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了奇異的景象。他已經不再是他,而是扮演了另一個人的角色。
難道這就是問天口中的替身之境?
“不錯!唯有當你變成別人的時候,處在他的位置,你才能發揮出你的極限。現在,你將要扮演一個名叫曉的孩子,這是他一次在實戰中成長的經歷。不妨告訴你,他就是幼年的驚世!”
“驚世有幼年嗎?”
“對,我們生活在一個名叫兵魂秘境的領域,那是一個以夢想的力量爲基礎的世界,我們自稱幻士。當然,和你們一樣,我們認爲我們的世界纔是物質世界,但是當我們的力量突破那個世界的時候,才知道,你們生活的那個領域纔是真正的物質世界,我們只不過是因爲這個物質世界的夢想而存在的兵魂。
因此,每當這個物質世界誕生一柄神兵,擁有者強烈的夢想就會讓那個世界就會誕生一縷兵魂,並隨着力量的增加,越來越強大。現在,你就去感受他的經歷!悲痛的力量將會激發你身體的全部潛能,當然,你雖然知道你還是你,但是你的只能在一邊看。唯有感受到這種力量,你才能在短時間內領悟到驚世一擊的奧義。”
交代完這些,問天的氣息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了。而丁克的面前出現了一副奇異的景象,在紅色的沙丘之間,一個男人正帶着一個孩子在奔逃。
那個男人一臉剛毅,那個孩子則稚氣未脫。從輪廓上看,和之前看到的驚世非常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帶着的堅毅,讓丁克不由得心驚。
但是他又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就是驚世,或者說他就在驚世的意識深處。
“如果你朝着夢想不斷前進,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夢想就在你的面前。”一個蒼老而略顯嘶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在驚世潛意識深處的丁克瞭解到,在少年時代,驚世的武技只有最簡單地一種,也就是初級幻士最原始的招數,幻化出一把利刃攻擊敵人。以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能完全掌控利刃的力量,想用它作戰實在勉強。
“那麼你現在地實力如何?”蘭迪斯問。他是驚世在兵魂秘境地導師。但是因爲驚世地孤傲。並不承認他。而僅僅將孤兒院地院長當成他地授業恩師。這位校長正是現實世界中地巴扎黑在魂兵秘境中地投影。
因此。實際上驚世唯一承認地就是他地締造者。被他稱爲父親地滿足刀客巴扎黑。但是在那個世界。巴扎黑僅僅是一位慈祥地老者。一位校長。一位與世無爭。但是實力超絕地高級幻士。“我是實幻士。唔……”驚世補充說。“初級。”
“大概夠了。”蘭迪斯無奈地笑笑。收回了他地魂兵——紅。
蘭迪斯雖然已經達到了能幻士頂峰。可是連受重創之下。唯有依靠這個少年脫險。而自己。只能作爲戰鬥地旁觀者。他實在想不出還有比這更糟糕地事情。
現幻士和實幻士之間地差距。是決定幻士能否真正成爲獨立戰鬥職業地分水嶺。同時。這也是潛藏在驚世靈魂深處地沉淪之力覺醒地最低標準。
從理論上來講。沉淪之力在強幻士等級覺醒最爲適合。在這種情況下覺醒地幻士往往能直接進階到能幻士階位。但是現在地情勢已經容不得他們挑三揀四了。
“驚世!聽我說。閉上你的眼睛。在心裡不斷重複你的夢想,努力看向你夢想地方向,不要懷疑,不要害怕,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要睜開眼睛。直到你真切地感覺到沉淪之力覺醒爲此。切記!”
蘭迪斯的語氣難得如此嚴肅,驚世感覺現在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他重重地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的夢想嗎?我的夢想,就是希望明天能比今天更好一點,每一天都能比昨天更好一點,哪怕做不到也沒有什麼,只要大家都能幸福不就好了嗎?能更開心一點,更幸福一點就更好了。”驚世感覺自己就像風雨中飄搖的落葉,走在虛無漆黑的空間中,什麼也看不到,什麼觸摸不了。
突然間。他的右眼一陣刺痛。一束光從虛無之中誕生,幻化成無數的劍。已經死去地劍。同它們的主人一樣,成爲了漆黑的焦土上唯一的色彩。
在他的潛意識中竟然存在着一柄魂兵!
依照丁克從驚世潛意識中對魂兵秘境的瞭解,他知道,這個世界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擁有這種天賦。
這一刻,丁克感覺自己成了驚世,他完全扮演了驚世的角色,他的本源思維在這一刻自我封鎖起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丁克茫然四顧。但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在這個寂靜地世界裡,只有他是唯一活着地生靈。
在死寂的焦土上一路前行,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座山,一座用屍體和殘劍堆積而成地山。
這時的丁克,內心沒有恐懼,沒有常人處於類似景象中應有的恐懼,只剩下了哀傷,那種淡淡的,縈繞不散的哀傷。
這是什麼地方?他反覆問自己,無數的回聲在這個孤寂的空間裡迴盪。
“爲什麼那樣熟悉,爲什麼,會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丁克閉上雙眼,用心觸摸這種熟悉的氣息……
就在這一刻,丁克感覺自己的神識竟然分成三股,一股留在驚世的潛意識中,另外兩股卻投向了驚世所在的幻士秘境。
丁克看到,在驚世所處的現實世界中,蘭迪斯拔出了馬鞍旁邊的長劍。現在,他已經沒有力量出召喚魂兵,只能像一個普通戰士一樣用去作戰了。
在他的身後,驚世的眼睛仍然緊閉。他已經清晰地感受到,在驚世身上凝聚的可怕力量。就算是存幻士頂峰的壓力,也比不過這些力量帶來的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這是幻士秘境最本源地力量,直接從來自現實世界的信念中汲取的力量。純粹得讓這個能幻士頂峰的存在都心生畏懼。
在遠處,屬於校長一個人的戰場上,老人懸浮在半空之中,在他的四周,是他地弟子銀龍騎士突薩爾獻給他的禮物——堆積成山的近衛軍屍體。
整整兩百多名帝國精銳,在十來分鐘裡。盡數死在他的手下。
老人的眼中閃動着憐憫的光輝,這樣的殺戮顯然並非出自他本願。
突薩爾也同樣漂浮在半空,表情變得異常的猙獰。他的眉頭微微動了動,遠處傳來一陣巨大地力量波動,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驚世的沉淪之力覺醒了!他可能會洞悉未來。這是可怕而又讓人驚喜地。
唯一還能保持鎮定的只有校長,雙眼已經變成銀色的他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存幻士中階的力量,已經可以很大程度上抵銷幻界之力的壓力。況且,他曾有過類似的經歷。
“現幻士頂峰就可以擁有這種壓力。陌,你兒子真是一個可怕的傢伙呢!”突薩爾驚訝於驚世釋放的力量,一咬牙。也釋放出自己地武技,他的雙眼也變成了銀色,一條銀龍遊動的影像在他身後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校長看着正在慢慢盤旋的銀龍,露出了一絲溫柔。
他愛憐地說:“薩拉·薩爾巴里,你還好嗎?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呢,你已經這麼大了。”
幻之銀龍薩拉·薩爾巴里,突薩爾的幻靈,在它還是卵的時候,校長偶然在幻界中找到了它。然後便交給他的弟子突薩爾。花了十年的時間將它孵化。
雖然只是幼龍,可是,身爲高等靈體的幻之銀龍展現了驚人地力量,幾乎讓突薩爾一夜間成爲靈幻士中的絕頂強者。
突薩爾的悲劇,也由此開始。
朋友的背叛,愛人的慘死,家族的覆滅……終於讓這個帝國最強的靈幻士投入了太陽神殿的懷抱。
現在,突薩爾已經成了納諾曼帝國的銀龍騎士,帝國近衛軍地四大隊長之一。
“老師。你知道我爲什麼可以這麼快突破到存幻士地程度嗎?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主人,也就聖光殿下,按照我指給他地位置,抓住了幻界裡薩拉薩爾巴里的本體。一隻還沒有成年的幻界銀龍算什麼,主人他給了我更強大的力量,薩拉薩爾巴里被短時間催生到成年,被主人煉成了屬於我的魂兵。瞧瞧吧,用幻界銀龍煉成的魂兵啊!”
幻之銀龍薩拉薩爾巴里突然發出了一聲悲鳴。銀色的鱗片開始脫落。銀色的血液從它的身體裡滲出,匯聚成一個巨大球體。緊緊將它包裹住。
“突薩爾,你幹了什麼?”聽着薩拉薩爾巴里痛苦地悲鳴,校長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快要炸裂開來,幻之銀龍在他眼中永遠是活潑好動的孩子。
“我幹了什麼?哼,我倒要問問你們幹了什麼!”突薩爾咆哮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教給我如何去戰鬥?爲什麼在他們死去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能做?當時,你又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不來保護他們?我好恨,我恨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守護夢想,卻任由我的夢想崩潰,那還要這些無聊的東西做啥?”
突薩爾怒吼着從銀色的光球中抽出了一把長劍,猙獰的劍身仍然在不斷扭動,那是幻之銀龍薩拉·薩爾巴里在痛苦地掙扎。可惜,始終無法掙脫開束縛它的力量,終於屈服了。
魂兵——血龍!用銀龍之生魂同血肉煉成,帶着銀龍與突薩爾的怨念的魂兵,具備了接近神兵的威力。
幽冥之刃!丁克看到了血龍,猛然發現它除了體積較大,外型和力量都和自己的幽冥之刃如出一轍。
“夢想,怎麼能要求讓別人來守護呢?能守護夢想的,只有自己的雙手啊!”校長看見突薩爾痛苦的樣子,悲傷地說。
“不要再給我說什麼夢想、努力之類的謊話了。今天,我會用血龍來揭穿你的謊言!來吧,召喚出你地魂兵。你不是有一把什麼驚闋嗎?來,讓我用我的力量斬斷它,證明我纔對的。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夢想。所謂的夢想,不過是弱者自欺欺人的妄言而已!”
“如果你非要證明的話,我會做到地。”校長面無表情。舉起右手,沉聲吟誦,“行走於晦滅之中的幽魂,那渴望光明,無法承認己身存在之物,經吾靈魂之光指引,穿越幻與實之界限。赤芒現世!”
赤芒,在丁克生活的物質世界中,是傳說中巨人英雄賈巴科的武器。被記錄在《世界之書》中的強大武器,擁有劈開一切,乃至虛空的恐怖力量。而校長依靠純粹的幻想之力就召喚出了它。這份信念的力量讓突薩爾頗爲動容。
“那麼,我們現在開始吧!我親愛的老師。”隨着赤芒現世,突薩爾感到自己地血液開始沸騰了。
“在此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剛纔你感覺到的,就是那孩子身上潛藏的純粹幻界之力。”校長突然想到了蘭迪斯,經過這麼純粹地幻界力量近距離衝擊之後,應該可以突破能幻士頂峰了吧。
“您的意思是……”突薩爾警覺地問校長,一絲不祥的預感爬上他的心頭。不經意間,他用起了尊稱。這一刻。在校長的眼中,他彷彿又變成了那個勤學好問的突薩爾。
校長站在巨大的赤芒劍上,凝視着自己的弟子:“你猜得不錯!丁克解放的力量,可以讓幻士直接突破到下一個等級。世間,又會多出來一個存幻士!”
“好,很好!我們開始吧,殺了你之後,我還得去收割他們地生命呢。”突薩爾話音未落,手中的血龍化成一道銀光刺向昔日的恩師。
師徒之間的戰鬥。就這樣開始了……
畫面切回驚世的腦海。
在骸骨與劍堆積的山丘頂端,驚世看到了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之外唯一活着的存在。
那是一把劍,一把有自己靈魂的劍。一個不斷哭泣着的靈魂,一個讓驚世感覺到無比熟悉地靈魂。
沒有語言,驚世卻完全觸及她的思維,她一直在這裡孤獨地等待着自己。
“我感到了你的悲傷,哪怕是失去了存在的形體也無法停止的悲傷。嗯……你是月,我記起來了,你是月。屬於驚世的月。我會陪着你的。希望,等待我們的。是美好的未來。”
驚世伸出手去,握住了屬於他地魂兵,月悲。
這是一把比蘭迪斯地紅更強大的魂兵,也許有成爲神兵地潛質,驚世在握住它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蟄伏在它靈魂深處的神奇力量。
經受純粹幻界之力洗禮的蘭迪斯終於重獲身體的支配權,胸部的傷口居然在那些純粹力量的修復下快速癒合了。
現在的他,充滿了力量,雖然還沒有徹底進階到存幻士的等級,卻正在無限接近那個強者的領域。
“看樣子,身爲幻士的我佔了一個大便宜呢。”重新召喚出破軍之紅,蘭迪斯邪惡地笑了出來。
魂技——破軍殺!
破軍之紅化做了一道血紅的劍影,然後重重地砸向騎士中間。
這是武技千軍破的衍生技能,同只是以擊破爲目的的千軍破不同。破軍殺更加地追求技能的殺傷性。一擊之下,十幾名騎士連人帶馬都被斬成了兩段。僥倖活下來的,也都被劍氣斬得重傷落馬,狼狽之極。
一劍之威,恐怖如斯!這纔是蘭迪斯的真正實力。
就在蘭迪斯想滅掉最後的障礙時,驚世的右邊眼角居然流下鮮紅的血淚。
沉淪之眼!驚世終於知道了自己終極力量的名字,立即被拉回了屬於他的現實世界之中。
“剩下的,交給我練練手吧。”驚世展開一個明媚的笑容,制止了蘭迪斯將要揮出的一劍。騎士們卻覺得那是惡魔的微笑,連冷眼旁觀地丁克也不由得一驚。
原來驚世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魔化的!
他看見,在驚世的視野裡,一切都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左眼是現實所見的世界,完全物質的世界;右眼則是丁克的世界,力量與精神本體地世界。
“還真不習慣呢!感覺上好象換了一個人。真是讓人害怕。”蘭迪斯打趣道。
蘭迪看到驚世的右眼射出的寒光,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吧,同時收回手裡的魂兵,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驚世狡猾地一笑,顯然,剛纔是和蘭迪斯開了個玩笑。剩下的騎士面對對手的奚落。怒火中燒,紛紛舉起了騎槍,他們所要做的,不過是把槍扎進那兩個人的身體裡。特別是那個黑頭髮地少年,連他也說要殺死他們,簡直不可以饒恕。
只有那三個銀鎧騎士心中明白,已經解放丁克力量的驚世,現在已經進階到實幻士頂峰,這些大半受了重傷的傢伙。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驚世靜靜地看着面前地騎士們,右眼金色的瞳孔流露出的是無盡的冷漠。而左眼裡,卻充滿了憐憫。對面前之人的命運報以的憐憫。
“你們在害怕,我看得到你們的恐懼,但是你們被憤怒衝昏了頭,妄想以卵擊石。嗯,讓我想想,你們會攻擊我那裡呢?”驚世搔搔鼻樑,打了個響指,“啊哈!很好,都是瞄準我的胸口。十四個人,十四根騎槍,直接用槍突刺。唔……即使是高級戰士,也會慘死在這一槍下吧!”
驚世的嘴角,在那些騎士露出驚訝地表情後,再次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通過覺醒的沉淪之力,他已經預見了他們的死亡。
被他一個人殺死,連反抗都沒有。
不對……似乎還有一個人沒有死。
在未來的影像中還有一個人活着,這讓驚世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就在這時。騎士們同時發起了衝鋒,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次衝鋒。
預知未來,丁克心中簡直驚呆了。
預知未來,無論在哪裡都屬於禁忌之術。因爲一旦欲知了未來,就難免會去改變一些東西,做出一些有悖天道的事情。
“幻士技——千劍閃。”
從他雙脣間輕聲吐出的名字,雖然是幻士最基本的招數,但是卻帶來地是死神的召喚。一瞬間,在每個衝鋒的騎士喉頭前方。都出現了一把小小的利刃。
沒有千劍波的華麗。也沒有破軍之紅的強勢,有的只是一把把小巧的利刃。出現在致命位置上的刀刃。然後,這些騎士自己尋死一般,將他們地咽喉對準了它。
沉淪之力覺醒地驚世,攻擊稱得上絕對精確,每一分力量都精確用在最重要的地方,沒有一點浪費。
幻化出地利刃悄然出現在騎士的咽喉之前,藉助騎士衝鋒時的力量刺入他們的咽喉,就象是他們自己靠上去自殺一般地死去。
殺戮的藝術,毫無花哨,簡單但適用。就連蘭迪斯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突然間,他感到一陣寒氣上涌,這樣的力量,實在讓人感到畏懼。沒有絲毫浪費的力量,遠比強大的力量更難掌握。還好,對方不是敵人。
“還有一個,唔!就是你!”驚世指着地上的一具屍體,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那屍體正微微顫抖,“你怎麼會沒有事情呢?身爲騎士,應該有騎士的榮譽,竟然想用裝死來逃避本屬於你的宿命。當然,這個連血統都能買來的世界,讓你堅守騎士的信條實在是難爲你了。唔……讓我看看,是什麼讓你逃掉了呢?哦,原來你是神殿騎士,是紅日徽章的力量嗎?”
隨着驚世的自言自語,又有一把同樣的刀刃出現在他的身旁,很明顯,他不準備放過最後的一個騎士。
在驚世的內心裡,他不甘心屈從於宿命的安排,就生出改變命運的慾望。他堅信,殺掉這個本該逃過死亡的騎士,命運之輪的軌跡就被他改變了。
“夠了!”蘭迪斯把手放在了驚世地肩頭,制止了他,“夠了。真的夠了。校長他,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你的。”
“校長……”驚世目光遲疑,突然吼道,“他,快要死了,我看到了。他要死了,殺死他的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隨着他的猶疑,先前召喚出來地彎刀頓時消散。
驚世的表現讓蘭迪斯意外得說不出話來,他以爲,覺醒後的沉淪之力,會讓驚世變成嗜殺的惡魔。他早就作好了弄暈驚世的準備。
不過現在,好象不用那樣就可以解決問題——驚世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看來,他的力量。還沒有強到足以長時間支持沉淪之力的消耗。
“你走吧,回去告訴突薩爾,今天的一切。我會找回來!”
抱着昏迷地驚世,蘭迪斯騎上自己的馬朝北方馳去,在那個方向,有着屬於幻士的國度,被稱爲幻士之國地英菲尼迪。
在屬於校長的戰場上,血龍已經變成了紅色,在它銀白的劍身上,多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那是赤芒斬擊所留下的傷痕,密密麻麻。如同歲月在人臉上刻下的痕跡一般蒼涼。而它的劍尖,已經插在了校長的胸口,只要拔出這把劍,老人就會立即死去。
突薩爾平靜地看着血龍上不斷涌出的鮮血,滿意地笑笑,雙眼也恢復成正常地藍色。
不料校長的臉上也洋溢起解脫的神采,他艱難地說:“當年,我趕去了,只是路上遇到了你現在的主人梅林。咳……咳咳……我敗了,敗得徹底,要不是蘭迪斯突破到了能幻士,那一仗,我也活不了。”
“那你就該去死!”突薩爾怒吼道,“不要給我說這些,不要說!沒有能力去保護,就不要說什麼守護夢想之類的話。你爲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就死呢?爲什麼要逼我殺了你!”
突薩爾瘋狂地想要拔出血龍,不料。校長緊緊地抓住了血龍的劍身。鮮紅的血液順着手掌留下來。無論突薩爾如何用力,也無法撼動。
“不要急着看到結果。孩子,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完。夢想……夢想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脆弱的,也不是夢想地力量,而是……人!對,人!突薩爾,脆弱的……往往是你自己。”
校長嘆了口氣,惋惜地看着面容扭曲的突薩爾,繼續說:“曾經,我也迷茫過。在很久以前,我也忘記了夢想,一味追求力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就像現在的你……”
“笑話!沒有力量,憑什麼去追求夢想?”突薩爾打斷了校長。他非常激動,面孔都在扭曲。他大吼着,試圖拔出老人胸口的劍,卻再一次失敗了。
“孩子,聽着,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教導,你看好了!接下來,老師將爲你展現單純的夢想的力量!”校長鬆開了一直緊緊抓住寶劍的雙手,鮮血頓時噴涌而出,染紅了突薩爾地半邊身體,也迷濛了他地視線。
魂技——靈魂幻界。
七彩的光華照亮赤紅地天際,突薩爾感覺自己手中的血龍劇烈地震顫,重新化爲幻之銀龍。不過這次,鮮血從銀龍的鱗甲之間流淌出來,突薩爾心中大駭,龍血就是力量,這樣下去他的武器會毀掉的,於是他不得不積蓄力量,將銀龍禁錮起來。
他辦到了,不過隨着力量的流逝,血龍變成了一柄匕首,正是幽冥之刃。
丁克下意識地去摸腰間,摸了個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只是一絲神識,在感受這些強者的力量。
蘭迪斯策馬奔馳在前往英菲尼迪的大道上,驚世被放在馬屁股上,象貨物一樣被緊緊捆了起來。
突然,他全身一震,在遙遠的地方,屬於校長的生命波動消失了。就那樣突然地消失,連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老師,您又敗了!這個守護夢想的遊戲,您終於還是厭倦了。您不再想要教導我們,不再給我們指點哪裡纔是夢想的出路了嗎?還是……您覺得我們已經足夠堅強,可以不再依靠您的指引前進了?”
淚水從蘭迪斯的眼中奪眶而出,哪怕告誡自己千百次。不要哭,不要哭!卻仍然無法阻止,那是靈魂深處的哀痛,頃刻間便哭得一塌糊塗。
或許,只有尚在昏睡中的驚世,纔是最幸福的人吧。
夢想地種子。就這樣萌發,然後消逝……
三天後,丁克終於從沉睡中醒來,那個屬於兵魂的世界悄然遠去,唯有眼角的淚痕在提醒他:驚世的力量來自仇恨!
出現在他的眼中的是表情古怪地格里高利,這讓他很滿意。畢竟,比起驚世的刀魂來,格里高利並不顯得那麼可怕。
搞清處境後,丁克馬上做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向格里高利講明瞭他的遭遇,表明不是他故意搞怪,要去什麼幻士秘境併成爲替身的。
格里高利看着面前這隻小狐狸。只能無奈地笑笑。
驚世的刀魂是被這小子成功喚醒了,但這把刀已經墮落成爲一把不折不扣的魔刀,難以駕馭。
這把純粹的魔刀,擁有魔化的靈魂,刀未出鞘,已經可以感覺到一股沖天地殺氣。
沉思片刻,格里高利終於嘆道:
“罷了,罷了,既然入魔是我的命運。我認命就是,三年之約,是絕對不能敗的。”
親眼見過驚世刀魂那毀天滅地的一擊,丁克對格里高利的感慨頗爲理解。如果格里高利還堅持着所謂的正道的話,絕對勝不過練成問天劍的巴扎黑。
問天劍魂的分身使用出的那種劍招,已經超過了丁克的想象。儘管在力量上,驚世刀魂佔據了絕對上風,但是就招式的精妙程度而言,問天劍魂地分身顯然更勝一籌。
若非如此。在魔化的驚世刀魂用處那毀天滅地的一擊時,問天的分身不可能在幻滅的一瞬間躲進他的精神世界裡,而丁克也恐怕再難依靠問天劍氣的封印使用血鬥氣之力了。
“小子,我遵守諾言,去幫你尋找解救艾琳公主的方法。我已經查看過她身上的魔法亂流了,要解除不是那麼容易地,即便是所謂的暗夜之神恐怕也要費點腦子。你呢?記得按照我的方法提升你的力量,如果你膽敢偷懶,不等那些龍族來。我就將你的什麼領地變成一片廢墟。”
丁克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當然會設法提升我的力量。不過您最好儘快,不然我的老婆死了。我恐怕悲痛欲絕,以後就無心練功了。”
格里高利看着丁克無所謂的樣子,當然知道這狡猾的像狐狸一樣地傢伙留有後手,於是搖搖頭:“隨便你怎麼說,總之我有地是時間。你呢,也不是普通人,想要用別的方式延長壽命不是什麼難事。況且,我感覺巴扎黑出現在附近絕不是來找我那麼簡單,而是別有所圖。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就是爲你而來。當然,具體是因爲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丁克聳聳肩:“謝謝您地關心,我說真的,格里高利閣下。再說,我離絕世階還早呢。像我這樣的人,運氣本來就不好,也許哪天就沒命了。到時候在神奇的延續生命的方法恐怕也沒有用。”
看這個年輕人如此輕視死亡,格里高利臉上泛起了一絲欣賞的笑容。他說:“以你的天賦,沒有五十年苦功,確實也是不可能到絕世階的。但我有種感覺,你這傢伙的命硬着呢。想要你死掉,估計不那麼容易吧。”
“五十年啊,真是漫長哪!都不知道該怎麼過。”丁克嘆了口氣,遙望夏爾山地的方向。哪裡還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唯一讓他寬慰的是,領地的石化瘟疫解除了。
不過,他現在更關心這個老頭的去向。他只想儘快遠離格里高利,誰都不希望自己身邊有這麼一個隨時可能魔化的危險存在。
“您打算去什麼地方呢,閣下?”丁克小心地問,語調甚爲恭敬。
“去巴扎黑口中那個神秘的國度,”格里高利看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語調顯得頗爲平靜,“去領略一下我的老朋友所經歷過的那些奇妙的東西,沒準兒我也能像他一樣有所突破。那麼三年後的大戰,我纔能有勝利的可能。”
“祝您好運!”丁克說。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但願那些海族高手不會給你帶來太大的麻煩。
“也祝你好運!”說完,格里高利便消失在原地,那個墓地也隨之塌陷了。
至於丁克,一旦恢復了自由之身,立即運用起暗影步朝領地跑去。耽擱了整整一天,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處理呢!
至於格里高利的要求,丁克已經想好了,等他什麼時候來找他的時候再說。他自認爲自己沒有能力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