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湘鄉某竹林,一座大雄寶殿昂然挺立,彌勒佛像前,一位身穿白衣的僧人正在用抹布勤快的擦拭着佛像的肚皮。這時,僧人的背後傳來一聲圓潤的偈子:“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師傅很勤快啊。一位身着華麗的女子站定在僧人身後,白皙的面孔柳葉眉,水汪的眼睛,確實算得上是一位佳人了。
可惜的是這番容貌對僧人來說似乎並沒有多大影響,僧人一邊擦着佛像一邊回答道:“韋施主既然知道這首偈子,想必對‘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四句話不陌生吧”少女不懈的掃了僧人一眼,目光中有些鄙視說道:“我當然懂,怎麼?大師傅想勸我放下心中的仇恨麼?”僧人頓了頓,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轉過身來面對着韋姓姑娘,咋一看僧人眉清目秀,整個面容透出一種凌然之氣,出家可惜咯。
僧人雙手合十,對韋姓姑娘說:“大師不敢當,也不是想逃避對令尊所犯過的殺業,只是施主心有恨,固然不好”韋姓姑娘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生氣的譏諷道:“葉城,你少在這裝什麼大師了!我父親的死,我心中有仇恨,還不都是因爲你麼!我也不想和你討論什麼佛法”
原來僧人本名葉城,五年前憑藉一身本領加入太平天軍。三年前,也就是1862年,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在太平天軍叛將韋俊的帶領下差點攻陷天京。已經身爲天平天軍一方戰領的葉城惱羞成怒,一個人潛入曾營,取下了韋俊的首級。
而韋姓姑娘,韋晴,就是韋俊的愛女。前後五年來,葉城殺人過萬,爲的就是榮華富貴,可惜就在1865年,葉城被曾國藩所抓,兩人相見時,曾國藩卻勸葉城歸順朝廷,爲朝廷效力,接着兩人便侃侃而談。五年來,葉城高傲自滿,鋒芒畢露,從來沒服過誰。但是當晚卻被曾國藩的胸懷和智慧所折服。尤其是曾國藩的那句”世人的聰明才智,相差都不是很懸殊,此暗則彼明,此長則彼短,成大事者,以多得助手爲第一要義。“讓葉城自己有很大感悟,於是便由曾國藩隨便處置自己。最後曾國藩見自己無心爲朝廷效力,便放自己走了,不過當時在也稱自己臨走時,曾國藩還勸自己希望自己能有一番成就,讓葉城大爲感動。
之後,葉城剃頭出家,來到湘鄉,一心鑽研佛法,不問世事。而韋晴得知自己的殺父仇人在此地的時候,立即趕了過來,使人能夠成爲父報仇,和葉城大打出手。只是韋姓學藝不精,第一次以失敗而告終,但後來的每一個月,韋晴都還會再來,一副不爲父報仇不肯休的模樣。
葉城放下合十的手掌,看着這個倔強的姑娘,將近一年了,對方連連找上自己比試,不曾停歇,這份孝心讓葉城很是感動。看着那令人憐惜的蒼白的面孔,自己這個出家人還是動了凡心哦。想到此,葉城心一橫,提起腳步,向韋晴貼去,發起首次的進攻。她想自己死,那便死吧!
輕移三步,便到了韋晴面前,葉城一掌蓄力拍向韋晴腰部。韋晴不退反進,雙手貼着葉城攻擊的縫隙,使勁拍向葉城的胸口。此時葉城的雙掌正好急忙收回,胸
口受到了重擊,葉城只覺得嗓口一陣腥味,鮮血由口噴出,身子就到飛了出去,落在了離這裡大約有六十米遠的地方。韋晴顧不得心中的奇怪,飛快的向葉城移去。
葉城使勁的揉了揉胸口,暗歎道“真疼啊,這妮子下手真狠”,吃力的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早就出了竹林。身後就是斷腸崖。之所以叫斷腸崖,是形容懸崖的險峻,就像小鳥飛翔崖底也照樣肝腸寸斷的意思。這時,韋晴已經來到了葉城的眼前,看着眼前受傷的葉城,韋晴心裡很複雜,自己終日習武就是爲了爲父報仇,現在終於可以手刃仇人,一掌將他打傷,欣喜的味道卻一點沒有,甚至還有些難過。自己這是怎麼了?
葉城察覺到了韋晴的一絲變化,‘自己不該讓她爲難啊’想到這,葉城傾盡全身的力氣轉身跑向懸崖邊上,“唰”的一下跳下了斷腸崖!韋晴暗叫一聲不好,匆忙的追上去,但明顯已經完了,葉城已經跳了下去,她激動的大喊道“混蛋!”
處於半空中的葉城聽見韋晴的喊聲,回頭貪婪的看了韋晴最後一眼,大聲的喊道“對不起!”隨後葉城便被懸崖的黑暗所籠罩了。
韋晴聽着懸崖邊來回迴盪的的聲音,那一句句的“我愛你”歷歷在耳。看着葉城在自己的視線裡慢慢變淡直至沒有,韋晴慢慢蹲下身子,蜷成一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韋晴含着淚水看着斷腸崖的崖底,喃喃道:“父親死了,你也死了,我活着還爲了什麼?”
葉城只覺得身子在不停的下墜,像是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自己一樣。突然感覺眼前一陣刺亮,身邊的氛圍開始喧譁起來。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頭頂上是藍色與白雲混雜的天空。“嗯,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葉城反應過來,便覺得頭部受到了硬物的重擊,"啪"的一下,終於落地了,葉城只覺得整個身子骨都裂開了一樣,雙眼皮慢慢的黏在一起,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時耳邊傳來醫生女人的尖叫聲,費力的順着聲音看去,一個衣着奇怪的女人,驚慌失措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身後是一個大鐵塊似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思考那是什麼,眼前一黑,便昏過去了。
站在葉城身邊的女人見他閉上了眼睛,心裡萬分焦急,慌忙從白色的LV包裡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何叔,我在大學城黃浦大學附近出了點事,麻煩你叫輛車過來,嗯,好,快點,拜拜”
女人打完電話,發現四周沒人,愜意的呼了口氣,又從包裡拿出一副墨鏡帶上,接着就蹲在葉城身邊開始檢查還有沒有呼吸。“噓,沒死,謝天謝地······”
2011年北京,一幢豪華的別墅裡,一位醫生打扮的人在對坐在桌子後的女人說着:“李小姐,傷者全身似乎受過重擊,尤其是頭部,也就是您開車撞的那一下更爲嚴重,嗯,病情,不是很樂觀”
被稱爲李小姐的女人不安的撫了下額頭,這番風情使得醫生掃了一眼便慌忙的垂下了頭,喉嚨有些幹,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傷者有可能成爲植物人,情況好點的話那就是失憶。李小姐,您看?”
李小姐漫不經心的看了醫生一眼,說:“好了,劉醫生,麻煩你了,你先去客廳喝點茶休息一下吧”醫生便客氣了兩句,下樓去了。
李小姐在醫生出門後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心裡不禁有些緊張,‘植物人、失憶、真是倒黴透了····’想到這便起身走出了書房,敲了敲對面的房門。
“譁”門被拉開,開門的是一個一米九的大黑漢,剃得板寸頭顯得這個男人格外精神。李小姐笑了笑對着大黑漢喊了聲“何叔”,只不過笑容有些勉強。被稱爲何叔的男人沉默的笑了笑,便閃身讓李小姐進到了房裡。
牀上躺着一個人,一身名貴的休閒睡衣,頭頂上寸草沒有,面容有些蒼白,正是昏迷中的葉城!
原來李小姐名叫李秋秋,北京人,是娛樂圈較紅的明星,拍過電影唱過歌,甚至還是一家公司的老闆,支持者不少。
李秋秋的公司今天下午有一個會議,但是因爲中午有事耽誤了半個小時,所以在前往公司的路上開車的速度比較快。在半路上,李秋秋突然發現路前方十米遠處,一個人正從空中掉落而且離地面已經不遠了。這人正是葉城。
李秋秋嚇了一跳,急忙踩住剎車,但還是使車頭與葉城的頭撞了個正着,看着被自己撞飛的葉城,李秋秋害怕不小心鬧出人命,所以纔打了電話叫父親的手下何叔過來幫忙處理,將葉城運到了自己的別墅。也就是今天下午那一幕。
何叔站在李秋秋身後安慰道:“小姐,這個人如果有任何危險的話我們會找最好的醫生來治療的,所以你就不用太擔心了”李秋秋回頭看了何叔一眼,笑了笑:“當然,我只是有些自責”
何叔抿了抿嘴,‘這個大小姐還是太善良啊,對方收了呢麼重的傷,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還沒把身份搞清楚就領回家了’剛想再提醒幾句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知道自己有電話來了,於是悄悄走出房間去接電話。
李秋秋細細的打量着葉城,心裡想着‘嗯,長的還可以,就是臉有點長,看那一身僧服就是個和尚,如果他有些什麼事的話,那就把他人做自己的弟弟吧,畢竟也要負責誒’這時候房門又被打開,李秋秋回頭一看,是何叔拿着一個拼盤走了進來。
何叔將拼盤放在牀頭櫃上,有對李秋秋說道:“小姐,剛纔老爺子給我打了個電話,問候一下你這邊的情況”李秋秋這是正坐在牀邊吃着拼盤裡的桂圓,一聽這話差點噎着,嚇得連忙看向何叔,問道:“我今天的事····沒告訴老爸他吧?”
何叔看着平時端莊淑女的大小姐現在像是偷糖吃而被發現的小孩子,開心的笑了笑說:“我當然沒告訴老爺子這件事,我瞭解他的脾氣,如果知道了你今天的事,後果很嚴重哦。”
李秋秋知道何叔在笑話自己,不由得有些窘,摸了摸後腦勺,向何叔道了聲謝。
這時,李秋秋突然覺得自己身下的牀動了動,回過頭一看,只見葉城正歪着腦袋,努力的撐開眼睛。心中一喜,忙看向何叔。何叔又笑了笑,說道“我去叫劉醫生”然後就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