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去的辰非,沒辦法只能到段家準備兌付一夜,還美名說是爲胡大海和曹小蠻兩個人接風,實則是爲了躲避瀟雨荷的怒火,心如明鏡的胡大海二人自然不能當面揭發辰非的醜聞,只能暗地裡憋了一肚子的笑意。
始終被瞞在鼓裡的胖子,肯定不會想那麼多的,招待着辰非幾人喝了一夜的酒,期間那個妖豔萬分的縵清莎倒是來過幾次,勸阻胖子幾人少喝一些酒。
第一次見到縵清莎的胡大海和曹小蠻二人立馬被她的美豔所驚到了,那若有若無的魅惑可不是鬧着玩的,就算縵清莎不是有意施展的,那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還是吸引着衆人。
辰非望着胡大海那副如同失了魂一般的狼狽模樣,額上的眉毛不禁緊緊皺起,低聲對着身邊依舊獨自小酌的曹小蠻,輕聲問道。
“小蠻,你有沒有發覺,這一兩個月中的胡大海變化很大”。
曹小蠻臉上的神情先是一愣,而後又凝重的點了點頭,原來的胡大海可不想現在這樣,如同一個輕浮的富家公子。
二人之所以可以成爲一對很好的朋友,說到底還是因爲秉性有些相同,那時候的他們二人都是沉默寡言之人,一心只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心無他物。
而現在的胡大海和原來簡直就是判如兩人,雖說容貌上沒有大體上的區別,可是這性格可是變的太多,就連僅跟他有一次接觸的辰非,都明顯感覺了出來。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反而胡大海本人卻對這些細節熟若無睹,也可以說成視而不見了,辰非也不知道這些變化到底對胡大海是好還是壞?看來當初鬼王強行侵佔他的肉體,還是對他的未來有了一定的影響。
曹小蠻望着那個恨不得立馬拜倒在縵清莎石榴裙下的胡大海,一臉癡迷的樣子,語氣稍有些落寞的說道“辰兄,你可能還不清楚,最近這一段時間,大海的境界提升的飛快,纔不到短短的兩個月,他已經突破了二珠的瓶頸,正式邁入了三珠的門檻,甚至。。。”
“甚至什麼,”辰非有些急切的反問道,看着曹小蠻吞吞吐吐的樣子,辰非也是打心眼裡着急,怎麼說他和胡大海也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實在不忍他再次被鬼王的靈魂入侵。
曹小蠻並沒有急於回道辰非的問題,反而向他使了一個眼色,低聲的說了一句“辰兄,咱們出去走走吧!”
“也好”辰非回頭掃了一眼,已經和縵清莎拼上酒的胡大海,還有那個已經醉的不醒人事的胖子,點了點頭,回道。
二人藉着天空中的月光,走在段家的府邸內,陣陣涼意撲在二人的身上,可是辰非二人卻毫不在意,依舊平穩有序的走動着。
“辰兄,有些話當着大海的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口,其實我也蠻替他擔心的,前幾日我竟在無意中發現,他似乎還掌握了控魂之術”。曹小蠻率先打破了二人的沉默,說出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擔憂。
當初辰非等人爲了救瀕臨死亡的曹小蠻,不惜以身犯險,去十方沼澤尋找斷腸草的根莖,這些他都是知道的,至於胡大海的身體被鬼王侵佔,他也是隱隱聽到辰非等人提過一兩句,只是不太清楚這裡面具體的細節。
“控魂之術”辰非頗有些詫異的重複了一句,心裡暗暗想到“這不是鬼王的招術麼,難道鬼王殘留在胡大海的靈魂並沒有完全清除乾淨,可是這也不應該呀!
以張高耀張大殿主九珠之境的修爲,不可能沒有察覺的,這倒是有些奇了怪,看樣子有時間得找胡大海好好聊聊了,畢竟有關鬼王的事情可絲毫馬虎不得”。
辰非拖着下巴,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而曹小蠻就一個人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絲毫打擾辰非的打算,就這樣兩個人很是詭異的愣在了原地。
好半響辰非才從思考中甦醒了過來,眼見自己身邊的曹小蠻已經閉目盤膝而坐進入了修煉的狀態,真是一刻時間也不打算浪費。
“你醒了”曹小蠻的靈識異常靈銳,就算一丁點的波動也休想逃過他的五感,緩緩睜開了眼睛,低沉的說道。
辰非的臉上掛着笑意,半開玩笑的說道“小蠻你真是一點時間也不浪費,咱們回去吧!要不他們該爲我們擔心了”。
曹小蠻輕嗯了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沿着原路開始返還,今天很是難得的反問了一句“辰兄,你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辰非嘴裡不禁喃喃自語了一遍,摸着鼻子想了想回道“如果非得要說理想的話,那就是我想遊歷整個九洲,每到一處都留下自己的一段佳話,供後世之人傳頌”。
就連辰非都覺得自己的口氣未免太大了,尷尬的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理想,但我會爲此而付出努力的,那你呢?小蠻”。
“我”曹小蠻的眼睛一亮,揮舞着自己黑色的匕首,耀眼的寒芒在月光照射下顯得咄咄逼人“我希望用我手中的匕首,保護我身邊的人,就算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如果這話是出自別人的口中,辰非一定會嘲笑他裝腔作勢,目的不過是博人眼球罷了,可是從曹小蠻的口中說出,辰非真覺得無言反駁。
曹小蠻性格堅毅,沉默寡言,可是對朋友卻是忠貞無二,一旦他認準的事情,就算塔上性命也並不覺得後悔,是難得一個可以將自己的身後託付之人。
等辰非二人再次回到酒桌之時,胡大海也已是喝多了,倒在地上抱着一個酒罈呼呼大睡,至於縵清莎則是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回去休息了。
見此情形,辰非也是一臉的苦笑,對着曹小蠻吩咐道“小蠻,你將大海擡進屋裡睡吧,我也把胖子弄回去。”
曹小蠻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擡着胡大海的肩膀,架着他的身體,一步一步朝着屋外走去。
等他們二人的身影徹底消散之後,辰非才費力的將胖子擡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我怎麼感覺最近你又胖了呢?真是的,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減減肥,就是不聽,你要是在這麼漲下去,我可是搬不動你了”。
胖子的房間,辰非已不是第一次去了,自然是輕車熟路,由於他的房間每天都有專門的丫鬟打理,裡面的衛生保持的還算乾淨,辰非一把將胖子肥重的身體扔在了牀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粗氣,不禁埋怨道“真是累死了”。
一把抓起房間內放在桌子上的茶壺,灌了一大口,才覺得舒暢了許多,反正自己現在也是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只能委屈自己在這裡將就一夜了,還好胖子的房間足夠大,隨意找了一處清靜的地方,閉目盤膝而下。
到了辰非這個境界,對於睡覺已不是那麼需求了,每日必做的功課就只剩下修行和修煉武技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辰非是被胖子下牀找水喝的轟隆聲吵醒的,見辰非在自己的盤膝而坐,胖子邊抓起桌上的茶壺大灌了一口,邊開口問道“非哥,你怎麼在我這裡”。
辰非長舒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蒼涼的說道“有些事,可是一言難盡,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去外面弄點吃的吧!”
還沒有等辰非起身,段含煙則是端了一大盆熱水,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清脆的喊道“錦銳哥哥,起牀洗臉吃飯了”說着費力的將一大盆熱水放在了桌子上,從自己的肩頭拿下一條毛巾,搭在了水盆的一側。
做完了這一切,才滿意的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水,可能是由於身體過於瘦弱的緣故,盆中的水侵溼了她身上的衣衫,顯得狼狽之極。
這時候眼見的餘光才掃見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說道“原來辰非大哥也在這裡呀!含煙這就去爲你打一盆水來”說着轉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胖子立馬攔住段含煙的去路,很是心疼爲其擦拭掉額上的汗水“我說好妹妹,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以後這些服侍人的活,你就不用做了,我把你從雲霄城接過來,是爲了讓你跟我享福的,答應哥哥,以後這些事就別做了,安心當個段家的大小姐就好了”。
段含煙臉上的笑容很甜,也很幸福,這是辰非在任何人臉上都沒有見過的“錦銳哥哥,我覺得做這些事一點也不辛苦呀!況且我這個人閒着也是閒着,還不如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我現在真的覺得很開心。”
“可是,可是,你一個堂堂的段家大小姐,總做這些丫鬟應該做的事,也不是一個辦法,這樣吧!等有機會我和非哥帶你修煉吧!”胖子朝着辰非擠了擠眼,示意他過來也幫自己勸勸這個倔強的妹妹。
現在的辰非一見到這個段含煙,心裡還是忍不住直髮慌,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好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擠出了幾個字“含煙妹妹,胖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就按照胖子的意思辦吧!他也是爲了你好麼”。
不知段含煙是不是想到了,胖子當日爲她和辰非定親的事情,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口齒也沒有剛進來時流利了,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辰非大哥,以後含煙都聽你的”說完話便捂着羞紅的臉,飛也似的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