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演戲

黯竹再三確認葵音不和自己回醫館,自己也不能去倚香樓的事實後才依依不捨的和葵音揮手再見。

花魅看着兩個人望着已經走遠了的身影佇立不動,上前一人賞了一巴掌:“你們不走是不是!”

回去的路上,黯竹的臉終於不像往日那麼冷冰冰的了,花魅瞥了一眼,很是不解:“你這樣很難讓我聯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妖界奇才。”

黯竹沒有理她。

“我們這接下來該幹嘛?”柯燃在心裡鬥爭了許久,終於坦然接受了事實。

“回去啊。”黯竹像回答白癡一樣的問題一樣回答柯燃,然後無視了柯燃和花魅彷彿看白癡一樣看他的眼神。

黯竹心情好的不行,腳步也快了許多,柯燃和花魅在後面嘀咕。

“我看他這樣是指望不了什麼了。”

“咱們倆這樣又能指望什麼?”

兩人的對話不歡而散。

“呦,這不是咱們主人的心頭肉嗎?這是又去哪曬太陽去了?”

葵音剛回到樓裡,就聽見葵心調侃的聲音。

葵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嘖嘖了兩聲,又搖了搖頭,上了樓。

葵心把手裡瓜子往桌上一擲:“葵音,你給我站住,你什麼意思?”

回答她的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你每次總和她置氣做什麼?”葵兮從後院進來,就見了這一幕。

“我就是逗逗她罷了,誰閒着沒事總想找她碴啊。”葵心又重新抓了一把瓜子,“你們倆前後不久一起被主人帶回來的,我還當你們認識來着,不過看你們這性子差異那麼大,以前一定不是一路人。”

“這個,只能等我們之後誰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才能說了。”葵兮微微一笑。

饒是葵心這潑潑辣辣的性格看到這麼溫柔似水的笑容也不由得安靜了。

“也不知之後誰有天大的福氣能娶到你。”

葵兮笑着搖搖頭,也轉身上了樓。

葵心擡頭看了二樓一圈,嘆了口氣,又接着嗑自己的瓜子了。

房間裡,葵音把櫃子裡翻了個底朝天,才翻出來一套顏色不那麼起眼的衣衫,把翻亂的衣服整理好,葵音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快要下山的太陽立馬送來一束光輝,葵音探出身子看了看自己離地面的距離,想了想打消了從窗子跳下去的辦法。

太陽再不想離開,也只能被月亮催促着回家了。

倚香樓的大門悄悄開了一條縫,動靜不算大,但在門悄悄合上後,二樓還是有一扇門悄悄打開了,一個人影立在二樓,稍停片刻,又回了房間。

“你走吧,我真的得睡覺了,你再看着我,我查不出來也還是查不出來啊。”肖凌快要崩潰了,衝着肖風直嚷嚷,這個人自打出現在這裡,就沒讓自己安生過一刻,自己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想法已經被他磨的差不多了。

“讓你查個倚香樓的人你都查不出來,你在這裡是怎麼混出個包打聽的名聲的?”

“我那也是根據別人的信息來源一步步打聽的啊,這憑空出現的你讓我有什麼辦法?”

“你……外面露水重,閣下何不進來喝杯茶水?”肖風衝肖凌使了個顏色,肖凌心領神會的摸出了一根棍子,走到了門後。

門剛打開,肖凌一棍子下去,卻打了個空,再一看,那人好生生的站在門外,笑盈盈的看着她,並沒有進來。

肖凌被這一晃眼的笑定住了一般,肖風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問道:“姑娘是?”

語氣溫柔的讓肖風颳目相看。

“你查我那麼久,會不知道我是誰?”葵音這才走進屋,卻仍是和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只是想不到最喜歡睡覺的葵音姑娘會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裡登門造訪。”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肖風衝肖凌無奈道。

“找你們問點事,白天不太方便。”

“你想問什麼?”這次開口的是肖風。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葵音打算先摸個底,不然和兩個笨蛋也沒什麼好說的。

“就這個?你不知道啊?”肖凌一副這個問題你竟然也問的出來的表情,接着說:“我也不知道。”

葵音看傻子一樣的看着他。

“這裡就是……慢着,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肖凌故意轉了一個彎。

葵音也不廢話,拿着手邊順手的東西就扔了過去,赫然就是剛纔肖凌放在那裡的棍子。

“沒打着。”肖凌嘚瑟的不行。

“你們看來並不想出去。”葵音終於願意坐了下來。

“你能有出去的辦法?”肖凌不相信的問。

“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肖風和肖凌對視了一眼。

“你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萬一你騙我們怎麼辦?”

“你們……”葵音的目光在他們之間轉了轉,“有什麼被騙的價值?”

“我要是出去了,非得和你打一架。”

“羽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葵音知道這是他們妥協了。

“上來就問這麼大的問題,你……猜猜?”

葵音直接把目光轉向肖風。

“幾十年前。”該瞭解的肖風早就向肖凌瞭解了個清楚。

“這麼久了……”葵音思索着什麼。

“也不知道我以前多大年紀,不會也這麼大吧,那我得老成什麼樣?”肖凌想想都一陣惡寒。

“那葵兮呢?”

“啊?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還打算問你來着,你們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倚香樓了?”

葵音握緊了手裡的杯子,控制住自己把它扔出去的想法。

“他說的是真的,所以我們纔會三番五次去倚香樓,想要打聽你們兩個的來歷,因爲你們出現的實在太悄無聲息了。”

“說起來,你當初,也是這麼出現的,只不過被我發現了而已。”肖凌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我當時就應該把你拖到一邊去,隨誰撿了你回去也比你整天這麼精神上折磨我好的多。”

“你當初也是?”葵音終於在肖凌的話中找到了有用的東西,看向肖風。

“所以我纔會想起來查你和葵兮。”肖風覺得說話的進度如果不再快些,怕是要廢話到天亮了。

“那我就可以相信你們了。”葵音點點頭。

“什麼?”肖凌看向肖風,“我如果沒聽錯,她的意思是她現在才相信我們?”

“你很多疑?那你爲什麼會找到我們?又爲什麼會相信我們剛纔那句話。”

“來到這個地方,什麼都不知道,想出去的人很難做到不多疑吧,不然你們也不會和我說這麼多。我相信你們,是因爲我有一個必須相信的人。”葵音站起身,“行了,我先走了。”

葵音就在肖凌詫異的眼神中離開了房間,嘴裡還在嘟嘟囔囔的:“總算結束了,晚上還是適合睡覺。”

“這丫頭長得那麼漂亮,怎麼腦子有病?”肖凌翻了個白眼。

“她是在演戲給別人看。”

“你說她是在演個白癡?挺像的。”肖凌點點頭。

“她和你一樣。”肖風冷笑一聲,也離開了房間。

“你纔是個白癡,我可是你救命恩人!”肖凌在後面嚷嚷,肖風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肖凌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嗤笑一聲。

“在這個地方不多疑真的很難。”肖凌回味了之前剛剛聽過的話,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睡覺了。

夜晚的街道很平靜,從來到以後葵音不知走了多少遍這條路,可從沒像現在這樣內心平靜過。自己從醒來那一刻發現自己腦子裡空的可以,又在之後發現了許多事情,似乎都在指引自己去做什麼,葵音很想拒絕,可是又發現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的目的不謀而合,真的沒發現自己已經察覺到了,還是無論自己怎麼樣都不會妨礙最後的目的?

一陣風吹來,把葵音額前的碎髮吹了開來。

“小姑娘,晚上出來不怕啊?”一箇中年男子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風,溫和的說。

“怕,所以這就要回去了。”葵音笑着說,直接從男子身邊走過。

“以後別晚上出來了,風大,容易着涼。”男子的聲音隨着風傳入耳中。

“不會了。”葵音笑着走遠了。

倚香樓的大門又悄悄開了又合,葵音看着烏漆抹黑的樓梯,撇撇嘴,摸索着往上走,剛走兩步,頭頂就傳來亮光,葵音擡頭一看,差點沒嚇的又滾下去,一個人提着燈籠正在樓上看着自己,葵音緩緩神,才發現原來是葵兮。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幹嘛?”葵音平復了一下心跳,又拾階而上。

“怕你回來看不見路。”葵兮仍然是那溫柔似水的模樣。

葵音推開了房門:“進來吧。”

“有什麼事就問,我困了。”葵音點亮了燭臺。

“你想出去?”明明應該是疑問,問出來卻是肯定句。

“你不想出去會大半夜堵在樓梯口等我?”葵音笑着說。

兩人聊了許久,天已經慢慢亮起來了,葵兮才從葵音的房間離開,葵音終於可以睡覺了,今天反正沒人管自己,睡上一天也無所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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