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寧聽到身後的腳步身,驀然轉身,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到了她的跟前,不等她反應,她已經被他摟入懷中。
熟悉的西裝,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懷抱,可是卻找不到熟悉的感覺。
紀安寧不明這個突入而來的擁抱爲什麼而來,她雙手攥着拳頭舉過胸口,仰起頭,頭頂從男人的下巴上蹭過。
可是沒等她看到他的臉,他的大手忽然又扣着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摁着,臉貼着他的胸膛。
他的手指插進她的頭髮裡,他的指尖微涼,他的呼吸那麼沉重。
驚楞驚訝過後,紀安寧是害怕,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叔,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深吸一口氣,呼吸微微顫抖,調整了好久,他心疼的聲音纔在紀安寧的頭頂響起,“我說過,就算你是我親侄女又怎樣?”
可爲什麼無心的一句話,卻總是能成真?
上天總愛和相愛的人開玩笑,而對他們的玩笑開的竟是如此之大。
紀安寧的身子猛地僵住,她瞪眼,再次擡頭,對上男人滿含心疼的雙眸,她微微張嘴。
“我要你,我還是會要你。”
紀池城的脣忽然壓了下來,將紀安寧微張的嘴巴封住,制熱而瘋狂,渾身散發着叛逆和囂張。
彷彿在宣泄,彷彿在說,命運硬是要這麼捉弄他,他就硬是要逆反,要抗爭。
一股血腥在嘴裡蔓延開,延至喉嚨,延至全身,不知道是誰的血,可是這股血腥味提醒了紀安寧和紀池城,他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
紀安寧猛地清醒,雙手抵着紀池城的胸膛,一把將他推開,她腳步連續後退,“我現在已經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說着她沒有看男人的臉,轉身拋開。
一邊跑,一邊擦脣瓣上的血,不要和他一樣的血,不要,她不要。
一個人的時候,她明明已經突破了那層障礙,明明已經奮不顧身了,可是當他將他們的關係攤開在他們彼此的面前,硬生生的要逆天而行的樣子,她又想後退了。
是還是不能完全跨越親叔侄的障礙,還是太累了,太辛苦了。
我現在已經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紀池城楞在原地,看着紀安寧拋開的身影,腦海裡迴響着她絕情的話……不,不是絕情,是疲憊不堪後的放棄。
他的雙腳,像是被上了枷鎖,無法前進,亦無法後退。
因爲他們的關係,看到她那麼累,所以不忍不能強行,因爲愛情,他又如何放得下?
所以人一旦有了顧忌,就會被各種限制,各種牽絆,他……現在終於懂了,明白了。
如宮殿一般的房子,進了客廳,到樓梯還要一大段的距離,紀安寧瘋狂的跑向樓梯,如王者一般的男人站在二樓樓梯口,垂眸俯視着她。
“我看到他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
紀安寧停下腳步,仰頭看上去,他這樣的眼神,總是讓人感覺他是冷血的,亦或是他就本身就是冷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