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舒服的打了個酒嗝,樂呵呵走在回房間的路上。他泡得挺舒服的,一個人佔了一個大池子,在熱氣騰騰中喝着啤酒,看着雪花飄落成細雨,感覺整個人都徹底放鬆了。
其實他覺得不去爬富士山也不錯,就這麼在這兒泡上十天半個月的溫泉再回東京就可以了。
等他回到了房間一進門便看到桃宮美樹她們已經回來了,就連被褥都給鋪好了。桃宮美樹正和小月彌生玩花牌,而星野菜菜小腮紅紅的仰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屋頂傻笑。
桃宮美樹看到吉原直人進來了,有些不自然的輕輕掩了掩浴衣的領口,,跪坐着向他低了低頭,輕聲問候道:“吉原君,歡迎回來!”
吉原直人已經習慣這待遇了,剛要笑着點頭回應,問問星野菜菜這二貨是怎麼了,但目光卻落到桃宮美樹身上一時沒挪開——桃宮美樹頭髮還有些溼漉漉的,在頭上隨意挽了個髻兒,低頭間露出了纖細白嫩的脖頸,臉上也去了妝容,膚色嬌嫩欲滴,像是在放光。身上穿着小開領的白底粉花浴衣,領口就算攏着也露出了一絲白中帶粉,而且大概剛泡完了溫泉身上暖,她光着腳丫子,這會兒正努力將幾個白白嫩嫩的小豆趾藏到衣襬之下。
看在眼裡,她真有些像一顆粉中帶紅的鮮桃子,讓人看到就口水直流。
桃宮美樹看吉原直人看愣了,心中歡喜卻也害羞,努力不讓自己發抖,一對秋水汪汪的杏眼望向地面,不好意思吭聲,只是任他欣賞。
小月彌生卻沒注意。她衝吉原直人甜甜一笑叫了聲叔叔,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場中的花牌上,從山扎中抽了一張“彌生”,心中一喜,擺在了自己面前,樂呵呵叫道:“美樹姐,該你了!”
吉原直人這才醒過神來,乾咳了一聲,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問道:“星野這是怎麼了?”
桃宮美樹還在害羞,小聲答道:“菜醬說反正花過錢了,要多泡一會兒,一直不肯走……她有點不適應,後來又喝了很多牛奶吃了一大碗拉麪,現在可能有些暈了。”
吉原直人有些無語的看着星野菜菜,蹲下戳了戳她的小臉,笑罵道:“你整天說我,自己也不是多有出息的東西。”
星野菜菜哼哼了幾聲,揮了揮小手,示意他快走開,別妨礙她大腦難得能享受這暈暈乎乎缺氧的一刻。
吉原直人有些好笑的將她的頭髮順了順,轉頭湊到桃宮美樹那邊,看她們玩花牌。
吉原直人在小月彌生看來那是可敬可親的長輩,對他沒什麼男女之防。她穿着小小的浴衣直接鴨子坐,露着小腿和半塊小肩膀,而桃宮美樹就需要注意形象了。她微微含着胸,免得顯得輕浮,又得微彎了腰,免得小腿露出來了,心神也有些混亂了,沒一會兒功夫就連輸了幾把。
小月彌生覺得自己無敵了,一雙圓眼裡全是高興,邀請吉原直人道:“叔叔要玩嗎?”
吉原直人搖搖頭,笑道:“我不會這兒。”這花牌不能用來賭錢,以前他待的那個圈子沒人玩這個,他自然也就沒學。
小月彌生想了想,起身從旅館壁櫥中取出了七八副撲克,甜甜笑道:“那我們來玩撲克牌好了。”她是不在意玩什麼的,在意的是有沒有人陪她玩。
吉原直人精神一振,笑道:“這個可以。”這會兒睡覺還有些早,消磨一下時間也不錯。於是三個人圍在那裡打起了撲克,又不賭錢,吉原直人就隨手胡來,順完了上家順下家,讓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輪流贏,只當哄她們開心。
桃宮美樹看看身邊微笑着的吉原直人,又看看樂開了花的小月彌生,覺得心裡暖暖的——這就是她夢想中的生活,體貼的老公、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生活在一起,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
三個人玩了一會兒,星野菜菜在那邊終於精神點了,看他們三個人一片歡聲笑語,也忍不住湊了上來。她看吉原直人牌打得很臭,眼珠子轉了幾轉,輕聲道:“我也想玩,不過我們賭點錢吧!”
桃宮美樹驚訝道:“賭錢?”
星野菜菜眯着一雙狐狸眼,笑嘻嘻說道:“玩AK牌(類似跑得快),一張牌10日元就好了……美樹姐,我知道賭博是不對的,但這不是自己人在玩嗎?就當新年大家守年夜好了。”
吉原直人奇怪的看了看星野菜菜,這話不像是這貨會說的話啊!不過他也沒反對,而小月彌生更沒意見了,她只要有得玩就行。
星野菜菜加入了牌局,並找了紙筆準備記帳,看着吉原直人眼中滿是不懷好意——讓你藏私房錢,今天非讓你欠下鉅債不可。
她準備將吉原直人手裡的私房錢全都贏回來,好讓吉原直人以後好好聽話。
吉原直人其實無所謂的,一張牌只有10日元,被她打到一張也出不了,番了倍也不過是520日元,連碗麪都吃不了,根本不算錢。
他又從旁邊的撲克裡開了一封,抽掉了大小鬼,兩副牌混在了一起胡亂洗了洗,牌局就正式開始了。
星野菜菜打牌很慢,不光自己拿着的牌盯得緊,別人出的牌她都要仔細看一眼,還不停看別人臉色。第一局小月彌生贏了,不過大家手裡的牌基本都出完了,她只贏了90日元。
星野菜菜給她記了帳,然後開始第二局。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摸完了牌就像扇子一樣打開了捧在眼前,星野菜菜迅速掃了一圈牌的邊緣,心中默算——彌生手中有五張A,一張K。美樹姐手中有兩張A,兩張K,自己手中有一張A,四張K,那麼傻狗手中只有一張K牌。很好,他的手氣很差,沒有機會接牌,輸定了。
“AK牌”中A是最大的,兩張K頂一張A,同花色的對A壓倒一切,運氣成份很重,屬於兒童遊戲——星野菜菜不需要自己贏,她只需要吉原直人一直輸就行了,輸給誰無所謂。
果然,這局吉原直人捧着一手小牌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就給打閉氣了,最後又輸給了小月彌生,這次只他自己就輸了210日元——他根本沒機會出牌,星野菜菜坐在他上家總是堵他。
接下來幾局他明顯查覺出問題了,星野菜菜就沒想過贏,簡直就是抱着他一起同歸於盡啊!拆了牌也要卡住他,只不到十分鐘他就欠了小三千日元的“鉅款”了,再這麼打下去回頭就得把褲子脫給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抵債了。
他有些不解的看了星野菜菜一眼,不知道她這是想幹什麼?不過他也懶得想哪裡又得罪這小心眼兒了,反正平時也是半句話對不上她就要不高興的。
他笑眯眯洗牌,繼續下一局。等摸完了牌,星野菜菜一邊在心裡分析着手中的牌怎麼組合才能完美膈應吉原直人,一邊飛快掃了一眼美樹和彌生的手牌,頓時愕然。
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都苦着臉,手中A、K全無,而她低頭又一看自己的,更慘,連個Q都沒有,最大的是一張J。
吉原直人笑眯眯先出了,“嗯,黑桃3都在我手裡,我得先出啊!那八個Q……有人要麼?”
“八個K,有人要麼?”
“八個A,這個沒人要得起吧?”
“兩個3,我贏了,給我記帳!”
星野菜菜大怒,拍案而起叫道:“你作弊!”
吉原直人驚訝道:“爲什麼這麼說?我就不能運氣好一把嗎?”星野菜菜看看牌,又看看吉原直人皺着一張臉,憋着氣想指責他,卻苦於沒什麼證據——理論上確實有可能全抓一手大牌的,但真出現了也太離譜了!而且這傢伙將整張臉都扭成了一團,不敢讓自己細看錶情,肯定有鬼!
她忍着氣又坐了回去,緊緊盯着吉原直人洗牌,想找到他做手腳的珠絲馬跡,但見他只是胡亂劃拉了幾下就疊了起來。衆人又開始摸牌,摸完後她對了對三個人的牌面,輕舒了一口氣,太好了,大牌基本上吉原直人一張沒拿到。
吉原直人捻着牌又笑道:“還是我先出啊,一條大龍……有人要麼?”
星野菜菜看了看手裡的牌,小牌零散湊不起龍,想強壓又沒有同花色的A,想補A也沒有同花色的一對K,好尷尬!她望向小月彌生和桃宮美樹,發現她們都搖頭不要。
吉原直人又排出了一列牌,笑道:“那我再接一條小龍……我就剩兩張牌了啊!再不管我又要贏了!沒人要麼,那我一對三!給我記帳!”
星野菜菜憋屈的記了帳,現在她輸得最多,桃宮其次,小月略輸一點,吉原直人反而成了唯一的贏家。
她又不傻,看吉原直人又去洗牌,連忙搶了過來說道:“我來洗!”
吉原直人也不和她爭,將牌推開了她,只是笑吟吟看着。再開一局,四人手中的牌面差不多,但出着出着星野菜菜覺得不對了,一伸手按住牌,盯着吉原直人問道:“爲什麼你還有A,你明明應該只有三張A的!”
吉原直人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三張A,你偷看我的牌?”
星野菜菜啞然,連着輸她有些氣急敗壞了,強硬道:“我沒有!美樹姐有兩張,我有兩張,彌生有一張,你就是應該只有三張的——你剛剛明明已經出過三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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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直人哈哈大笑:“你不只偷看我的牌,你還偷看所有人的牌,你好卑鄙,爲了十日元都要耍賴!”
“你胡說,明明是你在作弊!你是不是出過又偷回去了?”星野菜菜氣急了,又問美樹和彌生,“你們有記得吧?他是出過三張A吧!”
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看自己的牌都看不過來呢,哪有空去記出過什麼牌,整齊搖頭。
吉原直人鄙視的看了星野菜菜一眼:“你這種人啊,自己作弊還要咬別人……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星野菜菜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對彌生和美樹說道:“彌生,你從現在開始記A,美樹姐記K,他肯定是作弊的!”
桃宮美樹有些無奈,這兩個人在一起幹什麼都要吵鬧,明明大家只是娛樂嘛!
接下來就算星野菜菜親自洗牌,出了什麼牌都要記,但她還是連連潰敗——有局她明明看好了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手中是沒有AK牌的,誤以爲AK牌都在吉原直人手中,選了放龍戰術,結果實際上AK牌全在美樹小月那裡,龍被吉原直人順勢吃了,一手爛牌被她硬生生送走了。
星野菜菜這時才啞然發現,打着打着,八張A八張K全都給調了包。
她轉頭看看帳本,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輸了三萬多日元了,吉原直人連吃三家,幾乎沒輸過,賺了五萬多日元。
桃宮美樹也是一腦門子汗啊,星野菜菜都已經輸紅眼了,那眼神簡直準備隨時要生吞吉原直人了。她看了看錶,發現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勸道:“我們再玩一局就休息吧?”
星野菜菜憋着氣,一張小臉通紅,但確實快到她睡覺的時間了,只是十分不甘心!吉原直人這老狐狸肯定做了手腳,但死活抓不到,感覺要氣死了!
“那就最後一局!”吉原直人也同意了,看着星野菜菜洗牌。最後一局星野菜菜摸完了後差點熱淚盈眶了,八個A全在她手裡,餘下的是條龍,開牌機會也在手……這是天牌啊!怎麼打怎麼贏!
她大龍一出,沒有敵手,高興的將手裡的八個A用力一摔,手裡留着一張三,大笑道:“我贏了!”雖然總體是輸了,但最後一把贏了也算出了口惡氣!
“等等!八個A我要管!”吉原直人樂呵呵一伸手丟出了十六個A,然後對美樹和彌生笑道:“她手裡就剩個壓底3了,咱們三個決出勝者。”
星野菜菜愕然看着那十六個A,感覺要暈過去了——兩副撲克打出了二十四張A,這混蛋啊!
她咬着牙直接向吉原直人撲去,一頭將他頂倒在榻榻米啊,憤怒大叫:“你還說你沒作弊!”
吉原直人仰面一倒,身上摔出了幾十張撲克牌,滿天飛舞。他哈哈大笑:“你這個二傻子,仗着腦子好用就學人家賭錢,今天輸死你!唉喲,你怎麼咬人?”
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也都被逗笑了,花了好大力氣纔將星野菜菜從吉原直人身上拔下來。小月彌生忍着笑安慰着星野菜菜,桃宮美樹將撲克牌收拾起來準備休息。
吉原直人將“帳本”團了團丟掉了,遠遠揉着胸口笑道:“開個玩笑嘛,你那麼生氣幹什麼,又不會真管你要錢。”
星野菜菜憋屈的盤腿坐在一邊,悶悶一聲不吭——自己氣急了,竟然咬了傻狗!自己明明比他聰明的,爲什麼會被他耍了?
等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洗漱之後,桃宮美樹發現星野菜菜還是搭拉着眉毛生悶氣,便柔聲安慰道:“別生氣了,菜醬,準備睡覺覺了,去刷牙吧。”
星野菜菜小胸口快速起伏着,明顯怒心滿滿,爬起來就去了洗漱間。小月彌生跟着桃宮美樹整理被褥,嗅着桃宮美樹身上好聞的香氣,看着她胸前的小山峰,好有媽媽的感覺,忍不住嬌憨的撲到她身上,撒嬌道:“今晚美樹姐挨着我睡吧?”
桃宮美樹揉揉她的小腦袋,笑道:“好啊!”以前在公寓是面積太小沒辦法,現在來了旅館,她本就不太好意思再挨着吉原直人睡了,剛好他們兩個大人把孩子夾在中間。
桃宮美樹躺進了最裡面的被窩,小月彌生挨着她,吉原直人進了最外面靠門的那個,等星野菜菜出來看了看也沒說什麼,被褥之間還隔着兩三掌的距離呢。
她關了燈也鑽進了被窩,立刻眼皮子沉重起來,但心裡還是“記恨”,便從被窩裡努力伸出腳丫子,在黑暗中偷偷蹬了吉原直人一腳,怒氣滿滿地說道:“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