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伯護的戰車已飛馳回本方陣中,華連忙上去查看。甲冑右側已經被戈刃拉破一個大洞,扯開被血染紅的衣衫後,發現蘇伯護右肋已經被切開一條半尺長的口子,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涌出。
“快,軍醫快來。“就在華高聲召喚軍醫的時候,妲己也已跑了過來,心疼不己的看着他的父親。
“夏方伯,這裡就交給你了,妲己,代我傳下令去,我蘇方軍隊現交由夏方伯全權指揮。“
華對着蘇伯護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蘇伯但請放心,我定保妲己和有蘇氏的周全。“此時軍醫趕來進行緊急救治處理後,將蘇伯護轉移回蘇邑。
華看着士氣低落的本方軍隊,讓身邊的青銅盾衛帶頭唱起了那首《獨佔瀟灑》所改編的戰歌。
有蘇的兵士不會唱,但情緒亦被歌曲歌詞所感染,士氣也回覆不少。兩千人陣前高歌,讓對面的帝辛大爲詫異。當明白對方以此來恢復士氣後,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隨着有節奏的鼓點,鋪天蓋地的商軍兵士和戰車踩着鼓點緩緩而進,蘇夏聯軍按兵不動。
兩軍越來越近,180米,150米。此時商軍一聲號令,百乘戰車飛馳而出,加速向夏蘇聯軍的軍陣衝來。
“戰車衝鋒,左右兩翼,進“幾乎同時,華也高聲下達了戰車衝鋒的命令。隨着鼓聲傳令,軍陣兩翼的四十乘鉸刀戰車齊齊飛馳而出,向着對方的戰車對衝而去。在衝鋒戰車的後面,左右兩翼軍陣開始踩踏着本軍戰鼓鼓點,向前緩緩而行。
緊接着華對身旁的騎兵下達了指令。六十名萌芽騎兵分成兩股向兩側奔馳而去,迅速消失在視野之中。
“中軍前排防禦陣形!中軍弓箭手準備!“居於中軍第三排的六百名射手將手中大弓平平端起,搭上箭矢,拉開了弓,看樣子,他們要做一個近距離直射。而前兩排戟兵已然將三米大戟平端而起,下身呈馬步狀半蹲。
看着滾滾而至的商方戰車,第二排的夏方屬國民兵開始心慌意亂起來。
在商方戰車到達中軍陣前七八十米的地方時,左右兩翼的鉸刀戰車開始和商方戰車錯車,雙方的車載弓箭手此前已互射一輪。一輛夏方戰車馭手被當場射穿頭顱,戰車失去控制,和另一輛迎面奔來的商方戰車未能錯開,兩車迎頭相撞,車毀馬死人亡。
雙方錯車之時,一名商方甲士揮動手中大戈向對方車載甲士斬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切削之聲,而後人就飛了出去。空中的他,鼻中聞到一股木頭燒焦的氣味。
隨着這一陣碰撞和刺耳之聲,三十餘輛商方戰車被鉸刀鉸斷了車輪和輪輻。車中之人向空中飛去,落地之時撲倒在正緩步前進的有蘇軍陣之前數十米的地方,被摔打只剩一口氣的他們只能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空氣之中瀰漫着血腥和木頭焦糊的氣味。三十餘輛“獨輪車“依舊被挽馬拖着行了數仗距離,發現主人沒了後,拖着”獨輪車“向兩側逃遁而去。
但是依舊有六七乘商方戰車未被對方的鉸刀掛到,衝向了位於左右兩翼的蘇方軍陣……
……
中軍,敵軍戰車的挽馬前蹄離第一排長戟的矛尖只有五十多米的距離。一些長戟民兵的腿開始發抖,長戟也開始抖動起來。如果不是被夾在中間,現在就會有人開始躲閃。實際上第一排本部民兵也開始慌亂起來,只不過有系統出身的麒麟衛軍官們押着,沒表露出來。
車載射手射出了第一輪箭矢,他們顯然發現了對方軍陣中的準備開弓齊射的弓箭手,於是不約而同的將這些弓箭手做爲第一輪射擊目標。
毫無保護的夏方射手們頓時有三十餘人中箭,倒了下去。但百分之五的傷亡率並不會影響到弓箭手的陣列,這一時間,戰車又衝近到30米以內的距離,腎上腺素讓一些民兵準備無論如何都要閃人了。
“放箭“華大聲喝道。
約五百七十支箭矢以近距直瞄射的方式密集飛向戰車前方的馬匹。每十人集中射一車中的一馬,這是戰前就安排好的。
“唏律律“一片馬嘯嘶鳴間,四十多乘商方戰車以側翻,前翻等各種形式將車斗中的甲士拋向空中。剩餘的十幾乘沒有翻,但是速度頓時減了下來,各拖着一匹死馬向前艱難的奔跑,車上甲士拼命揮動着長戈,想把死馬的挽具從車轅上斬斷。只有比較靠邊的一乘戰車依舊向夏方陣中原速衝殺過來,這乘戰車的馬匹只是受了輕傷。
……
左右兩翼。
殘存的六七輛商方戰車以雷霆萬鈞之勢軋向正在緩步前進的有蘇軍陣,還有四十米的距離。有蘇的戈兵們就驚慌失措的紛紛躲開。這怪不得他們,幾日前,還在田中勞作的他們,手中握着的僅是和這長戈相似的鋤頭或鐮刀。左右兩翼軍陣各裂開三四個缺口。但相對於五六百米長的軍陣,這幾個缺口還起不到讓陣形混亂的作用。
當戰車穿陣而過時。車上甲士揮舞着超長大戟,向四周驚慌失措躲避的人羣砍殺過去,每名車載甲士頃刻就斬殺了三四人。
此時躲閃開來的有蘇箭手,包括女箭手已經彎弓搭箭,箭矢如同暴風驟雨般射向這六七輛戰車,挽馬頓時變成刺蝟。車上甲士們也身中多箭,但是有甲冑防護,箭矢未能深入其肉,他們也未從車中飛出,因爲戰車闖入陣中後已失去速度。
片刻後,下車步戰的他們就被驚魂已定的戈兵步卒團團圍住,先被斬殺的是弓箭手,馭手。最後,瘋狂揮舞着長戈的甲士被人先打掉頭盔,再被劈碎顱骨,或是被人從後面用戈刃勾住脖子,割破咽喉而亡。
這些陣亡的甲士臨死前怨恨爲什麼己方的步卒沒有跟上來。此時,左右兩翼部分的商軍步卒已被鉸刀戰車衝的陣形大亂。
朝歌左中右三師,是大邑商的常備精銳,直接爲商王統帥。即使步卒也是長期訓練的職業兵士,他們根本不會如同普通徵召士兵一般畏懼戰車,而且日常幾乎天天訓練應對戰車衝入己陣後的戰法。但恰恰是這種針對性,機械性的訓練讓他們吃了點虧,因爲這次突入陣中的戰車和往日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