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大家穿的衣裳都非常好看,害的他忍不住懇求道。林冬嫺蹲下身子摸着他的腦袋瓜子:“悠悠乖,今天店裡新開張,外面人多,你還是待在後院。”萬一有什麼磕着碰着,她不好對林覺交代。還有店裡的客人要是多,她怕忙不過來,沒空看着悠悠。悠悠耷拉着耳朵,噘着嘴,低頭不語。
林冬嫺實在沒辦法,只能把他留在後院獨自一個人玩。當然還有小雞仔陪着他,“你放心,等姐姐有空就來看你,對了,姐姐的桌上還有些瓜子和糕點,你要是餓了,就拿着吃。”着急去前面看看什麼情況,林冬嫺就沒再跟他多說。林志平和吳氏在店裡等着有客人上門。
等林冬嫺到了後,林志平看了她一眼:“冬嫺,你瞧,這都開門好半天了,一個姑娘都沒有。”大家閨秀不可能來他們這裡學習刺繡,都請繡娘回去單獨教她們,不會出來拋頭露面。還有要是小門小戶的姑娘,爹孃怎麼會捨得花錢來讓她們學習,一家人的溫飽都顧不了。
吳氏反倒氣定神閒的坐着,不說話。林志平就坐不住了,還指望着等他回去收稻子的時候,能把店裡的生意穩定下來。這樣他能安心的回去,這下好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個進來問的人都沒有,怎麼開的下去。林冬嫺沒吱聲,正在絞盡腦汁的想着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倩影,我看實在不行,這店就別開了。你就安安穩穩的在屋裡繡帕子,別去教什麼姑娘了。”林志平還是心疼她,捨不得讓她出來拋頭露臉。只能說明他沒本事照顧好吳氏和孩子們。傳出去,在村裡的名聲怕是不好聽。就這樣一天下來,一個人都沒有,到了晚飯的時候,林冬嫺一個人悶在屋裡沒出來。
吳氏心疼的不行,看了一眼林志平:“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冬嫺還是個孩子,今天沒人,就等明天后天,我就不相信一直沒人。”她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信,只要跟她學習下去,將來指不定能成爲名家大師。想當年老師對她寄予厚望,可惜她讓她失望,如今林冬嫺提出要開刺繡館,讓她怦然心動,想起當年老師對她的期待,纔會沒反對的答應下來。
見林志平沒吱聲,吳氏起身又囑咐一遍:“我去叫冬嫺出來吃飯,待會你不許說她。”等她離開後,林志平無奈的搖搖頭,她就慣着林冬嫺,把她寵成什麼樣子,在家裡什麼都要聽她的,憑什麼。林志平可是一家之主,哎,看在吳氏的面子上,沒辦法,只能忍忍。還有林冬嫺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想想真是矛盾。
走進屋的吳氏見到林冬嫺坐在桌前有氣無力的趴在,悠悠在她身邊陪着她,一起不吃飯。這怎麼能行,悠悠還在長身體,要是餓着了,回頭沒法跟林覺交代。悠悠驚喜的擡起頭望着吳氏,剛準備說話,被她止住:“噓。”然後對着他搖搖頭,悠悠立馬點點頭,不吱聲。
沒有驚動林冬嫺,吳氏輕手輕腳的走到林冬嫺身後拍着她的肩膀:“怎麼,不高興了,今天一個客人都沒有?”隨後坐在她身邊,林冬嫺見她來了,立馬直着身子坐起來:“娘,你怎麼來了?”“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你和悠悠都不吃晚飯,我和你爹兩個人哪吃的下,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沒人,我們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再說,今天才開張第一天,大家都不瞭解,也是正常,慢慢來。”吳氏輕笑道。
她倒是想的開,林冬嫺低頭不吱聲。悠悠在吳氏的示意下,拉着她的手:“姐姐,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好不好?”望着悠悠渴求的眼神,林冬嫺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答應了。吳氏勾脣淺笑:“這纔是我的女兒,記住,這不算什麼。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經歷的事多了,想的就沒那麼多了。好了,別發呆了,你爹還在等着我們,走!”
儘管吳氏這樣說,可林冬嫺不這樣想,既然她想起來要開刺繡館,那就一定要把它做好,這樣纔對得起吳氏和林志平。吃晚飯的時候,林志平被吳氏提前叮囑過,所以什麼話都沒說,一聲不吭的低頭吃飯。
花氏離開家,在不遠處看到苗氏一臉興奮不知道在說什麼,樂的合不攏嘴。她們家林覺不爭氣,娶不了花蕊,苗氏難不成給花蕊找什麼好的親事了?不行,她還想着讓林覺去跟花純正和苗氏道個歉,再把他跟花蕊的親事定下。花氏加快腳下的步伐走到苗氏身邊,熱情的喊道:“嫂子。”
其實苗氏早就看到苗氏在不遠處,只是沒動靜,當做沒看到一樣。這不,花氏主動上前打招呼,她就大人大量不跟她計較林覺悔親的事。“妹妹,你來了。”苗氏點頭打招呼,花氏親暱道:“嫂子,你們再說什麼事,那麼高興,說出來讓我也聽聽。”一臉好奇的望着苗氏還有邊上的幾位村裡的婦人。
苗氏擺擺手:“哎呀,也沒什麼,就是我們家花蕊定親了,過些日子就上門來提親。”那麼快,讓花氏有些措手不及,其他的婦人自然免不了說些感謝的話。等花蕊真的定親,少不了要給她們糖吃。花氏和苗氏的關係,她們都知道,很快就散了,讓她們姑嫂倆慢慢說。
等到人都散了後,苗氏見花氏還杵着沒動,笑盈盈道:“妹妹,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做晚飯了。”說着就得意的扭着身子準備離開,林覺不願意娶花蕊,花蕊還不願意嫁到他們家。花氏急忙拉着她:“嫂子,別走,你們家花蕊給誰定親了,怎麼都沒聽大哥提起過?”
苗氏就知道她會問她,輕笑道:“說起來你也認識,就是你們老三家的林軒。”林軒,他跟花蕊定親,要娶她,怎麼回事?太突然了,她一點防備都沒有。苗氏趾高氣揚的看了她一眼,得意的昂着頭走了。這都兩三天了,還沒人上門跟吳氏學刺繡,林冬嫺沒吱聲,走到門口看着人來人往的行人。
開始嚷嚷起來:“各位走過路過的父老鄉親,請你們停下腳步,聽我說兩句。我們林家刺繡館開業了,歡迎大家進來瞧瞧。你們一定很好奇,我們家專門做什麼,很簡單,主要負責教會姑娘家學習女紅。要是誰家有姑娘,都可以鬆開,我們不要錢的教三天。”
沒辦法,只能這樣來吸引客人進來,同時還能幫忙宣傳。林冬嫺知道林志平和吳氏可能會不高興,剛開始做生意不容易,只能做虧本的買賣。等時間長了,大家知道吳氏的手藝精湛,自然就會往外傳。昨晚她跟吳氏說過了,先教姑娘們簡單的刺繡,一步一步慢慢的過度到高級的。
當然要是宣揚出去,吳氏繡的一條帕子能賣十兩銀子,那進來學習的姑娘豈不是多的不行。不希望那麼引人注目,還是讓時間來考驗。林志平在一邊聽着皺着眉頭,還不要錢教三天,這不是瞎胡鬧。吳氏沒說什麼,倒是配合起林冬嫺,幫忙講解起來。
都多少天沒開客人,這下林冬嫺還搞什麼三天不要錢,那不是要把他們累壞了。聽說不要錢可以學習三天,還是有不少人進來幫自家女兒報名。這樣一來,直到中午,就有三十多個姑娘跟着吳氏學習刺繡,早上進行報名,下午開始學習,能不斷的增加人數。
林志平負責招待前來報道的姑娘還有她的嫁人,當然林冬嫺就扶着帶她們到後院交到吳氏手中,要是閒暇有空的時候,就去幫吳氏維持秩序。眼下這樣做,純粹是爲了打響名聲,讓鎮上的人知曉有她們這家店。當然有錢人家的大家閨秀不會來,等到三天過後就不一樣了。
很快鎮上就要舉辦一年一度的絲綢大會了,到時候吳氏教出來的姑娘去參見,保準讓她們驚豔。這還是之前林軒告訴她,正好合她的心意。不管怎麼說,眼下還是做好三天的事。林志平還能說什麼,只能幫忙。有什麼話回頭等姑娘們走了,再跟吳氏或者林冬嫺說也不遲。
話說花氏昨晚就忍不住想連夜衝到花純正家問清楚,怎麼一轉眼的功夫,花蕊就跟林軒定親,這不是打她的臉嗎?他們家林覺哪裡比不上林軒,花蕊寧願嫁給林軒這個外人,都不願意嫁給林覺這個表哥。另外花純正有沒有把她這個親妹妹放在眼裡,林志文一聽花氏要去花純正家,急忙攔住她。
都那麼晚了,別去打擾他們,有什麼事,明天去也不遲。林志文再三的勸阻,才讓花氏打消這個念頭。這不,一大早,剛吃過早飯,花氏又蠢蠢欲動的要去。林志文拉着她:“覺兒他娘,還是算了,別去問了。他們願意把花蕊許配給誰,那是他們的事,跟我們沒關係。況且這不是都過去好些日子的事,你別記在心上。我相信覺兒會找到比花蕊更好的兒媳婦。”
“我呸,林志文,你別盡是撿好聽的話說,你兒子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就他一個打工的能在鎮上找到什麼好人家的姑娘,我纔不稀罕呢!我倒要去問問大哥大嫂,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了。你別攔着我,我今天一定要去!”用力的推開林志文,奪門而出。
林志文焦急的追上她,恰好被出來倒水的趙氏看到,趕忙喊着:“老大、老大,你停下,我有事問你。”趙氏也是聽說花蕊跟林軒定親的事才叫住他。林志文皺着道:“娘,你怎麼也聽說了?”趙氏朝他翻個白眼:“瞧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能聽說,你不知道,村裡早就傳開了。
說花純正家的花蕊跟老三家的林軒定親了,這件事老三上次回來,一點都沒提起,太不像話了。林軒雖說是他的兒子,可還是我的孫子,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給他定親了。”要是知道林志平家搬到什麼地方去,她指不定要上門去鬧上一鬧,讓他們那麼快活的搬走了。
趙氏就算想找個吵架的人都沒了,林志文搖搖頭:“娘,我不知道,這不,覺兒他娘跑去問了,我得追上她,有什麼話回頭慢慢說。”沒等趙氏回話,他就跑的沒影了。不對,趙氏轉念一想,既然苗氏說花蕊跟林軒定親,想必她知道林志平搬到哪裡去了?
之前不是要去鎮上報官,回頭就聽說兩個孩子要定親,其中必定有什麼貓膩。不行,她要趕去看看,順便問問清楚。趙氏急忙回家放下手裡的盆子,林清和還坐着抽大煙,氣的她朝他發火:“你那麼早起來,就坐着發呆,不能去把稀粥盛起來涼涼,天天等着我伺候你。”
不是林清和不想做,而是這些天趙氏心情不好,省的一不小心忍着她不高興,這不,怎麼做都不是。非要用休書逼着趙氏才能讓她安生,這不,他不提起,趙氏又原形畢露,真是沒法跟她說了。花氏剛要走進去就被林志文拉住,幸虧他跑的快。
林志文氣喘吁吁的蹲下身子喘氣,花氏用力的掙脫他:“你快鬆開,幹什麼,我要找我大哥大嫂,跟你沒關係。要是再不鬆手,我就喊人了。”一聽她這話,嚇得林志文急忙用手堵住她的嘴:“你別叫他們,快跟我回去,別多管閒事。”花蕊跟林軒定親,那是他們兩家的事,花氏幹嘛非要插一腳。
“不行,林志文,我告訴你,我就非要問清楚。”趁着林志文不注意,花氏用力的踩了他一腳,疼的他立馬鬆開手。沒有束縛的花氏立馬跑進屋,花純正和苗氏還有孩子們坐在桌前正吃早飯。苗氏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還有隨後走進來的林志文,又低下頭吃飯。
花純正憨憨的笑笑:“妹妹、妹夫,你們來了,吃早飯了嗎?要不然讓你嫂子多拿兩雙筷子來,一起坐下吃早飯?”詢問的看着他們夫妻倆,林志文伸手拉着花氏,示意她別一大早就攪合大家心情都不好。花蕊低着頭,不敢正眼看花氏。生怕花氏過來質問,爲什麼她會跟林軒定親?
苗氏沒吱聲,依舊坐在原地。花純正剛準備催促她,就被花氏攔住:“大哥,不用了,我吃過了,我來就是想問問,爲什麼花蕊跟林軒定親?”“妹妹,瞧你這話說的,我們花蕊跟誰定親難不成要跟你打招呼,這不是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