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怪我,這場婚禮,我欠你太久。”厲雲深拉過她的手,看了懷裡的花一眼,說,“這花是我讓花姑娘幫忙挑的,她說,這花的花語是幸福歸來。”
唐心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花,那是鈴蘭,成串雪白的鈴蘭與長長的綠葉相映,瑩潔高貴,清雅絕倫。
他又伸手進西裝內袋裡拿東西,唐心幾乎是屏住呼吸地等着。
包括大家都以爲他這這一步驟是要拿出戒指求婚了,然而——
他拿出來的是一片楓葉。
看到那片楓葉,唐心感動得更厲害,她已經抑制不住那種情緒,昂頭,掩面,別過臉去,都難以抑制住淚水滑落。
他記得!
他一直都記得,始終都記得當年那個玩笑話般的承諾。
甚至,那個承諾她都已經拋之腦後了的。
此時,大屏幕上又播放出他置身於大片楓樹中的一張張照片,有些地方很險峻。
衆人對那一片楓葉感到神秘的同時,又一頭霧水。
那片楓葉爲何讓一個女人感動得涕泗橫流?
直到,臺上的厲雲深說出下面的話,他們才明白。
“答應過你的事我沒忘,真的沒忘。找了那麼多個國家,那麼多個地方,總算找到一片算得上合格的,你看看。”厲雲深把那片薄薄的楓葉放在掌心裡遞給她看。
這片楓葉被保存得很好,覆蓋在他的掌心裡,五個裂片長短不一,看起來剛好像一個心形,沒有任何加工過的。
她沒有拿那片楓葉,而是感動地直接撲進他懷裡,抱住他,“我從來沒想過你會當真的,就算當真,一片造出一片心形楓葉對你來說易如反掌,何必親自去找,好傻。”
傻得讓人心疼。
“因爲有個傻女孩曾全心全意地相信我說過的每一句話,相信我說到做到。”厲雲深輕輕推開她,溫柔地爲她抹去臉上流不盡的淚,“當年給了你一場很糟糕的婚禮,讓你經歷了一段很糟糕的婚姻……”
沒等他說完,唐心就已經搖頭。
不要再爲過去自責了,不要。
“唐心小姐,感謝你在有生之年還願意愛我!”忽然,他鬆開她的手,後退一步,拿出戒指,單膝跪地,“未來五十年,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愛你,請你嫁給我!”
唐心看到他拿出的戒指,震驚得無法言喻。
那是那****從她無名指上取走的戒指,說是戒指有點問題,然後就再也沒還給過她。
原來,從那天開始,他就策劃着這一天了。
這個驚喜來得太震撼,太讓她措手不及,她除了哭,什麼都說不出來。
“嫁給他!”
“嫁給他!”
下面所有人都站起來起鬨了。
就連辰辰也忍不住搖旗吶喊一番,“唐心,你快點答應爸爸啊,要不然他臉可丟大了!”
“哈哈……”
衆人再次因爲辰辰這稚氣的話鬨堂大笑。
唐心也被逗樂,撲哧而笑,看着一臉期待的男人,用力地點頭再點頭,又一波幸福的淚水滑落。
在她點頭的剎那,應景的背景音樂也跟着響起,臺下更是掌聲如雷。
厲雲深激動地起身爲她戴上戒指,然而——
“等一下!”
在戒指碰上她的指尖時,舞臺下的觀衆席裡,顧母忽然大聲反對。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就連所有工作人員也是一臉懵逼,因爲計劃中沒有這一環節,等於是突發事件。
唐心和厲雲深不解地扭頭看去。
“厲雲深,唐心現而今也算是我們二老的女兒,過去是因爲沒人給她撐腰才讓你欺負得那麼慘,以後你敢再欺負她試試看!”顧母拿出幹丈母孃的陣仗警告在先。
聞言,舞臺上的厲雲深和唐心相視而笑,所有人也都鬆了一口氣,不由得笑開了。
露易斯·洛克菲勒原本還擔心這顧母要破壞女兒的幸福,沒想到是如此設想,不由得暗暗對她豎起大拇指。
他也聽說了,在女兒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裡是顧家二老把她當女兒來疼愛,他想過要感謝他們的,但是金錢似乎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房子他們也不缺。
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厲一向會做事,他知道該怎麼做的,他這個老人家就別操這個心了。
“看來我是世上最蠢的男人了,把丈母孃的房子買在隔壁。”厲雲深難得發揮幽默,也成功逗笑了大家。
“後悔也來不及啦!”顧家二老笑呵呵地說,爲他那聲‘丈母孃’感動不已。
厲雲深笑了笑,收回視線,看向幸福得用花掩面的人兒,重新牽起她的手,認真莊重地把戒指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直到套牢。
他擡頭看她,溫柔淺笑,“歡迎繼任,厲太太。”
唐心看着他,漾開幸福的笑容,“未來請多多指教,厲先生。”
厲雲深笑了,抱起她旋轉,彷彿抱到了全世界。
整個舞臺都是幸福的光輝。
臺下的人跟着笑,跟着落淚。
“他們這一路荊棘總算徹底走完了,總算畫上圓滿的句號。”顧母看着舞臺上的兩個人,溼了眼眶。
“是啊。”顧父也感慨地嘆息。
“若是行雲在的話,也會爲她感到開心的吧?”此時此刻,顧母對兒子的思念更加強烈。
顧父握住她的手,輕拍安撫,“會的,他會比我們更高興的。”
顧母點點頭,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
在這個團圓的日子裡,不知道他們的兒子過得好不好。
於是,這個春晚通過轉播回國,徹底粉碎了當年在中國那場說是見不得光的婚禮的謠言,只怕全中國的人都知道有個叫唐心的女人是背景人士厲雲深的妻子。
也因此,颳起了一陣鈴蘭風,以及心形楓葉從此成爲浪漫傳說。
……
結束了春晚後,長長的隊伍回到小鎮,從門口到裡邊,到處都張燈結綵,簡直像是走進另一個世界,溫馨、寧靜。
一一道別後便各回個家了,辰辰也早已困得在車上睡着了。
車子停下,唐心先一步下車去開外邊的鐵藝門。
“啊!”她忽然嚇得低喊出聲,不由得倒退一步,手指着遠遠露在信箱外的快件信,“信……有封快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