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堯哥帶人來了,現場的氣氛便在無形中變得緊張起來,我點上一支菸,帶着人迎了上去。
大貨車的距離越來越近,強烈的車燈更加刺眼,讓我的視線都有些模糊,彷彿看到的東西都帶上了一圈光暈。
噗嗤地一聲,大貨車停車後的排氣聲響了起來。
緊跟着最前面一輛大貨車駕駛室的副駕駛位一邊的車門打開,堯哥握着他的那把大關刀跳下車來。
落地的時候大關刀的尾端重擊地面,發出當地一聲響。
在堯哥下車的時候。駕駛位一邊的車門也打開,葉輝從車上跳下來,跟着徑直走到後車廂的車門邊,哐當地一聲,將後車廂車門放了下來,一個個提着明晃晃的傢伙的南門戰堂小弟便跳下車來,發出咚咚咚地落地聲響。
後面的車子也是一樣,車裡的小弟陸陸續續跳下來,因爲人數太多,看起來極爲壯觀,一個接一個,綿遠不絕。
到最後一個戰堂的小弟跳下車子,幾輛大貨車的周圍的路面已經站滿了戰堂的人,一眼看過去,已是將前面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我抽着煙。沒有發話,原本我可以趁他們的人還沒有全部跳下來的時候,發動突擊,打戰堂一個措手不及,但我沒有這麼做,不屑這麼做,這種手段對付西城的人可以,對付堯哥我覺得有點過分。
堯哥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弟,隨即帶着葉輝、蘇明、陶曾、張志強等人往我走來。
葉輝還隔得老遠,就開口大罵:“莫小坤,枉堯哥這麼信任你,你竟然背叛堯哥和南門加入兄弟會,難道忘了,你爲什麼能有今天?”
聽到葉輝的話,寧採潔咯咯嬌笑一聲,抱緊了我的腰桿,笑着說:“我們小坤能有今天全靠的是他自己,不說遠的,就說近的,幹掉陳木生,收編尊字堂,不是他一個人乾的?陳堯,你也不過資格老一點而已,其他也沒什麼。有句話這麼說的,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您是時候退出了。”
看到寧採潔親暱的動作,以及說的話,我已經明白過來,寧採潔絕非單純的是想和我同生共死那麼簡單,她是要當着衆人的面展示和我的親熱,尤其是在堯哥面前,從而斷絕我回南門的退路。
他這一點卻是多慮了,郭婷婷和牧逸塵只要還在南門一天,我絕不會回去。
堯哥聽到寧採潔的話。卻是對寧採潔不理不睬,徑直看向我,說:“小坤,你就這樣讓一個女人擺佈嗎?由一個女人站出來說話?”
堯哥雖然生性風流,但骨子裡還是一個大男子主意的人。別看大嫂是一隻母老虎,經常講堯哥逼得四處逃逸,在小弟面前也不給堯哥面子,可大嫂從來不敢插手戰堂的事務。
換而言之,堯哥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什麼事情堅決不能讓女人插手,他比誰都很清楚。
長期以來,女人在外面的地位都不如男人高,就算現在也一樣,其實也有它的一定道理,女人大多小心眼,一點事情斤斤計較,不顧大局,所以要是有兩個女人在一起做事,極容易產生矛盾。勾心鬥角什麼的,從而壞事。
當然也有少數的女人特別優秀,比男人還優秀,但也只是少數而已。
其中我認識的人也僅有一個特例,那就是夏佐的得力助手席丹,席丹終生未嫁,一直忙於事業,這樣的女強人,是我都自愧不如的。
寧採潔聽到堯哥的話,似有藐視她的意思。不由不悅,衝堯哥叫道:“陳堯,你就這樣看不起女人,覺得我沒資格和你說話嗎?”
堯哥忽然大怒,暴喝道:“閉嘴!寧採潔。今天是我和小坤兄弟的對話,哪有你插話的地?小坤,你告訴我,你能不能管住這個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回頭說:“你先在後面等我。待會兒我來找你。”
寧採潔聽到我的話生氣了,說:“小坤,在你眼中我……”
我也是惱火,這個女人不明白啊,現在再糾纏。只會讓我沒面子,讓所有人都笑我被一個女人擺佈。當即說:“你先回酒吧,我和堯哥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說完回頭對李顯達說:“顯達,你保護大小姐。”
李顯達恭敬地答應一聲,隨即說:“大小姐,請。”
寧採潔咬了咬嘴脣,和李顯達往酒吧走去。
我隨即回頭看向堯哥,說:“堯哥,她走了。”
堯哥點頭嗯了一聲,隨即掃視我這邊的人馬。說:“小坤,你現在混得挺好的啊,手下的人多,地盤也大,可是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我說:“堯哥。對不起。”
堯哥苦笑道:“我是即高興,又失望,高興的是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混得很好,比我預期的好。失望的卻是你爲什麼離開南門,我之前不是還和你說得好好的嗎?等待結果,我會幫你從中斡旋。”
我說道:“堯哥,我不想冒險,一旦這次倒下了,我就再沒機會爬起來。”
堯哥咬了咬牙,說了一聲好,旋即說:“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詫異道:“這話怎麼說?”
堯哥說:“是男人的話,咱們的恩怨咱們單獨解決,別連累其他人。我贏了,你離開良川,我輸了,立馬退回去,三年之內,不再爲難你。”
我聽到堯哥的話。心中苦笑,連堯哥也要算計我,以單挑實力而言,我就算進步很大,但還沒有自大到以爲自己能贏堯哥的地步。正想開口回絕,忽然見得堯哥向我打了一個眼色,心中登時起疑,堯哥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次單挑,其實是放我一馬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人向我使這樣的眼色,我肯定不會輕易相信,說不定對方是計中計,讓我答應下來,再將我擊敗。
可要是堯哥的話,就值得斟酌了。
堯哥在我印象中,不像是那種擅長使陰謀詭計的人,他有可能這次只是想做做樣子,給社團看,其實並沒有刁難我的意思。
現在南門內部隱患很大,尤其是牧逸塵和郭婷婷。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有可能爆開,前途讓人堪憂,堯哥作爲堂主,又豈會不知?
堯哥既然知道南門問題大,前途堪憂,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成全我,讓我在西城區站穩腳跟。
堯哥和我不同,他大半輩子都在南門中,爲南門拼命。對南門的感情和我自然不可能相提並論,不論什麼時候,他都不可能離開南門的,哪怕是南門真的即將消亡,我也相信堯哥會爲南門戰鬥到最後一口氣。
這就是我認識的堯哥,下山虎,一個死忠,甚至可以說是迂腐,可是卻又讓人可敬的人物。
我想了想,決定相信自己的判斷,說:“好,堯哥,咱們單挑決定。”
“什麼!”
“坤哥,不能單挑啊,直接打的話咱們有很大勝算,絕對不能單挑。”
“坤哥,他是算準了你打不過他,你千萬不能中計啊。”
我的話一說出來,身後的時釗等人紛紛叫了起來。
其餘的小弟也都不看好我,紛紛恐慌起來。
一旦我落敗,按照約定得退出良川市,原本大好的形勢等於拱手讓人,所有人都看不懂我爲什麼這麼決定。
戒色更是在旁冷笑道:“莫小坤,你想幹什麼?故意讓陳堯,將西城送給他嗎?你可得考慮後果。”
我聽到戒色的話,忍不住惱火,戒色禿驢,你他麼算什麼東西,沉聲問道:“戒色,這兒你做主還是我做主,你是西路元帥,還是我是西路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