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寫摺子吧,不用再去別的地方,我已經讓小廝將你的東西送來了。”老夫人董氏接着說道。
這個時候,便是蒙氏有心說點什麼也不敢再開口了,現在,保全自己才行,剩下的事情,只要有機會還可以徐徐圖之。
“是,母親。”文軒侯已經明白了,老夫人今天是一定要將這世子的事情給定下來,他沒有選擇的餘地。話說回來,他從來都沒有什麼餘地,便是他成了文軒侯也一樣!
文軒侯的摺子寫的極快,沒人知道,這樣的摺子他寫了不下十幾封,但是,每次他都給毀了,只因爲沒有定下心來,現在,不論他怎麼想,願意不願意,這摺子今天都要寫了。
韓冰恆明白,如果他今天不寫,母親就會上書太后,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他們韓家,他們文軒侯府面和心不和。而文軒侯府中真正當家的人是老夫人董氏,並不是他,文軒侯韓冰恆。
一想到這種可能,文軒侯就覺得全身上下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堪,他這麼長時間所累積的威望和體面就會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因此文軒侯並未反抗,直接寫下了請封世子的奏摺。
“好了,既然已經寫好了,老大你現在就進宮去吧!千萬可別晚了。”老夫人董氏如此說了一句,還帶了一點焦急的神色,看的文軒侯十分不解。爲何母親如此着急?什麼晚了?他怎麼完全聽不懂母親的話了?
文軒侯聽不明白,便認爲董氏是怕他半路反悔,想要極力促成這件事情,才讓他立刻進宮。既然已經答應了,也無所謂是今天還是明天?便是現在去又有什麼不行的?
於是文軒侯十分痛快的上了馬車,快馬加鞭的往宮門而去,而與此同時,董氏下令將蒙氏和韓玉錦禁足,蒙氏管家的權利也暫時給收回了。
韓玉錦走出董氏院落的時候,眯着眼看了看天,眼神變得陰沉了起來。這祖母想要休了她的娘,讓她變成棄婦之女,一點也不顧及他們的顏面,可真是個慈愛的人啊!
韓玉錦冷冷一笑,想到董氏剛剛說的,要給她找個遠點的穩當人家嫁了,韓玉錦便覺得自己的心頭好是有一把刀在割肉一樣。遠點兒的人家,是想將她打發出京城,此後再不用見面嗎?爲什麼?又是憑什麼!
蒙氏並未發現韓玉錦的異常,心中實在是吃驚今日董氏的變化,趕忙回了屋子裡想怎麼才能應對眼前的情況。而且請封世子的事情實在是讓蒙氏有些措手不及,他們本以爲二兒子還有機會,可是如今奏摺送了上去,也就是說老二再也沒有機會成爲世子了。
蒙氏的心火急火燎的,卻不敢摔東西,怕自己摔東西的事情被老夫人董氏知道,又是一頓責難。蒙氏緊緊的握着手,盯着地面一言不發,她在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眼前的局面。
“老夫人,這又是何必呢?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這麼做倒是讓一家人厭煩了您。”董氏身邊站着的老嬤嬤一邊給董氏揉頭一邊如此說着,眼神中都帶着不滿。
這老嬤嬤是董氏的陪嫁丫鬟,多少年下來,兩人感情深厚,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兩人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是感情和姐妹也差不多,因此也只有這位老嬤嬤,敢站在董氏的面前說兩句實話,卻不用擔心逾越的風險。
“誰不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可是他們這麼蠢,怎麼指點都點不透,我總不能看着他們自尋死路吧!寧願讓他們恨我,也比丟了性命強。”老夫人董氏如此說着,臉上滿滿的無奈。
“都怪當年太夫人將大老爺抱過去教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您一心一意爲他打算,他還茫然不知,好心當作壞心,您這當孃的也着實是太難了些。”老嬤嬤如此說着,嘆了口氣,誰的子女誰不顧念,便是大老爺沒有良心,老夫人也舍不下他,真是委屈的沒法說了。
“不說也罷,我還能活幾年,需要他們感激我做什麼?我只怕等我百年之後,韓家子孫不成氣候,我哪裡有臉面去見老太爺?不過現在看着,玉浩是個好的,如果,兩兄弟感情深厚,想來韓家還能再興盛個百年。”
老夫人董氏揉揉額頭,如此說着。韓玉浩的親事一定不能讓蒙氏插手,不是她說,就蒙氏挑選兒媳婦的眼光,她是真看不上。什麼出身全都是虛的,只有真正適合韓家的媳婦兒,纔是最實在的。
“老夫人對大小姐的婚事可是有什麼想法了?”邊上的老嬤嬤如此問道,想到今日,老夫人說的要將韓玉錦遠嫁的事情。
“我畢竟是她的親祖母,總歸不會害她,這丫頭的性子實在是過於偏執,進高門大戶,不知道要闖下什麼禍事!不如找個小門小戶安生人家嫁了,只要別太過分,身後有文軒侯府撐着,倒是能保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董氏早就看明白了韓玉錦的性子,那是個不出聲卻心狠的。讓蒙氏給慣壞了,多少年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任何不順心,就想着讓別人倒黴。卻不想想,就是公主也不能過得隨心所欲,何況他只是個小小侯爺的女兒。
“這事情還得等太子選妃之後,畢竟咱們家的姑娘也在備選名單之中。老嬤嬤說的有些擔憂的看了董氏一眼,要是皇后從中使壞,真的點了韓玉錦進宮可怎麼辦?
“你放心好了,皇后沒有那麼蠢,皇上也不會由着他亂來。”老夫人董氏如此說的,便想到了那韓貴妃。
當年的庶女,誰能想到一飛沖天,成了貴妃娘娘?可是,她過得真的開心嗎?董氏冷冷一笑,不見得吧!
這些年,董氏都不喜歡進宮,就是不想看到韓貴妃的那張臉。讓她對一個庶女行禮,實在是讓董氏憋屈的不行,噁心的難受,因此她寧願在府中窩着,也不願意動彈,年年節節總是稱病,不曾進宮,而皇上想來也知道她的心結,從來不曾強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