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瞬間的念頭,還應該去鎮上讀書,不應該待在家裡虛度光陰。吳氏站在門口,目送父子三人離開,許久才慢慢回過神來,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趕緊。林冬嫺別提多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正因爲有了她,林志平和林軒父子倆纔不至於那麼沉悶。
“大哥,你去了鎮上讀書,可別忘了我們哦,記得多回家看看。”林冬嫺眨着大眼睛,林軒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有時間自然會回去看你和爹孃,趁着爹不在,你快出去王府把信送給大姐。”林志平把林軒兄妹倆送到私塾,交完錢安排好一切後,就出去給林軒買筆墨紙硯去了。
本來要帶着林軒他們一起去,林冬嫺還想着趁他不注意去找林荷,送信給她,於是就給林軒使眼色,他聰明的領會,讓林志平一個人去。他要帶着林冬嫺在私塾四處逛逛,這樣也行,林志平讓林冬嫺別亂跑,他等會就回來。這不,他剛一走,林軒就催促林冬嫺趕緊去給林荷送信。
“大哥,那我這就去了,要是爹回來,你就說我出去買糖吃,很快就回來。”臨走前林冬嫺再三叮囑道,林軒擺擺手:“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知道了,大哥,別擔心。”林冬嫺一溜煙的跑的沒影了,林軒雙手背後,獨自一人逛逛私塾,對了,不知道錢達在哪個班,見到他人就好了。
在王府後門口轉悠好幾圈,林冬嫺最終鼓起勇氣準備進去時,後背被人輕輕拍了好幾下,轉過身一看,沒想到會是王婆子。王婆子今天氣色不錯,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姑娘,看樣子,要把她們賣給李嬤嬤。她靈機一動,笑眯眯的喊道:“王婆子,還真是巧啊,在這遇見你。”
本來還有些懷疑,是不是眼睛花了,林冬嫺明明被她賣進王府,親手交到李嬤嬤手中,她爲何會是農家打扮出現在後院門口?“還真是巧,林冬嫺,你……”王婆子不解的伸出手指着她,還沒說完,就被她纏着手臂:“王婆子,你是不是要進去找李嬤嬤,正好,帶着我一起進去。”
趁機從衣袖中掏出三十文錢塞給她,林冬嫺還不相信王婆子不願意幫忙。有錢誰不願意收,王婆子沒吱聲,“我就幫你這個忙,姑娘們,我們走。”在她的吆喝下,林冬嫺跟在兩個小姑娘的身後,從後門進去。王婆子跟小廝也是老相識,寒暄幾句後,林冬嫺就趁機準備溜走,王婆子快速轉身拉着她:“你要去哪?千萬別給我惹禍。”
她好心好意帶她進來,可別害了她。林冬嫺拍着胸脯保證道:“王婆子,你且放心,我就去找我大姐,待會在這等你。”一溜煙人就跑沒影了,都還沒來得及問她,上次她怎麼從王府溜出去,可能林荷放她離開。還有錢達和林志平被她找人狠狠的打了一頓,事後沒敢找她算賬,看林冬嫺的樣子,肯定不知道。
王婆子沒必要提起,“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跟上,走!”見兩個小姑娘站着發呆,王婆子隨後一人拍了她們的後背一下,嚇得她們立馬跟上。林冬嫺輕車熟路的來到林荷的院子,拿點錢打點丫鬟,通報下要見林荷。她沒那麼傻,早就準備好,在臉上塗抹了一大塊的胭脂,不會有人發現。
林荷微微皺眉,看了看躺在牀上的王明波,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帶她去你屋裡等着,我待會就去。”丫鬟離開後,林荷還沒開口,王明波就擺擺手:“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去吧!”連問都沒問什麼事,就讓她離開,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林荷快速的應了聲就離開,去見林冬嫺。林冬嫺被丫鬟領着坐下,還沒喝完一杯茶,她就出現了,急忙起身:“少夫人,你來了。”丫鬟還跟在身後,她要注意分寸,不能喊漏嘴。丫鬟離開後,林荷上前握住她的手:“冬嫺,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林冬嫺簡單的說了家裡分家的事,差點忘記了正事,輕拍腦袋,從衣袖中掏出梅氏給林荷的信。“我娘給我的信。”林荷小聲嘀咕道,梅氏根本不識字,怎麼會寫信,迅速打開一看,才發覺信上什麼都沒有。這。。。林冬嫺也不清楚,她沒有打開看,梅氏讓她白跑一趟?
還是白紙有什麼深意,倒是有些糊塗了。林荷把信攤開給林冬嫺瞧着,姐妹倆商議許久都沒得出什麼結論。最後林荷搖搖頭:“算了,不去想了,這樣,冬嫺,你幫我去問問我娘,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就麻煩你下次到鎮上來告訴我。”她多想回去看看梅氏,在王府的日子她過的還可以。
總想着回去瞧瞧梅氏,跟她說說話,還像以前一樣抱着她睡覺。“嗯,大姐,你放心,一回去我就去問二伯母。對了,我哥現在在私塾讀書,要是你有什麼事,差人把他叫來就行了。”有林軒在鎮上做接應,確實方便不少。臨走前,林荷還從手上把玉鐲拿下來要套在林冬嫺手上,“大姐,別,別,別,這是你的玉鐲,我不能要。我爹還在私塾等着我回去呢,那我就先走了。”
林冬嫺連忙奪門而出,出來的着急,身上又沒帶銀子,只能把玉鐲退下來給她,沒想到林冬嫺不要,林荷無奈的搖搖頭,目送她離開的背影。走到門口掀開簾子,繼續回去照顧王明波,這些日子她學了不少字,倒是有趣。王婆子如約在後院門口等着林冬嫺。
兩人出了王府後,林冬嫺被王婆子拉住:“你做什麼,我要回家呢?”一臉憤怒的瞪着王婆子,“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告訴我,你怎麼從王府逃出來?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喊人,把你交給李嬤嬤。”王婆子在林冬嫺耳邊威脅道,林冬嫺纔不害怕呢,白了她一眼:“王婆子,你要是沒事,就去找事做,我沒工夫陪你玩。另外,我能出來當然因爲我大姐,怎麼,你還想找她的麻煩?”
從林荷提起王明波的神情,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很和睦。王婆子雙眸一閃,從李嬤嬤口中得知,王明波很寵愛林荷,甚至爲了她不惜頂撞王夫人,還教她識字。如今王府上上下下誰敢得罪林荷,那就是跟王明波過不去,她還指望在王府這棵大樹下好乘涼。
於是快速的鬆開手,訕訕的笑道:“老婆子我就是好奇,隨口問問,你別介意,對了,三十文錢還給你,收好了。不過說起來,你大姐能有錦衣玉食的日子,可都要感謝我。”沒工夫跟王婆子閒扯,林冬嫺轉身飛奔去私塾跟林志平會合。正好聽到林志平在訓斥林軒:“你怎麼當大哥,冬嫺是個姑娘家,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買糖,你就不能陪着一起去,還愣住做什麼,還不趕緊跟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