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子卿陪着君墨臨留在凡間的君府調養生息的時候, 雲霄宮裡也不□□寧。
最近這些日子,在修仙門裡,不知何時突然串起來了一名厲害的修士, 只因這人修爲極高, 出手極快, 手下從不留活口, 再有這人總是一身白衣, 面紗半遮了面容,若不仔細辨認他的衣着與身骨,實難讓人分辨他到底是男是女, 且這人從來都不曾開口說一個字,一雙劍眉凜冽, 眸光清冷的毫無半點光亮與生機, 故而被人稱作白衣無墨, 不過相比與外界對他的傳言,雲中正更在意的是他手裡的那把劍——無音劍。
正殿裡, 雲中正一身白色道服,擰眉看着遠處似有滿臉愁容。韓丹推門進來,看着他滿腹心事的背影,似乎已經猜倒他是在因爲什麼。
“師兄還在想那白衣無墨的事?”
雲中正捏捏手指,嘆息一聲:“已經這麼多年了, 我都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是他”
韓丹眸色一閃, 蹩蹩眉問:“師兄可是在想……?”
雲中正點頭, 嗯了一聲。
韓丹似乎想起什麼, 又道:“應該不可能會是他, 如果他還活着的話……”如果他還活着的話不可能快一百年了都沒有音訊,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可能還在消息, 除非:“是有人尋到了他的佩劍,據爲己用?”
雲中正道:“此事我也想過,可是……”雲中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劍早在他結丹之時便已經認主,除非是他,旁人是斷斷用不了的”就像景霄的劍一樣。
韓丹擰眉:“既然如此,那不如我親自下山,去會會這人,看一看他究竟是誰?”
雲中正沉吟着,還沒來的及說話,一道劍氣卻普天劈來,轟的一聲,當即就毀了大半個的雲霄大殿。
這突然的異舉,當即就驚的雲霄宮弟子一個個驚愕不已,似乎連反應都忘記了,然,在毀壞的大殿裡,雲中正張開結界,與韓丹站與其中,兩人都是神色驚詫,然而更讓他驚詫的是,塵埃散去,半空中,有人的身影御劍而立,白衣翩然,長髮飄飄面紗半遮的面容,只露出一雙細長的劍眉,垂眼的眸色,毫無生機冷的若霜……
“白衣無墨!!!”
韓丹驚呼,似乎沒有想到自己剛纔還在念着這人,這人居然就真的來了,相比韓丹,雲中正則是雙眼死死盯着他手裡的人,不禁輕喚了一聲……小師伯?
人間的日子,很單純,單純的幾乎快讓人忘記了修仙界的事,也許……當有時候所求已的,其他的事似乎也都不再重要了?
而君墨臨,他想要的不過就只是一個靈子卿而已,君府裡的相伴,不經意的讓君墨臨想起了那時候曾聽過的話。
何必非要走這修仙路?只要有靈子卿相伴,即便一世凡人又如何,大千紅塵,若有些隱藏還怕不能安靜一世嗎?
是的,只要兩人在一起,隱藏了修爲作對普通的凡人,又何懼不能相伴一世?
凡人的一世是隻有短短的幾十年,而他與靈子卿,兩人都已有修爲,遠了不敢說,至少這幾百年甚至一兩千年必定是有的,兩人的時間其實還很長,只要……他們能真的做到不管修仙界,不問外人事,又有何愁的呢?
想是這麼想,但君墨臨總覺的,事情……恐怕不會如此順逐。
“大晚上的不回房休息,在這裡發什麼呆?”
身後有人接近,只聽聲音,君墨臨便知道是誰,當下回身,抓了他的手握住:“只是在想追風,不知道他如今可還好?”
靈子卿道:“他傷勢不輕,定是要好好調養,又時逢他百歲之時,要幻化人形,更是需要閉關鞏固妖力,你放心便是有兮然看着他,出不了事的”
君墨臨嗯了一聲,就被靈子卿拉着朝旁走去。
君墨臨現在看不見了,他又不可能時時開啓感微,更何況這還是在兩人居住的院子裡,因此,靈子卿將他拉着,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緩慢,不知道的還只當這兩人十分閒情逸致,夜半迴廊底下還慢慢散步。
說實話,君墨臨很享受這種被靈子卿拉住的感覺。
“一直都沒問你,那時候你爲什麼會帶着兮然離開?”君墨臨突然開口。
靈子卿下意識的就回道:“習慣了”
結果這答案讓君墨臨不太痛快,咬牙:“回頭我讓人去把他宰了,吃狗肉火鍋”
靈子卿只接道:“上火”
君墨臨嘴角一揚,調笑道:“不怕,到時候不是還有你幫我瀉火嗎?”
靈子卿眸色一閃,似乎想起什麼,連掌心都變的滾燙,當下擰眉,兇了一聲:“做夢!”
“嗯哼?”君墨臨挑眉,當下停步不走了,反手拉住靈子卿。
靈子卿頭皮發麻,忍不住兇他:“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君墨臨直接將他拉到懷裡,曖昧的摸了一把:“回去之前,我們先來乾點其他的事?”
“你!”
君墨臨幽幽道:“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浪費了豈不可惜?”
靈子卿話都沒來的及說,就被君墨臨直接按道柱子上,奪了呼吸,月色下,迴廊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伴隨着男子那隱忍低膩的□□,還有一人粗重的呼吸隱約響起,周瑾提着燈籠,遠遠的從拱門下走過,擰眉看了看,還是決定繞道走開。
他一介凡人還以爲沒被人發現,其實靈子卿早已知道,當下繃緊了身體,連那處也緊緊收着,差點就讓君墨臨這麼交代出來。
低喘着,君墨臨將他緊緊牴觸在柱子上,舔舔他的耳輪,低啞道:“如果能跟你一直這麼在一起,我倒是不介意就此失了眼明”
靈子卿眸色一閃,喘息着沒說話。
君墨臨捧起他的側臉,話音裡盡是疼惜:“可是……若我一直如此,他朝若出了事,想來也只是我拖累你了……”所以,修爲這東西,真的不能徹底放下,不說自己,只說靈子卿的身份……
靈氏一族的老祖宗。
日後怕是想找他麻煩的人不在少數。
然而,讓君墨臨意外的是,還不等靈氏族人上門來找麻煩,這麻煩卻自己尋了上來……而來人卻是……韓丹?
“韓丹師兄?”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君墨臨微微側頭,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韓丹站在院子樹下,乍聽這聲音還意外了下:“你是……”話音顯了遲疑,很顯然韓丹有些認不出君墨臨來了。
這也不管韓丹認不出他來,實在是君墨臨此刻的模樣,與他記憶裡那個溫潤如雅翩然若仙的小師弟相差甚遠,如今的君墨臨,一身黑色綢衣,長髮隨意披散着,睜着的雙眼眼底一片空白,即便他面容再是生的俊朗無雙,然這有眼無珠的模樣卻依舊十分駭人,更別說,他眼角處那淺淺的紅色眼影,更是使的他整個更添了絲絲邪氣……
“你……你怎麼成了這幅模樣?”認出他來,韓丹錯步上前,眼底全是驚訝。
君墨臨微微側頭,嗯?了一聲,他並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有多麼駭人,韓丹動了動脣,似在猶豫應該怎麼說時,君墨臨卻先問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出他話音轉冷,似乎帶了不悅,韓丹低低嘆息一聲道:“我……幸的你兄長相救,已在這院裡養了多日了”
君墨臨聽的狐疑,擰眉:“怎麼回事?”
韓丹道:“白衣無墨劍挑雲霄宮,幾乎毀了雲霄宮千年基業,現今門內不少弟子,都散落不知到了何處”
“白衣無墨?”
“是啊……”嘆了一聲,想着君墨臨此時的樣子怕是什麼都不知道,韓丹苦笑:“想來你定是不知道的,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修仙界出了一些事……全都是跟這個白衣無墨有關的”
白衣無墨這人正確來說,是在君墨臨離開雲霄三個月後突然出現的,這人出現無聲無息,但動靜卻不小,原本對於這麼個人還無人在意,可是……當着幾個門派的掌門或長老全都死在這人劍下時,想不在意也不可能了,然讓人沒料到的是,在雲中正與韓丹剛猜想着這人是誰的時候,他卻突然來了不說,還對雲霄宮下了狠手,像是要滅他一門。
雲霄宮內,修爲最高的是景霄,然而如今閉關,輕易不能出關,雲中正是高階修士,但卻只是洞虛修爲,而這白衣無墨怎麼說至少也應該是個大乘期,於是放眼雲霄宮內,能與之相比的便只有那溟幽一人,至於溟幽與這白衣無墨最後的結果如何了,韓丹並不知道,在戰事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奉命帶着門中弟子撤離,只是誰知道還沒走遠就被對方劍氣破擊,直接墜地了。
對於那些事,君墨臨並不在意,只是想了想這連雲中正都不敵的人,不免問了一聲:“你們懷疑這人是誰?”
韓丹沉吟半響,才嘆:“他可能是我小師伯,卓玉”
當即,君墨臨震驚了:“不可能是他!”
韓丹明顯怔愣。
君墨臨卻是眉宇緊擰:“卓玉死了,當年早在武極山時他就死了!”
“武極山?”韓丹滿臉全是狐疑,雖然心裡不解卻還是說道:“可是這白衣無墨手裡的無音劍,卻是卓玉師伯當年的佩劍,是認了主的,除了師伯,旁人都使用不的,若非是他,那……”那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