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那個醫生每天都來,用各種方法測她的病情。
第一次被注射了鎮靜劑後,她學乖了,積極回答醫生的每一個問題,然後,這種日子持續了半個月,她終於刑滿獲釋。
那個男人,那個可怕的男人,每晚,她和他同牀異夢。
他晚上什麼時候回房,幾點上牀,早上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清楚得很,不是因爲關心,只是怕,怕得睡不着。除了怕他,還怕牀頭櫃那張笑得燦爛的照片。
他冷眼旁觀的那天早上,她也認清了現實,他不會喜歡她,甚至有意在折磨她,似乎她痛苦纔是他最想看到的。
今天中午他回來了,那個史密斯先生當面宣佈,她是正常的,至少到現在沒測出她有半點精神病的症狀。
而他沒有表情,只是揚手叫人送走醫生,然後起身穿上西裝外套,優雅地扣着鑽石袖釦,看都不看她一眼,邁步離開。
看到他又要走了,她趕緊追上去,“等……”
他突然停下腳步,她險些撞上他的背,那冰冷凌厲的目光射來,她小小地瑟縮了下,小手下意識地揪着裙子,怯怯地迎上他的目光,終於鼓起勇氣跟他說,“我……我想回門。”
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銳利得好像要看透她的內心,然後,他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但唐心清楚的記得住進來半個月,他並沒有對她下禁足令,之所以現在才提出,只因爲在今天之前她在大家眼中是個‘病人’。
所以,應該是可以的吧?
……
叫司機送下山後,唐心打發了司機,在街上採買東西,才攔車往唐家而去。
唐家,左邊第三棟屬於她家的別墅——秋園,已是人去樓空。
唐家的管家告訴她,在她結婚的第二天,爸爸就被調派到南非接管新公司了,連小媽和弟弟也遷過去了,可能不會再回來。
唐心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悵然若失,心裡的那片荒涼越來越大。
原來,到頭來,依然還是隻剩下她一個人。
記憶裡媽媽是瘋的,所以她也被當成瘋子扔進了精神病院。後來媽媽死了,再後來爸爸來接她回家,雖然從未親過,但始終還是家人、還是親人……
是被遺忘了嗎?
只是被遺忘了對吧!
一定是的,只是遺忘,不是遺棄!
她低頭看着手裡滿滿的禮物。
其實,回門只是想走出星園呼吸新鮮空氣的藉口,但多多少少還是下了心的,不然怎麼會親自挑選這麼多禮物。
她跟家族裡的人都不親,那些堂哥堂弟,堂姐堂妹們因爲她有病,所以遠遠看到她扭頭就走。
看來,禮物是白買了。
她輕嘆,轉身,黯然落寞地離開。
走出唐家大門,正好巧遇唐氏現任總裁唐凌風、那個她該稱之爲一聲‘二哥’的男人回來,昂貴的蘭博基尼緩緩駛來,她低着頭跟車子匆匆擦肩而過。
但是——
“等一下!”車子在她身後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