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算是原路返回,等出了黑洞後,無形的視點被放大、“充氣”,又還原成了人形,穿過雲層,極速墜向地面,身體的速度很快,但我的頭腦是清醒的,如果不出所料的話,自己應該是沒死,還會回到高速公路上的那具“屍體”內,所以不用擔心現在摔死!
果不其然,穿過雲層後,我又看見那條蜿蜒的高速公路,而且還在很遠的東邊——大概快到天際線一半的位置,看見了一條筆直的河,那應該就是大運河,遠處聳立在平原上的青山,也與黑洞那邊看到的景象別無二致,不管是穿越還是怎麼,至少我的地理位置並未發生偏移。
啊,這麼說來,運河西岸的城市,原來是古戰場呢,死過那麼多人,多不吉利啊!
胡亂想着,我已經墜到距離地面幾百米的地方,能看見高速上的車輛,等再近些,看見張璇依舊趴在我身上,只不過身邊,多了很多圍觀的人,那臺被白鹿原踩扁的車的前後,停着不少車,都是白色車牌,是龍組的車。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下去,下去肯定就活過來了,龍組的人一看我活了,肯定會趁着我和張璇都身受重傷,再次將我打死,我必須要復活,但不是現在!
想到這裡,我在空中拼命撲騰,可是這條下墜的線路像是被設定好了似得,直直地奔着我的屍體就去了,不過就在即將觸地的時候,一個龍組黑西裝突然走向我和張璇,從腰間掏出手銬,恰好擋住了我的路線,簡直是天作之合!
嗖!我鑽進了那個黑西裝的身體,雖然是無形的,但下墜的勢能似乎很大,撞的黑西裝直朝我身上撲了過去,直覺告訴我,如果接觸到我的身體,依舊會復活,我趕緊伸開雙手,撐在板油路上,就勢翻滾到馬路邊——而做出這個動作的,則是龍組黑西裝,我已經佔據了他的身體。
“高主任,沒事吧?”一個龍組同志搶步上前,將我扶起,其他人可能以爲是張璇對我動了手,馬上用槍指向她。
“沒事!把槍放下!”我趕緊呵斥,聲音很沙啞,從未聽過,應該是這位高主任本身的嗓音,此刻我的腦海裡掠過一個疑問,進來倒是很輕鬆,不過要怎麼出去呢?
不管了,先處理掉這裡的危機再說,巧的很,我撞上的這個傢伙,貌似是這幫人的最高首長,因爲我剛下完令,他們就都把槍放下,然後齊刷刷地看着我。
我撲了撲手心的黑色顆粒物,又蹲在“我”的身邊,不用看我,肯定已經“死”了,我要看的是垂着頭的張璇,她的臉上有血,後背也有一道傷口,可能是被金屬車頂給劃傷的。
“你沒事吧?”我問張璇,她木然擡頭,看了我一眼,又垂下頭去。
“節哀順變,你老公吉人天相,沒準兒能救得活!”我拍了拍張璇的肩膀,安慰道。
“嗯?”張璇再度擡頭,眯起腫的跟桃似得眼睛看着我,“你說什麼?”
“額……他是個好人。”我改口道,周圍都是眼線,不能暴露自己,剛纔我拍她肩膀的時候,嘗試將真氣灌注進去,不過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氣,也就是說這個高主任體內並沒有真氣,只是一名普通的龍組局幹部。
“先把屍體擡上車,帶這個小姐去醫院治療。”我起身下令。
“我看誰敢動我老公!”張璇低聲,惡狠狠地說。
“秦鼕鼕同志,”我語重心長地說,“人都沒了,你就接受現實吧,高某向你保證,死者爲大,不會加罪,在上峰指令下達之前,你隨時都可以見到你老公的遺體,但你受了傷,我有義務,也必須要把你送到醫院進行治療,如果你老公還活着,也不想看到你現在傷痕累累的樣子,對吧?”
張璇慢慢擡起頭,又看向我,我把手伸進衣服裡,摸到一把手槍掏出,塞進張璇的手裡:“拿着,如果我違背諾言,你可以隨時打死我!”
“高主任!”身後有人低聲喊,我向後伸手,示意自己來處理。
張璇疑惑地接過槍,旋即又丟回我手裡,冷笑道:“別假惺惺了!我若想殺你,還用槍麼?滾開!”
“隨你好了,”我無奈起身,擼起左手袖子,看了看時間,“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一下,是否要去醫院,你去不去醫院,反正蕭峰的屍體我們必須是要帶走的,到時候咱們打起來,損傷了蕭峰的遺體,你可別怪我們。”
“滾!”張璇又瞪了我一眼,我笑笑,沒再說話,後退兩步,摸摸自己口袋,並沒找到煙。
“誰帶煙了,給我一根。”我揮了揮手。
“高主任,從沒見你抽過煙啊?”一個龍組同志湊上來,給我一支玉溪煙。
“蕭峰同志本不該死,該死的,其實是我們當中的某些人。”我搖了搖頭,被點着煙,抱着肩膀抽了起來。
聽我說這話,張璇又瞅我一眼,慍色稍緩,然後她趴在了“我”的身上,不哭不鬧,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趴着。
“高主任,跟她廢什麼話啊,反正咱們有追殺令,直接整死她得了!”給我點菸的那個龍組同志低聲道。
“整死她?呵呵,”我冷笑道,“你知道她什麼背景啊,你就敢整死她,你若弄死她,她媽能殺你九族,信不信?”
張璇又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用餘光瞅她,並未對視,怕她心生疑惑,現在我的身份是高主任比較好。
“她媽不就是一個老師嘛!”那個龍組同志嘟囔道。
“老師發飆起來,比老虎都狠啊!”我訕笑了一句,那個龍組同志撇撇嘴,不再吱聲。
“高主任,總部呼叫。”車隊那邊跑過來一個年輕的女孩,穿的是龍組制服,看樣子柔柔弱弱,像是坐辦公室的,龍組是不是沒人了,把這種文職人員都拉上來,犧牲了咋整?
“哪個總部?”我問,連自己是幹什麼的都還不知道呢。
“帝都總部,好像是203首長,我沒敢問。”女孩怯生生地說,我瞄了一眼她的胸,蠻大的,掛着胸牌,叫顧欣欣。
我隨她走向後面的轎車,邊走邊低頭瞅一眼自己的胸牌,高朝,臥槽,這特麼名字……來到車邊,我趴在車窗,拿起對講機按下:“我是高朝,我是高朝,您是哪位?”
“馮梓丹。”
“呀!203首長,您好您好!”
“聽說你們抓着嫌疑犯了?”馮梓丹沒什麼情緒地問。
“算是抓住了吧,不過……”我假裝猶豫了一下。
“不過怎麼?”
“蕭峰同志死了。”
“什麼?死了?怎麼可能!”馮梓丹怒了,“你仔細查查,是不是他找人頂包跑掉了?”
“首長,您不要過於悲傷……”我安慰道。
“我……我沒悲傷,你確定嗎?”
“基本可以斷定,經過詢問得知,是一個叫白鹿原的人乾的。”我扯謊道,也不算扯謊,一會兒再問張璇也不遲,而且之前在服務區的時候,白鹿原曾出現在龍組面前過。
“白鹿原?是他殺死了蕭峰?”馮梓青驚訝道。
“沒錯,從死者的傷口判斷,兇手以手掌爲刀,從後向前,擊穿了死者的腹部,在下不懂武功,但那裡……應該是丹田之所在吧?”我按照自己被白鹿原幹掉的情況分析道。
馮梓青半天沒吱聲。
“首長、首長?”我輕聲問。
“嗯?”
“下步該如何處理,請首長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