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巴掌大的袖珍小旗竟無風自動,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旗幟表面青光大盛,強烈的靈力波動從小旗上散發出來,而與之交相呼應的則是風雲地火鎮西北角的一根陣眼大旗。
看着模樣竟和這面袖珍小旗相差無幾,只不過放大了幾十倍而已,威力也是這面小旗不可比擬的。
陣眼大旗上靈紋閃動,碧綠色的旗幟隨風搖曳,陣陣的地火之力順着旗幟上的木杆涌入地下,如同是給整杆大旗匯上了一件火紅的雲彩。
辰非站在胖子的身後,怔怔望着後者認真的模樣,眼裡流露出的大多都是難以自信。
辰非和胖子相識已經有數年的時間了,對於他的秉性雖說不上是瞭如指掌,但也自以爲差之不釐。
至於二者的相識,這裡面還有一段小故事,在這裡咱先暫且不提,以後有時間自然會引出來的,而這一切又和他脖子上掛的玉佩有着必然的聯繫。
胖子這個人生性懶散,對於除了玩樂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是興趣缺缺,唯一可以拿的上臺面的,就是這傢伙還有一個遠大的理想,夢想成爲一個可以名留青史的商人,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濃重的色彩。
不過辰非卻真的不認爲,他有成爲一個好商人的潛質,至少現在還沒有挖掘出來,而他那一手的好廚藝卻讓辰非稱讚不以,可以說是隻要嘗過他手藝的人,無不拍案叫絕。
如果不是胖子出生在一個相當富裕的家庭,還擁有一個很溺愛他的老媽,也許他這手廚藝會被無限的拉長,將來成爲一個著名的大廚也說不準。
雖說胖子可以做出無數美味,但他對於廚師這個職業還是充滿了鄙視,認爲這是種下九流的服務行當,勉強度日還可以,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的職業。
而這與他一身精湛的廚藝,和對美食的挑剔程度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這好比他自身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胖子這種認真的狀態,在平常的時候是很少可以見到的,就連對於修煉他也是缺乏興趣,如今辰非的修爲已經正式步入了二珠之境,而胖子還在一珠四星左右徘徊不前。
其實負責任的說起來,胖子這個人的資質還是不錯的,先天伴有土,金二系,靈珠品質也達到了五品,在整個谷陽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天才了。
如果後者真的可以拿出十分之一玩樂的時間用於修煉,就算修爲趕不上辰非,但也不會相差太過離譜。
辰非想着想着就陷入了莫名的深思之中,直到胖子大聲叫喊着他的名字,才讓辰非從這種狀態中甦醒過來。
此時的胖子已經完成了施法,單手擦去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整張肥膩的大臉上已被汗水遮掩,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亮,就連頭髮上垂下的一縷髮梢,也已被汗水打溼,褶皺在一起,編織成了一縷,就有同小女孩的髮髻一般。
“非哥,你剛剛在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就連口水流了出來也不知道擦一擦,還好這裡就我一個外人,否者傳出去,堂堂大悅帝國最年輕的黃階煉器師,還哪有臉面見人了”。
胖子說話的時候,呼吸仍有些不均勻,顯然要控制這座風雲地火陣,對他的身體也是一種極大的負擔,只能強撐着半開玩笑的說道。
辰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了身,用衣袖在嘴角處仔細擦拭了兩遍,然後才略顯尷尬的假意咳嗽了兩聲,忙轉移話題的問道“他們怎麼樣了,都還活着吧!”
一提到自己的風雲地火陣,胖子的臉上就會不自覺的掛上驕傲,拍着胸脯保證道“非哥,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那些人只不過都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估計已經被我的地火轟怕了,現在正在原地休整,差不多都在合計是否交錢保命呢?”
“真有你的”。辰非拍着胖子的肩膀,發自內心的誇獎了一句,語言雖然沒有那麼華麗,卻包含了濃濃的兄弟情義。
“胖子,你繼續在這裡掌控大陣,而我則是時候出去收錢了”。
胖子作爲整座大陣的掌控者,自然是不能離開這裡的,他要時刻緊盯着大陣的運轉,並且還要時刻爲辰非的安全提供保障,任務也是異常的艱鉅。
“小心一些”。等辰非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裡,嘴裡才蹦出了一句關心的話語。
只是這時候的辰非,已經聽不到了。
現在光頭大漢所帶的隊伍,再也沒有剛剛追殺擁有角逐令的少年,那般瀟灑了,那無孔不入的地火,將他們搞的異常狼狽,如果不是胖子毫無殺意,站在這裡的衆人恐怕都會化爲一灘灰燼了。
其實不是胖子不願意將他們滅殺此地,而是風雲地火陣儲存的靈力不允許,作爲地階中品的棋陣,每一次動用都會消耗大量的靈氣,想要真的將這羣人滅殺在大陣中,至少要動用三杆陣旗中存儲的靈力。
雖然陣旗可以自覺吸收天空中游離的靈力補充自身,但也需要漫長的時間積累,每杆陣旗就算在靈氣極其充裕之地,也要半個月的時間纔會蓄滿。
在這連雲十八峰中,所花費的時間就要更多了,怎麼算都是得不償失,而且這羣人中修爲最高的光頭大漢,也不過是二珠八星之境而已,再就是黃毛二珠五星之境,其餘的人除了還有兩名勉強達到二珠,剩下那些都是一珠之境的菜鳥。
這麼一羣烏合之衆,要是利用風雲地火陣將其轟殺了,真的是有些大財小用。索性也就運用一杆旗陣中的靈力給他們一些教訓,讓他們乖乖的交出保命錢。
光頭大漢一行三十幾人,此時此刻正散落在一處碎石堆中,整理着身體上的傷勢,家境相對富裕一些的,則會隨意吃上幾枚療傷的丹藥,而寒民子弟就顯得悽慘了許多,在身上一圈一圈的打着繃帶,以免傷口感染髮炎。
黃毛坐在距光頭大漢不足丈許遠,一塊褐色的巨石上,巨石由於常年的日曬雨淋,表面的許多位置都已經崩裂,留下一道道細長的裂紋。
今天的陽光很足,長時間的暴曬下,讓巨石上還保有一絲焦熱敢,坐上去屁股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就連黃毛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好好享受過這樣一次溫暖的日光浴了,唯一令人唏噓的,就是眼下的處境。
辰非在最不合時宜的時間,出現在最不應該出現的位置,身體被濃郁的雲霧所包裹,只留下一顆玩世不恭的笑臉,盯着衆人說道。
“各位,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可是要提醒一句,你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上一次的地火之力,你們可以苟延殘喘的存活下來,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辰非把目光投向依舊坐在巨石上未動的關頭大漢,他是這支隊伍的首領,只要他一個人屈服了,整支隊伍就好辦多了。
光頭大汗知道自己現在正處於衆人的焦點上,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交錢保命又怕自己今後在隊伍中失去威懾,人心散了,隊伍也就再也沒有原來的凝聚力了。
要是選擇頑抗到底的話,這大陣的主人就會第一個繞不過自己,甚至整支隊伍都會跟他一起陪葬,不管怎麼選,好似都對自己都不太友善。
光頭大汗長嘆了一口氣,抓住腰間的葫蘆豪飲了一口,大股的酒水順着嘴角流淌在了地上,臉色漸漸爬上了一縷紅潤,回道。
“罷了,今天的事我認栽了,你們技高一籌,我們願意拿錢保命,不過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希望閣下您也說話算數,放我們一馬”。
說完,便在自己納戒中取出一摞厚厚的金票,用力朝着辰非的方向擲了過來。
“放心,我說過的話一直算數,況且你們這羣人,我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裡”。辰非迎面接過飛來的金票,頭也沒有擡,專注的數着金票上的面額,見數值無誤,才淡淡的回了一句。
辰非這句話說的,讓光頭大漢臉上更加的掛不住,腹中的醉意涌上頭顱,臉上更加的紅潤,分不出是羞紅還是醉紅。
知道自己落在辰非的手中,在說那些狠話明顯是不明智的選擇,一旦激怒了對方,徹底將他們留在這裡,就真的虧大了,雙手抱拳,回了一句。
“閣下,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吧!山不轉水轉,三十年河東轉河西,下次見面咱們在一分高下”。
光頭大漢顯然輸的很不甘心,他自認爲如果不是自己等人誤入了大陣,憑他們的實力,辰非是萬萬困不住他們的,更別提還要花費十萬金幣贖命了。
對此,辰非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根本不予理會,淡淡的指着光頭大漢,說道“你可以離開了,而他們不可以”。
“錢都給你了,難道閣下還要耍詐不成”。光頭大汗嘶聲大吼道,紅意從臉上一直蔓延到脖根,瞪着銅鈴般的大眼睛死死的盯住辰非,如果不是僅存的一絲理智支撐着大腦,早就拋棄一切和辰非決鬥了。
“我想我原來的話,應該說的很清楚了,是你們每人十萬金幣的保命錢,而不是一共十萬金幣的保命錢,在者你們也把自己的性命看的太不值錢了”。
辰非冷聲喝道,而那一直環繞在他周身的雲霧,則開始不停的上下翻滾起來,漸漸在他的身邊化成了一條霧狀金龍,盤踞在辰非的身上,巨大的頭顱高高揚起,朝着遠處的光頭大漢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