷來看看四周的情況可是視野卻越來越低腦袋動不了了。他慌忙想用手按住自己的腦袋卻現本來在那裡的腦袋已經不見了。
原來才人在棍棒揮下的瞬間以更快的度跳了起來把眼前獸人鬼的腦袋砍了下來。“咚”的一聲失去了腦袋的獸人鬼倒在了地上。
落地之後才人又向着近處的獸人鬼再次跳了起來向那個一時間不知道生了什麼事而僵住了了的獸人鬼橫砍過去。同時馬上又利用劍的去勢往上劈出出了致命一擊。他用眼角瞥了一下一旁只見火蜥蜴正在跟一隻獸人鬼戰鬥。佛雷姆以自己的力量壓住獸人鬼向其頭部噴出了火焰。
在一瞬間內被連斃三名同伴的獸人鬼們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包圍了才人。才人架着劍以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獸人鬼們。獸人鬼們彷彿被龍眼瞪了一下似的不由得脊背一涼。本能正在告訴他們這傢伙很危險自己根本無法取勝。於是獸人鬼們相互對視了一下。
可是無論怎麼看那傢伙也只是個人類啊。自己絕對不可能贏不了他的。剛纔的事……只不過是那裡搞錯了點什麼的而已。獸人鬼以至今爲止的經驗和常識來壓制住來自本能的恐懼一邊出“咕唧!咕唧!”的咆哮聲一邊動了同時襲擊。
然而這個行動就註定了他們要命喪於此了。
配合魔法的掩護攻擊才人和佛雷姆只用了兩分鐘就把獸人鬼們全部消滅了。
啪沙啪沙……塔巴撒的風龍落到了地面上。由於“一旦讓這頭風龍受傷衆人就只能走路回去的緣故”一開始大家就決定不讓它參加戰鬥。
從樹上跳下來的丘魯克先就錘了基修一拳。
“好痛!你要幹什麼啊?”
“都是因爲你的錯我們才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啊!”
根據本來的作戰策略是要把他們引誘到由鼴鼠貝露丹蒂挖的陷阱的位置上然後點燃陷阱裡預先準備好的油把他們燒成灰燼的。
“他們會不會這麼老實地跳進坑啊?戰鬥從來都是先下手爲強我只是實踐了這個原則而已。”
基修還在嘀嘀咕咕地說着怨言。
“那是你的鼴鼠挖的洞吧!至少也該信任一下那個洞啊!”
“算啦算啦結果一切順利這不就好了麼。”
才人如此說道。
躲在暗處害怕得渾身抖得謝絲塔跑了過來感動不已地抱着才人。
“好厲害!實在太厲害了!竟然在一瞬間內就消滅了那羣兇暴的獸人鬼!才人先生果然很厲害呀!”
然後謝絲塔戰戰兢兢地注視着獸人鬼的屍體。
“可是有這樣的傢伙在恐怕葉沒人敢隨便刀森林裡採蘑菇了吧。”
才人用摘下來的樹葉把附着在德魯福林哥上的獸人鬼血和脂肪抹掉用依然在顫抖。於是他心想我果然還沒有習慣戰鬥。
對手雖然是怪物但畢竟也是生物。雖然戰鬥什麼的說在嘴巴上很輕鬆但實際上卻是跟生物之間的互相殺戮。即使贏了心情也不會舒暢。雖說自己有着傳說中使魔綱達魯烏的力量但畢竟也是人類的肉身。要是腳步一滑捱了一記棍棒的話……倒在那裡的人也許就是自己了。
謝絲塔察覺到才人的手在顫抖就輕輕地將其握住眼睛似乎在問“你沒事吧?”。才人勉強擠出微笑點了點頭。
“雖然很厲害……可是危險的事還是不大好呢。”
謝絲塔低聲說道。
另一方面明明經歷了那樣的戰鬥丘魯克卻依然生氣十足。她一邊看着地圖一邊開口道:
“嗯……這個寺院裡面有個祭壇……似乎在那個祭壇下藏着一個箱子哦。”
“那麼放在箱子裡面的……”
基修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就是這裡的祭司丟下寺院逃出去的時候藏起來的金銀財寶還有傳說中的秘寶‘普里辛格爾梅’哦!”
丘魯克得意地撥起頭說道。
“什麼是‘普里辛格爾梅’?”
基修詢問道。於是丘魯克把地圖上地註釋讀了出來。
“嗯……似乎是用黃金做成的飾哦。據說是用‘火焰之黃金’做成的耶!僅僅是聽到名字也讓人萬分興奮啊!聽說戴在身上還可以保護主任避免遭受各種災難……
當天夜晚……一行人在四眼的後院裡坐在篝火堆的旁邊。每個人都露出一臉疲累到極點的表情。基修恨恨地開口道:
“那麼那所謂的‘秘寶’就是這東西麼?”
基修手指所指的東西是一些褪了色的裝飾品以及幾枚骯髒的銅幣。祭壇下面果然是藏有一個箱子可是從裡面找到的東西卻是連帶回去也嫌麻煩的破銅爛鐵。
“這個用黃銅做成的廉價項鍊和耳環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麼‘普里辛格梅爾’吧?”
丘魯克沒有回答。只是一臉沒趣地修整着自己的指甲。塔巴撒依然還是在看書才人則躺在地上眺望着月亮。
基修大嚷道:
“我說丘魯克啊這已經是第七次了!我們辛辛苦苦地按照地圖所說埋藏有寶藏的地方去找最後找到的不用說是金幣最多也就是幾枚銅錢!註釋在地圖上面的什麼秘寶根本連影子也沒有見過啊?我看那些全都是騙人的地圖罷了。”
“吵死了耶。所以我不是說過麼?這‘裡面’可能會有真東西啊!”
“不管怎麼說也太過分了!那些廢墟和洞窟全部都是怪物和猛獸的巢穴!辛辛苦苦幹掉那些傢伙得到的報酬只是這麼一點點的話根本就不合算嘛。”
基修咬着人造玫瑰花躺在毛毯上。
“那當然瞭如果只是收拾一下怪物就能那麼輕易拿到寶藏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窮人了嘛。”
四周盪漾出一股險惡的氣氛。可是謝絲塔開朗的聲音卻把這種氣氛一下子吹散了。
“各位晚飯做好了哦!”
謝絲塔從架在篝火上的鍋子裡把燉肉盛倒碗裡分給了衆人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個看來好好吃哦!嗯真的很好吃!到底是什麼肉做的?”
基修一邊吃着燉肉一邊說道。大家都不燉肉送進了嘴裡一個個都異口同聲地說道:“真好吃。”謝絲塔微笑着回答道:
“是獸人鬼的肉。”
“噗!”基修慌忙把嘴裡的肉吐了出來全員都啞然地望着謝絲塔。
“開、開玩笑的!其實只不過是野兔!是我佈下陷阱抓到的……”
接着謝絲塔開始向衆人解釋把自己在大家集中精力尋寶的那段時間裡用陷阱抓住了野兔和鷓鴣又收集了一些野菜來做燉肉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丘魯克用鬆了一口氣的語調說道:
“你可別嚇我們啊。不過你也真夠手巧的光用這麼些東西也就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
“因爲我是鄉下長大的呀。”
謝絲塔害羞地說道。
“這是什麼樣的燉肉呢?菜葉的用法也很獨特呢。還放進了許多從沒見過的蔬菜。”
丘魯克一邊用叉子刺出從沒吃過的蔬菜一邊說道。
“那是我村子裡流傳下來的燉肉名字叫‘什錦火鍋’。”
謝絲塔一邊攪拌着鍋子一邊說明道。
“做法事父親教我的。那些可以吃的野菜和樹根等等……父親說那都是曾祖父教他的。現在已經是我們村子有名的料理了。”
多虧了美味的晚飯一行人的氣氛都緩和了下來。從學院出之日開始已經過了十幾天了。才人茫然地擡頭看着夜空心理想着路易絲不知道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才人先生好吃嗎?”
身旁地謝絲塔微笑着詢問道。才人一邊吃着燉肉一邊露出了笑容總感覺有種令人懷念地感覺。放進了野菜和蘑菇的這種燉肉的味道也讓他覺得很懷念。讓才人想起了位於遙遠的地方……連離自己又多遠也不知道的故鄉。
吃完晚飯後丘魯克再次攤開了地圖。
“我看還是放棄尋寶吧回學院去吧。”
“再多找一次僅僅是一次而已。”
丘魯克就好像着了魔似的眼裡閃着亮光注視着地圖。然後她挑出了一份地圖甩到地面上。
“這個!就是這個!如果這個也不行的話我們就回去。”
“這個是什麼寶藏啊?”
丘魯克抱着兩臂沉聲道“‘龍之羽衣’。”
在衆人吃完飯後正在吃着燉肉的謝絲塔馬上“噗”地把肉吐了出來。
“那、那是真的嗎?”
“什麼啊。你難道知道嗎?地點就在塔爾布村地附近。塔爾布到底在哪一帶呢?”
聽丘魯克這麼一說謝絲塔就以焦急的聲音說道:“就在拉羅舍爾對面。那裡又一個寬廣的草原……是我的故鄉。”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乘坐在飛翔於天空的風龍背上聽着謝絲塔的說明。
謝絲塔的說明不是很明確。總之就是在村子附近有個寺院那個寺院裡有着名叫‘龍之羽衣’的東西。
“爲什麼是叫做‘龍之羽衣’呢?”
“據說身上披着那東西就可以在天上飛。”
謝絲塔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在天上飛?難道是‘風’系統的魔法道具麼?”
“不……並不是那麼厲害的東西……”
謝絲塔一臉困惑地低語道。
“爲什麼呢?”
“那是騙人地。只不過是隨處可見的、有名無實的‘秘寶’而已。只不過當地的人都對它抱有敬意……所以才擺放在寺院裡偶爾也會有些老奶奶來祭拜。”
“噢……”
然後謝絲塔以羞澀的語調繼續說道:
“其實……它的主人是我的曾祖父。我聽說曾祖父在某一天他突然出現在我的村子裡。然後他還想當時村子的人們說他就是用那個‘龍之羽衣’從遙遠的地方飛來這個村子裡的。”
“那不是很厲害嗎?”
“不過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大家都說曾祖父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爲什麼呢?”
“有人這麼跟他說過‘那麼你就用那‘龍之羽衣’飛來看看’。可是曾祖父卻說什麼‘現在飛不起來’之類的話大家都不相信他。後來他說‘已經不能再飛了’於是就這樣在我們的村子住了下來。他拼命幹活掙錢然後用那些錢請來貴族爲‘龍之羽衣’施加了‘固定化’的咒語很愛惜地保存起來。”
“真是個怪人呢大概你的家人也很辛苦吧。”
“不除了‘龍之羽衣’那件事之外據說他是個很能幹活的好人大家都很喜歡他呢。”
“那就是說只不過是村子地名物而已吧?就跟剛纔那什錦火鍋一樣。自然也不能把那東西帶走了啊。”
才人說道。
“不過……那基本上只算是我家裡的私有物品……如果才人先生說要的話我可以去跟父親說一下的。”
謝絲塔用有點苦惱的聲音說道。
才人心想那種騙人的東西要來也沒用可是丘魯克卻提出瞭解決辦法。
“嗯不過騙人的東西也是有相應的辦法賣掉的。世界上多的是傻瓜和好事者嘛。”
基修以無奈的聲音說道:“你真是個過分的女人啊。”
承載着衆人的風龍筆直地向塔爾布村飛去。
另一方面這裡是魔法學院。
路易絲一直沒有去上學。像現在心情這麼差的時候她什麼人也不想見。只是一味地躲在被窩裡只有到吃飯和洗澡的時候才離開房間。
她知道才人在維斯特立廣場上弄了一個帳篷並且在那裡生活於是幾天前到那裡看了看卻現只剩下一個空殼。向路過的蒙莫朗西一問才知道才人跟基修丘魯克塔巴撒幾個一起丟下課業到外面尋寶去了。老師們都暴跳如雷說什麼等丘魯克他們回來之後就要懲罰他們打掃講堂。
路易絲心想那好像很有趣啊。可是一想到這裡內心就變得悲傷起來——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今天路易絲也還是躲在被子裡哭泣。一旦注視着空空如也的麥稈堆她就會自然而然地涌起一種想哭的感覺。
有人在敲門。
“門是開着的。”
她剛這麼說完門就被打開了路易絲不禁吃了一驚。出現在眼前的原來是校長奧斯曼。路易絲慌忙披上一件寬身大衣從牀上走了下來。
“身體情況怎麼樣了?”
路易絲有點尷尬地低聲道:“讓、讓您操心實在很對不起。不過我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心情有點不好而已……”
奧斯曼從身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聽說你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有點擔心。不過你的臉色看來也不太差。”
路易絲“嗯”地點點頭坐在椅子上。同時又一臉憂鬱地望着窗外。
“祝詔已經寫好了麼?”
路易絲一副突然醒悟過來地樣子馬上低下了頭。然後她很難爲情地搖了搖頭。
“看你的樣子大概還沒有完成吧。”
“實在抱歉。”
“現在還有兩個星期纔到婚禮你慢慢想就好了。這畢竟是你重要朋友的婚禮你就用心去挑選話語向她表達祝福之意吧。”
路易絲點了點頭。一直光想着自己的事連寫祝詔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她不由得爲自己感到羞恥。我真糟糕……公主殿下明明是考慮到跟我之間得深厚友誼才讓我挑起巫女大任的啊……
奧斯曼站了起來。
“對了你那位使魔少年到哪兒去了?”
路易絲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沉默了起來。奧斯曼臉上馬上浮現出了微笑。
“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路易絲不禁緊緊咬住了嘴脣。
“年輕的時候經常都會因爲一些瑣碎的事情而吵架這是很正常的。因爲年輕人還不懂得互相讓步。有時候這個裂縫還會展到無法彌補的地步。你千萬要注意不要讓事情展到那個地步哦。”
說完奧斯曼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她的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路易絲自言自語道:“那根本不是瑣碎的事情嘛。”
然後路易絲坐到書桌前面把最近放着沒動的《始祖的祈禱書》翻了開來。接着她爲了排除雜念而閉上眼睛集中精神來思考祝詔。爲了安莉艾塔必須想出一篇完美的祝詔才行。
過了一會兒路易絲睜開了眼睛。嗯?視野變得有點朦朧在一瞬間內白紙上似乎出現了類似文字的東西。嗯?路易絲再次凝神看去。
可是下一瞬間那些文字就宛如過眼煙雲似的從紙上消失了。剛纔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一臉一問地注視着那一頁。可是那上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她心想大概是眼睛累了吧。
“這一切都是才人的錯嘛……”
路易絲如此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