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曾經也愛過我嗎
——預料,放棄所有的所有
“你愛他嗎?”宋翾喃喃,他扶着自己的頭,頭很難受,很重。
你愛他嗎?
這很重要,這對宋翾來說很重要,如果愛,如果不愛……很痛,心裡很痛。
可是遲遲不答。
“你愛我嗎?”
“翾哥哥,我會愛你的,會的,很快。”遲遲答得毫不遲疑。
“那,遲遲,你會愛他嗎?”宋翾的聲音,都幾乎顫抖了。
遲遲不答。遲遲藏不住,藏不住心,藏不住自己。
藏不住的。
所以,她愛了盛夏。
遲遲給了盛夏,他驚駭;遲遲沒有愛他,是難過;遲遲愛了盛夏,那麼,這是一種硬生生的痛,像搬了塊百把斤的石頭,砸在身上,疼得想死卻也死不了。
宋翾掌心裡的眼睛,幾乎涌了淚。宋翾,宋翾,如果你真的愛遲遲,如果你真的愛你的遲遲,如果,如果你……
宋翾終是冷靜了,復又溫柔如同之前任何時候的他,彷彿沒有傷心難過過。他愛憐的,將遲遲的小鼻頭捏了捏,微微嗔怪的語氣:“你們有用措施嗎?需要吃事後避孕藥嗎?累不累?”
倒把遲遲鬧了個大紅臉!
“我……我算了算,應該、應該是……是安全期……”遲遲羞紅着臉,低聲,結結巴巴。
“嗯,以後再……”宋翾想說,以後再親密的話,如果還不想要孩子就要做好措施,吃藥很傷身體。
可是遲遲撲入他懷裡,打斷了他,遲遲將頭埋進他懷裡:“對不起翾哥哥,我保證,你的遲遲,我保證,我只會愛你,我一定會愛你。”
宋翾撫着她的發頂,遲遲的發黑黑軟軟,就像她一樣,軟軟的貼心。宋翾微微笑了:“你愛他啊遲遲,你愛他。去吧遲遲,既然你愛的是他,那就愛吧。我……我沒事。”
遲遲很乾脆的打斷他:“不,翾哥哥,我只愛你,就算我已經有點愛他,可是翾哥哥,我只會愛你,我跟你在一起。”
宋翾滯了要撫她發頂的手,許久,緩緩落在遲遲後背,柔聲,輕聲,嘆出兩個字:“傻瓜。”
夜裡,遲遲遲遲不肯睡覺,總是在宋翾房間外徘徊,在房裡看書的宋翾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無奈的溫柔的笑了,把遲遲攬着,寵溺的笑:“幹嘛呢?別擔心,我沒事。”
遲遲磨磨蹭蹭纔回了房。睜着眼睛等到了凌晨一點,輕手輕腳的起來,開了宋翾的房門,月光下,遲遲看見宋翾正沉沉而睡。
遲遲鬆了口氣,她很擔心翾哥哥會難過得睡不着呢!
躡手躡腳進去,給宋翾慢慢的輕輕的掖好被子,纔回了房,好眠。
所以,沒有看見,她才一離開,宋翾就睜開了在夜色裡有些反光的眸,不一會,兩行清亮的液體,順着他的眼角,緩緩流入耳鬢,開始是緩緩一行,漸漸,變多了,枕上,都溼了一大片。胸口很悶,悶得呼吸難受,幾乎難以平順……
次日早晨,遲遲還在睡,宋翾進去,輕輕搖搖她:“遲遲,我出去一趟。”
遲遲嗖一下坐起來:“去哪裡啊?”
宋翾笑着抓了抓她睡成雞窩的頭髮:“秘密!中午見,我買菜回來你做好菜給我吃!有事打我電話。”
遲遲想了想,才哦。翾哥哥似乎沒有再在意她和盛夏的那件事情了。
仁聖。
宋翾進了蘇朗銘辦公室,溫柔一笑:“蘇教授。”
兩個小時過後,蘇朗銘拿了一小疊紙張給他:“你看看,現在是……你看你的脣色,明顯比剛醒過來的時候要紫,臉色也還是那麼蒼白,明明沒有貧血,卻那麼蒼白。”
宋翾都沒有看那些紙,只是溫柔笑笑:“謝謝蘇教授。”
蘇朗銘遲疑一下,還是說了:“我……我會盡力。”
宋翾笑了:“我當然相信。”
出了蘇朗銘辦公室,宋翾才讓冷汗沁出額頭,總覺得冷啊,好冷,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他問自己,他問自己:宋翾,如果你真的愛她,如果你真的愛遲遲,如果你真的愛你的遲遲……
“宋翾。”一個手有力的扶了他。
是孟宸。
孟宸扶着他站穩了,打量他一下,皺緊了眉:“加重了?”
宋翾勉強一笑,搖頭:“沒有,是我太緊張了。”
孟宸是剛從寧夏那聽說了,遲遲被盛夏啃了的事情,宋翾的失常,與這事一定有莫大關聯。所以,他問宋翾:“遲遲,你還愛嗎?”
宋翾又是一笑:“當然。”站了一會,他漸漸緩過來了,畢竟,只是太緊張了。
“盛夏呢?”孟宸又問。
“盛夏?我想,儘量讓他做我妹夫吧!”
孟宸微愣,旋即笑了,可又想起……忍不住再問:“那,宋翾你呢?”
宋翾撲哧笑了,彷彿孟宸問的是多麼可笑的問題。
“我?我有什麼?我好得很!”
掙開了孟宸扶着他的手,拍了拍,表示感謝,宋翾溫和一笑:“孟宸,謝謝你,不過,別杞人憂天。”
宋翾走了,孟宸還在愣愣的看着他微瘦筆挺的背影,恍惚間,看出了一種弱柳扶風的淒涼。
愛情這東西,算起來,到底,該怎麼算?
孟宸,你沒有愛過,你怎麼會算?
中午,宋翾買了一條魚,一把蘑菇,還有一把西蘭花給遲遲,笑眯眯的:“我們一起做飯吃吧!”
遲遲看着他有些發愣,總覺得翾哥哥黑得透明的眼眸裡,流出一種,比溫柔還溫柔的溫柔來。
等他回來期間,盛夏給她打過電話,淡淡的,帶着小親暱的問候。沒有說要她愛他,也沒有說愛她,只是扯了些“起牀了?”“吃早餐了麼?”“喝牛奶哦!”“後天上班了,給我帶我的湯。”等等諸如此類。
雖然遲遲發了誓般的,說不會愛盛夏,可是,愛了……就是愛了啊,不承認,不等於沒有。
可是,有,不等於會不愛翾哥哥,從此,愛哥哥,愛翾哥哥,愛宋翾。
身體,第一次是盛夏的,以後,只屬於翾哥哥。
可是,遲遲問過自己,如果,那夜,盛夏沒有及時闖進來,她是不是就真的一直裝睡讓翾哥哥要了她?這個答案,她不敢答給自己,因爲她告訴自己,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
遲遲沒有想過,她不敢答,是不是,其實是因爲她根本不會裝睡到底的忍着,等宋翾要她!
有一種不敢答的答案,叫真實。
因爲真實,而不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