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落拋了拋手裡的石頭,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裡等吧。”隨即對貝羽說道:“一會兒就能還你錢了,幸好凌雪運氣好,現借現還,也不產生利息。”
貝羽故作埋怨的說道:“都說了不介意的,妹妹若是手頭緊,過兩日再還也不急。”
“不緊不緊,這紫玉晶石準值千兩黃金,沒準還有富餘呢。”離落笑眯眯的說道。
貝羽目光微動,扯出一抹笑容,沒再說話。
管事一會兒就出來,最終給出定價三千兩黃金。
只要高於一千兩就行,無論是司然還是凌雪對錢財並不看中,何況九幽底蘊豐富,光是靈寶就不少,更不會在乎這沒什麼用的紫玉晶石。
相比他們,離落顯然要世俗得多,“哇!還了一千兩還有兩千兩,太棒了!凌雪好樣的,咱麼今日簡直是空手套白狼的楷模啊!”
這是什麼比喻,凌雪無語。
“恭喜了,幾位的運氣真好。”貝羽看向離落手裡的石頭,“難說妹妹這塊石頭也會切出天價的寶石來呢,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哦,因爲實在太好奇了。”
“一定一定。”離落不走心的說着。
管事笑容滿面小跑了過來,嘴裡唸叨着“讓各位久等了”之類的話,他今日真是走對了一步大棋,剛纔城主大人還誇讚他做得好,沒有放過紫雲晶石這樣的寶物。
“這是價值三千兩黃金的銀票,歡迎客人再次光臨,本店一定以最高的禮儀接待衆位的。”
司然接過銀票,當即抽了一張遞給貝羽,然後將剩餘的兩張遞給離落。
貝羽神色不明的接過銀票,轉而又遞給那管事,“將我的賬消了吧。”剛纔她並沒有支付銀票,只是因爲與巴喬大人關係特殊,採用了記賬的形勢。
“是,貝羽大人請放心,我這就回去銷賬。”管事接過銀票轉身走了。
離落沒有接銀票,奇怪的看着司然說道:“這是凌雪的,遞給我幹嘛?”
司然手一頓,又遞給凌雪。
凌雪搖了搖頭,“錢對我而言沒用。”
離落翻了個白眼,凌雪當還在九幽以前那個不需要用錢的地方啊。
從司然手裡接過銀票塞她手裡,“拿着吧,女人用錢的地方多了,買衣服買化妝品買首飾都要錢,穿衣打扮可是最燒錢的了,女爲悅己者容,你懂的!”說罷還朝她擠了擠眼睛,餘光暗瞟司然。
怕她又說出什麼口不遮掩的話來,凌雪趕緊接過銀票收起來,“知道了,我拿着便是。”
與貝羽告辭後,離落三人走出金翠坊。
“就是他!抓住他!”
只見十來個佩刀的官兵衝了過來,從走在前面的離落和凌雪身邊穿過,團團將司然圍住,“唰”的抽出長刀,將刀尖齊齊對準他。
“大膽盜徒,總算現身了,還不快乖乖束手就擒!”
什麼情況?
凌雪美目一凜,瞬間就要上前動手。離落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司然被十多人用刀指着,面不改色,抱着手冷冷的說道:“我最恨別人用刀指着我,要動手奉陪,但是——”
他微微偏着頭掃視了一圈,“我更恨別人冤枉我!”
話還沒說完,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動了,只聽見夾雜着慘叫的“砰砰砰”幾聲後,場面的形勢完全逆轉過來。
十多位官兵要麼倒飛出去,要麼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其中一個特別倒黴的還被同伴的刀刺穿了腿,正殺豬般的嚎叫着,剛纔還氣勢十足的官兵們,現在無一例外都失去了戰鬥力。
“你……你居然對城主府的官兵動手,不要命了你!”
離落聽聞這個聲音,覺得有些耳熟。
終於在人羣中看到了一個矮胖的身影,這不是早些攔住他們去路的巴圖麼!
“又是你!”司然冷哼一聲,“看來是早上的教訓不夠啊,又來找死麼!”
巴圖被司然注視下一個哆嗦,但剛纔那番打鬥引來了不少百姓圍觀,若是怕了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而且,和早上不一樣,他是做足準備而來的。
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金翠坊,想到姐姐就在裡面,巴圖底氣又上來了。
司然居然敢大打出手,傷了城主的官兵,姐姐即便知道了真相,大不了罵自己幾句,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只是,怎麼只有他一個,另外兩人呢?
離落與凌雪站得遠一些,所以巴圖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而且,他一直以爲早上遇到的是三個美男子,哼,他最恨美男子!
“你!有人控告你偷了她的錢袋,現在人證物證皆在,你有什麼好說的。”
司然又抱起手,冷笑一聲,“人證在哪?物證又在哪?”
巴圖胖臉浮起一個得逞的笑,朝旁邊一揮手,“帶人證!”
只見他身後的官兵帶着一男一女過來,兩人一見巴圖就跪了下去,其中那女的指着司然嚎道:“求大人做主,奴家剛去銀莊將現銀換成了銀票,那可是好大一筆錢,結果才走出街不遠,就被這個男人偷走了,嗚嗚……”
“小的是賣米糕的,事發之時就在附近,正好看見那男人走着就突然撞了這小娘子一下,因爲離得不遠,小的看見他往懷裡塞了個東西,只是沒看清楚是什麼,直到後來這小娘子叫嚷着錢袋被偷了,才反應過來他就是那個小偷。”
離落看着那一男一女賣命的表情,不由得大失所望,還以爲那矮胖子想出什麼招對付他們。結果也太小兒科,不,太智障了吧!
這兩個證人演技拙略不說,還漏洞百出,根本經不起推敲。
“這矮胖子欠揍吧,這麼白癡的人怎麼活下來的。”凌雪鄙夷的說道。
撲哧,離落笑道:“人家有背景啊,只是難爲那個城主大人了,有句話叫做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攤上這麼個弟弟,那城主大人也是夠嗆,哈哈哈!”
司然慢慢的走到巴圖面前,冷漠的看着跪在地的女子,“哪條街?什麼時辰?你錢袋裡有多少銀票?”
那女子一愣,看向巴圖。
“看我幹嘛,說啊!”巴圖差點氣結,饒是他再笨,也看得出這女子這種舉動太不合情理了,完全就像是自己指使的一樣,雖然事實如此。
“呃……就是醉仙樓那條街,時辰……大概是未時,奴家也沒注意這個。”女子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麼描述下你的錢袋吧,看你這麼緊張,裡面至少有百千兩銀票吧!”司然嘲諷道。
那女子瞪大眼睛,似乎被驚到,半晌才糯糯說道:“嗯,有……五張百兩銀票。”
司然這兒連話都懶得說了,瞥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巴圖,漠然的走開。
不值得將時間浪費在這裡。
“站住,誰讓你走的。”巴圖不甘心,明明是那麼天衣無縫的計謀,就壞事在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證人”身上,但司然剛纔那眼神傷了他的自尊心,那麼不屑,漠視,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有這閒心冤枉別人,不如去銀莊調查一下那個女人有沒有取出五百兩銀票,大人,你好像被刁民欺騙了,應該治他們一個欺瞞之罪!”凌雪施施然走來,語氣與司然如出一轍。
那女子聞言大驚,使勁朝巴圖磕頭,“大人,我沒有,你說過……”
“閉嘴!”巴圖氣惱的朝那女子猛踹過去,結果自己重心不穩差點摔倒,旁邊的官兵趕緊扶住他。
“再補充一點,我們剛從金翠坊出來,隨隨便便買了兩塊石頭,正好花了一千兩黃金,你覺得我這位大哥會從這自稱奴家的女子身上扒錢袋?”
離落笑眯眯的走出來,等周圍的人因爲一千兩黃金的震撼平復下來後,才突然變了臉色,疾聲厲色的說道:“無論早上還是現在的事,我們也懶得和你計較,但給我記住,再有第三次的話,即便你背後有人撐腰,也做好死的覺悟吧!”
說完,三人便離開了。
巴圖愣愣的站在那裡,看着消失在人羣中的三人,記憶還停留在那張絕美的臉龐,和凌厲的威脅中。
貝羽扭着纖腰坐下來,對還站在窗邊的巴喬說道:“你這弟弟真會惹事。”
巴喬皺眉,不滿的瞥了一眼貝羽,慢慢走過來坐下,無力的說道:“可我們這一脈只有他一個獨子,我也知道他不成器,但能怎麼辦。”
巴圖是死是活貝羽纔不關心,她給巴喬倒了杯茶,遞過去,“之前那男子……”
“我勸你別對他有什麼想法,不可能的。”巴喬不等她說完,便嚴肅的說道。
貝羽端茶的手一頓,眼裡閃過一抹訝異,將茶放在巴喬面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抿了一小口,才懶懶的說道:“你總是這麼性急,我不過是好奇問問,纔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
放下茶杯,貝羽眼裡涌出無限情意,嬌顏嫵媚誘人,“我的身心永遠只會屬於一個男人。”
巴喬略爲詫異,她與貝羽雖然有着多年的交情,但從未看透過這個女人,她並不經常待在雅魚城,有時候隔幾個月纔出現一次,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貝羽容顏豔麗,身材火辣,總是會吸引各種各樣的男人在身邊。這一點是長相平庸的巴喬內心最羨慕的,因爲自己性格的強勢,她快三十了都沒嫁人。
之後貝羽換着法子的打探與巴喬對弈男子的信息,但巴喬油鹽不進,嘴巴咬得死死的,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透露,也讓貝羽對那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你我相識一場,我勸你別引火燒身,有些人是觸碰不得的。”巴喬最終如是說。
碰不得嗎?貝羽揚起脣角,紅脣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線,不試過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