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訓完了話,我說:“叔叔,麻煩你了,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自己處理好工作問題的。”
“呵。”姐夫冷笑:“又說小孩子話了,你上哪去找工作啊?一點事鬧不好,就去叫勞動局的人,還有老闆敢用你?”
我瞥過臉,逞能的說:“我再差勁,也是個男人,餓不死自己的。”
“沈寧。”張雪豔坐過來,拉我手臂,示意我不要用這種語氣跟姐夫講話。
我壓着心裡的惱怒,對姐夫說:“叔叔,以後我不會再去麻煩你了。謝謝你收留過我和雪豔。”說着,我牽着張雪豔的說:“我們回家去吧。”
“姐夫,我們先走了哦。”張雪豔回過頭衝他揮手。
“我送你們吧。”姐夫喊道。
“不用了,我們坐公交車回去。”張雪豔回答說。
張雪豔回頭訓我說:“你脾氣幹嘛那麼大啊,都被辭退了,也不告訴我。我又不會怪你的。”
我說:“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我,沒有別的。放心吧,明天我就能再找到工作的。”
“不怕的。”張雪豔說:“我一個月兩千的工資,加上提成獎金什麼的,能拿兩千好幾呢,就算你暫時不工作,我們省一點也夠生活了。”
“那怎麼行,我是男人,我應該照顧你的。”我心裡感到愧疚。
張雪豔說:“我說的只是暫時嘛。以後你養我的時間多着呢。”
我們站在公交站臺,還沒等來公交車,姐夫的車己經停在面前了。我牽着張雪豔又走。姐夫可能也覺得沒意思了,就沒再追上來。
張雪豔帶着責怪的說:“你這樣使脾氣,我們把表姐和姐夫都要得罪了。人家背後肯定會罵我們忘恩負義的。”
我還在氣頭上,拿出難聽話說:“這有什麼啊,這個社會,不是別人辜負你,就是你辜負別人,沒有那麼多中間選項的。”
“喲。”張雪豔笑了:“纔出來幾天啊,感悟就這麼深了。”
我說:“我早熟。”
我們一起去了菜市場,然後纔回家,順便在路上買了一個電風扇,我付的錢。
我拎着所有的東西,張雪豔挽着我。她說:“沈寧,要不這樣吧,我們去貸款,供你把大學唸完了。你現在這樣出來都不好找工作的,就算找到了,都是待遇很差的工作。你念完大學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那要很多錢的。”我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張雪豔說:“沒事啊,等你大學畢業了,掙的錢都了,我們倆一起還嘛。本金加利息三年的話,五萬夠不夠?”
“差不多.”對於貸款這事,我毫無概念。
她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又說:“那我們就去貸款吧,我想你還是念完大學好一些。”
我知道,我上了大學以後,她將承擔的東西會太多,不但要照顧自己,還要管我的生活費,最主要的是總有一筆固定的錢得送進監獄。我捨不得她那樣累。不能照顧她,我已經很自責了,難道我還要連累她嗎?
我以堅辭的口吻說:“我不想上大學,以後都不要說這個事了。成功人士不都是大學畢業的。我相信通過我自己的努力,將來一定會有成就的。”
“幼稚。”張雪豔慎怪。
回到家,她就去做飯了。屋裡連個電視機都沒有,我只好捧着那本唯一的武俠小說看起來。
我們吃飯的時候,隔壁開始傳來嘈雜的聲音,開始以爲是請客吃飯呢。凝神一聽,原來是打麻將。我心下琢磨着,我打麻將的天賦那麼好,幹什麼不去玩幾局呢,那個掙錢可比上班輕鬆多了。不過這事不宜讓張雪豔知道。
我匆忙吃了晚飯,就丟下了碗筷。奔隔壁而去。前腳剛踏進門,就看見那高考的男孩手裡拿着書,黑着臉吼道:“還讓不讓我複習了,這大學沒法考了。”
幾個大人一愣,男孩母親趕緊把麻將一推:“你快去複習吧,我們不打了。”
另一個牌友說:“要不我們去樓下打吧,的確不該打擾孩子學習。”
幾個人都點頭贊同,收拾了麻將就往樓下走。我跟下去的時候,一個叔叔問:“小夥子,你怎麼不去複習啊。”
“他沒有唸書了,在打工。”男孩母親替我回答了。語氣不是昨天的惋惜,而是不以爲然。
我也不放在心上,他們在石桌上展開新一輪戰鬥之後,我就站在旁邊看。有一個阿姨總是輸。我就轉移到了她的身後。
她的牌混亂的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打了,她扭頭問我說:“小夥子,你看半天了,會打嗎,阿姨讓給你打。”
我搖搖頭:“您打好了,我姐姐不讓我玩。”
她再摸了一張牌,我隨口說:“出四萬要好些,六條留着。”
阿姨遲疑了一下:“反正這局又沒希望了,就聽你的。”
她哪想到,聽了我的之後,牌局很快就順了過來了。我就有那麼一種感覺,她留四萬的話,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牌,留了六萬之後,連接又摸了一個六萬,再碰了。眼瞧着就要服牌了,強讓別人自摸給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