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璇來了,昨晚她說今天上午纔去醫院拆線,拆完就坐飛機趕過來了?
難道那瓶藥,就是她帶過來的手下給拿走的?
“哎,愣什麼神兒呢!”宋歆芸拍了我胳膊一下。
“沒事,走吧,去吃涼皮。”我緩過神來。
“還沒摸過法拉利呢,正好借你光,嘻嘻。”
宋歆芸那臺本田才十幾萬,但我不信她這位建國後的宋家第四代少主,會沒錢開好車,低調罷了,進了法拉利,我覺得應該給張璇打個電話,她一來我心裡有點發毛,不過剛劃開手機,林溪的電話打了進來。
“又誰找我?”我問。
“我。”
“怎麼了?”我聽林溪語氣有點着急,趕緊問。
“鄭緯國逃走了!”
“啊?他們怎麼搞的,連個人都看不住!”我怒道,昨晚鄭緯國被噪音耳機審,審問的同志說得12小時後,也就是今天中午才能醒過來,歷經昨晚大戰,我一時疏忽,把他給忘了!
“……別來氣,回去看看吧。”林溪勸慰我說。
我掛了電話,開車往校門口走。
“怎麼啦?”宋歆芸輕聲問。
“有人闖進我們龍組局,抓走了一個犯人。”對她沒什麼好瞞的,人家都有203的手機號,又是這次奪權之戰的勝利者,講道理,經過昨晚的事,現在我已經算是宋家派系的人馬,至少在外人眼裡看是這樣。
“誰這麼大膽子啊!敢進龍組局搶人?”宋歆芸驚訝道,我沒吱聲,會不會是張璇乾的,怎麼就這麼巧,趕在她來的節骨眼上,鄭緯國被救走了呢?
“先別吃涼皮了,跟我回單位看看行嗎?”
“嗯,反正不餓。”宋歆芸往座椅裡靠了靠說。
很快回到龍組局,很冷清,大部分同志都已經得到我的命令下班回家休息,只有幾個黑衣服的特戰隊員在門口警惕地站着。
“什麼情況?”我下車問。
“……局座,您還是自己下去看看吧。”
我和宋歆芸進了地下室,沒人看守,不用看守,因爲兩道門都已經損壞,趴在地上,像是直接被人給踹開的,這可是防盜鐵門,誰這麼大力氣?
進了審訊室,裡面空空如也,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昨晚那兩個審訊同志都在,一個勁兒地跟我道歉請罪。
“行了行了,人都跑了道歉有什麼用?”宋歆芸不耐煩地說,指了指走廊天花板,“那不是有監控嗎?”
“肯定被破壞了。”我猜測道。
審訊同志點頭:“是的局座,監控室的儲存芯片被偷走了。”
我在審訊室裡走了一圈,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最後,我來到趴在地上的大鐵門處,上面倒是有個腳印:“檢查過門下面嗎?”
“還、還沒有,太重了。”審訊同志苦笑。
本想搬開看看,但我怕搬不動丟人,估計也沒什麼東西,我俯身蹲下,仔細查看那個腳印,42或者43碼,明顯是個男人的腳印,沒什麼參考意義,不過就要起身的時候,我發現腳印裡面夾雜着的細小塵土,看起來有些奇怪,因爲是紅色,而西城的土壤,都是灰褐色的,但這似乎不能說明什麼。
回到一樓,正好林溪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她是調查科的負責人,跑了人肯定得過來。
我給她和宋歆芸相互引薦,兩人握手寒暄,都是紅色同志。
“你手怎麼了?”我皺眉問,林溪手左手纏着一圈白色紗布。
“啊,沒事,收拾花盆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
花盆?我抓過林溪的手,仔細查看。
“真的沒事啦!”林溪給了我一個眼色,意思在外人面前不要這麼親近。
但我關注的不是她的傷,而是紗布邊緣的紅色,看起來像是土。
“花盆怎麼碎了?”我問,“不是在陽臺外面麼。”
“不知道,可能是貓踩的吧。”林溪說。
“呵呵,貓飛三樓來啊?”我笑了笑,“讓你手下去一樓,取鐵門上腳印裡的土樣,看看跟你這紗布上的土樣是否一致,我記得咱家花盆是連土一起從花市買來的,對吧?”
林溪點頭:“是啊,怎麼了?”
“別問,去吧。”
土樣對比很簡單,用顯微鏡看就可以,五分鐘後,報告出來,確實是同樣的土。
“很顯然,救走鄭緯國的人,從陽臺進過咱們家,可能是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踩翻了花盆,踩了一腳土,他沒去別的地方,乘車來龍組局,把鄭緯國給救走,所以腳上的紅土留在了門上,誰進過咱家?肯定是張璇派來取藥的人!”我得出了結論。
“福爾摩斯啊你!”宋歆芸嘆道,“那怎麼辦?找你媳婦要人,你敢嗎,哈哈!”
“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我皺眉問。
“我保持中立咯!”宋歆芸聳了聳肩。
我拿起辦公室座機,加個零,給張璇打了過去。
“喂……”張璇的聲音略顯疲憊。
“聽說你來西城了?”我笑問。
“嗯……”
“你怎麼了?”我聽她聲音似乎不對勁。
“高空反應,傷口有點難受。”
“……你這樣,我都不忍心管你要人了。”
“要什麼人?”張璇迷惑地問。
“鄭緯國。”
“鄭緯國是誰?我纔到西城半小時,沒搶你的人。”
嗯?我琢磨了一下:“那林嵐的解藥你拿了沒有?”
“還沒,不跟你說了我纔到麼,就知道惦記你姐!不興讓我歇會兒啊!”張璇生氣地說。
我心裡一涼:“不是那個意思,解藥被人給偷走了。”
“啊?”
我把發生的事情和張璇簡單說了一遍,最後又問:“你別玩我,真不是你拿的?”
“還有誰知道你把解藥放在家裡了?”張璇反問。
我想了想,狄安娜放的,她當然知道,但她不可能出賣我,還在醫院躺着呢,剩下就是林瑤、林溪,都是自己家人,更不可能了。
啊,突然想起來了,當時我說放抽屜裡等張璇來取,是在鳳凰臺的KTV包房裡說的,在場的人,宮本已經死了,鄭緯國被救,而是那人是先拿解藥,後救的鄭緯國,所以不能是鄭緯國告訴她的,趙雨濤也已經向我投誠,他不敢,那就只剩下那個和服美女了,我派老劉去抓她但是沒抓到,肯定是這股島國勢力。
這倒好,地圖讓她拿了,蕭雅被她抓了,我的解藥在她手裡,現在林嵐的解藥,還有鄭緯國都在她手裡,完全牽制住了我,不過這樣反倒沒事,還是那個道理,這股島國人,肯定會來找我談條件,我等着便是。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輕鬆地說,“你在哪兒,要不要帶你去醫院看看?”
“你知道怎麼回事了纔想起關心我是吧?謝謝!不用了!我在酒店休息一會兒就好,有人伺候我!”張璇沒好氣地說。
“有人伺候你?男的女的……”
“男的唄,正給我按摩呢,啊~行了,你別打擾我享受。”張璇掛了電話。
大老遠跑我們西城按摩來了?還找男人按?!
我黑着臉,按下重播鍵。
“幹嘛啊你!”
“嗯……”我想了想說,柔聲說,“你別亂按啊,怕給你按壞了,我認識兩個女按摩師手藝不錯,讓她們去給你按吧。”
“哈哈,吃醋了啊!傻不拉幾的,黑煞給我按呢!”張璇得意地笑道。
黑煞,果然沒死!
“你在哪個酒店?我有事找你商量。”我說,雖然是敵人,但現在我遇到了更大的敵人,別的倒是沒什麼,林嵐的解藥我得拿回來啊,所以想請張璇幫忙,我覺得這沒什麼好丟人,林嵐還是無相門那個林峰的姐姐呢。
“不用,待會兒我去找你,對了,宋歆芸到了沒有?”
“在我這兒。”我看了一眼宋歆芸,她正色咪咪地打量着林溪的胸。
“那一起去吃涼皮吧!帶上林瑤,咱們來個四人約會,馬家店對吧?我半小時後到!”張璇歡快地說完,掛了電話。
“怎麼,被你媳婦欺負了啊?”宋歆芸笑道。
我沒搭理她,給林瑤打電話,她應該還在醫院裡和狄安娜在一起。
“喂……”林瑤迷迷糊糊接起電話,聽起來在睡覺。
“半小時後,馬家店見,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我笑道。
“女的嘛?”林瑤馬上興奮過來。
“當然,男的我怎麼會給你介紹,跟你是同類。”我無奈地說。
“真的啊?小踢還是小屁?”
“什麼意思?”我皺眉不解。
“就是攻還是受?”
我看向宋歆芸:“林瑤問你是踢還是屁?”
“我啊?我隨意,看她。”宋歆芸不在乎地說。
“她說她隨意。”
“那……”林瑤沉吟片刻,“我就勉爲其難,再幫老公你收一個大美妞!你小老婆我不但能把人掰彎,還能把人給掰直了喲!”
唉,我無奈掛了電話,我認識的這都是些什麼怪玩意!
“手機響了。”林溪指了指我的辦公桌,是我的老手機,拿過來看,是神崎的號碼,可能是心裡委屈,想找我哭訴。
“喂。”我接起。
“蕭峰君,我想和你談談。”神崎冷冷地說。
“嗯……啊,事兒還沒辦完呢。”我支支吾吾地說,怕宋歆芸聽見,她倆再吵起來。
“不,現在就談。”神崎堅定地說。
“可是我真有事兒啊……”我苦笑。
“呵,什麼事比救你姐還重要?”神崎冷笑,“半小時後,馬家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