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東揚痛得蹙起眉來,不由得用手去按着頭上的痛處,鮮血順着手指縫流下來,他震驚的看着蘇璟玥,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已經這樣恨自己!
裴勇一見紀東揚捱打,氣的牙齒咬的格格作響,眼珠子都紅了,奔着蘇璟玥就撲過來,“死丫頭,你竟然敢打我的大哥!”
蘇璟玥被凶神惡煞的裴勇下得一縮脖子,裴勇此時的目光兇殘的如利刃驟然出鞘,彷彿要在她胸口連扎無數個血洞才能一解心頭之恨,她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寧凱堯看着裴勇發狂的樣子也有些膽戰心驚,急忙起身奔過來想保護蘇璟玥。
“住手!”紀東揚對着裴勇冷聲大喝,“我還沒死呢,她還是你嫂子呢!”
裴勇雖然氣惱狂躁,但是紀東揚的話他不敢不聽,“揚哥!”裴勇委屈的看着紀東揚,因爲憤怒胸口急劇的起伏着,“她……她憑什麼打你啊?她憑什麼敢這麼做?她憑什麼這麼欺負你啊!”
紀東揚在心中苦笑,是啊,她憑什麼敢這麼做?誰給她的膽子?
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啊!看來自己真的是太縱容她了!
紀東揚心煩意亂的皺了下眉。
韓冰處事冷靜,推了裴勇一把,聲音冷厲,“你別再添亂了,現在先送揚哥去醫院是正事。”
紀東揚心中還在跟蘇璟玥慪氣,轉頭氣哼哼的看着蘇璟玥,其實他是在等待蘇璟玥一個關心或者後悔的眼神。
蘇璟玥看着紀東揚頭上流下的鮮血,多少有些後悔害怕了,但嘴上還在色厲內荏的嚷嚷着:“紀東揚,你要是英明的,就馬上放我走,不然我說不定什麼時候犯病,就會殺了你!”
紀東揚被蘇璟玥氣的頭腦發暈,剛想說什麼,韓冰在一旁提醒,“揚哥,你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跟夫人有話回來說。”
紀東揚頭上的鮮血迅速的往下流,但他依然冷靜的吩咐,“韓冰,你留在家裡照看太太,裴勇去送幾名警察同志和寧先生出去,司機小孟開車送我去醫院。”
蘇璟玥知道,自己今天定然是逃不出去了,紀東揚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有條不紊的處理一切,還知道將自己的冤家裴勇調離,真的是難爲他了!
寧凱堯見事情鬧成這樣,知道不能再鬧了,再鬧可能會出人命的,他嘆了口氣,看了眼蘇璟玥,向她做了個口語:我還會來救你的!
蘇璟玥見寧凱堯要走,眼睛不由有些發紅了,強忍着要流下來的眼淚,對着寧凱堯揮揮手。
寧凱堯看着可憐巴巴,被迫留下的蘇璟玥,心裡更是難受。
很多人一開始的努力都是因爲自己所愛的人,可是到最後,成功到手了,愛人卻不在了,歲月如流沙,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讓我們錯失最珍貴的東西。
寧凱堯此刻的心情,真是如同刀割一般。
紀東揚看到蘇璟航和寧凱堯生離死別般的一幕,更生氣了,不知道是血流的多了,還是被氣的,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裴勇跟隨紀東揚多年,從來沒見過紀東揚吃過這麼大的虧,如此失魂落魄過,他強忍着男兒淚,沒好氣的招呼幾個警察和寧凱堯快走。
韓冰不放心司機小孟和保鏢送紀東揚去醫院,他又要留在家裡陪蘇璟玥,於是打電話給藍宇浩,要他馬上去醫院看看紀東揚的情況。
藍宇浩聽了韓冰的敘述,真是又心疼又無奈,他早就看出紀東揚吵架寵愛蘇璟玥了,但沒想到他會把蘇璟玥寵的如此無法無天,他居然容許蘇璟玥傷害他。
紀東揚那樣的人,伸手異常敏捷,他要自己不想受傷,誰又能奈何得了他,更何況是拿菸灰缸敲他的頭!
藍宇浩跟紀東揚在一起多年,還從沒見過他這樣放縱過哪個女人,哎,真是冤孽,紀東揚是上輩子欠了蘇璟玥的。
紀東揚在司機和保鏢的護送下去了醫院,藍宇浩很快的趕來,易青眉也聞訊跟了過來,送過客人的裴勇擔心紀東揚,也來了醫院。
醫生給紀東揚檢查頭部砸傷,傷口挺深的,都看見骨頭了,縫了三針。
藍宇浩黑了臉,裴勇將拳頭捏的咯咯響。
易青眉當時就哭了,遷怒於人的瞪視着藍宇浩,“咱們這些人中,揚哥就聽你的話,可是你看着他往火坑裡跳都不說話,蘇璟玥背後牽連着宏圖集團,她現在持寵生嬌,越來越放肆了,你一定要等她聯合着那個姓寧的男人,還有穆佑,害死揚哥你才甘心啊!”
藍宇浩嘆了口氣,紀東揚不是傻子,如果不是身不由己,他會任由自己泥足深陷,吃這個苦,傷這個心嗎!
醫生怕麻藥影響了紀東揚正常思維,只給了他很小的劑量,縫針的時候,紀東揚的頭很疼,但比頭更疼的是他的心。
小丫頭對自己下手可真的是不留情,看她的架勢,是恨不得一下打死自己!
紀東揚與這樣的蘇璟玥相處,他也很傷心,也想過要放棄,可是每當想到蘇璟玥要離開自己,就有股莫名其妙的煩亂讓他要爆炸。
按照原來他的脾氣和性格,現在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他想要做的,在他過去活過的這些年裡,即使面對傾國傾城的大明星,他也沒有如此喪失理智,由着女人胡鬧過,紀東揚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痛恨自己,但沒有辦法放手,他就是捨不得放手。
紀東揚終於從處置室出來了,醫生叫他留院觀察幾次,紀東揚惦記家中的蘇璟玥,不肯。
藍宇浩看着紀東揚衣服上的血,還是忍不住說:“東揚啊,照例說我不該管你的私生活,可是你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那麼多喜歡你的女人你不找,偏偏找這罪受,你說你這是何苦啊……”
紀東揚擺了擺手,算了,時至今日,再說這些都已經晚了,蘇璟玥就是他上輩子的債主,這輩子自己得做牛做馬的還她。
蘇璟玥在把紀東揚打傷後,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其實她也沒想對紀東揚下那麼狠的手,可當時就如同鬼迷心竅了一般,氣怒攻心下,就打了紀東揚那麼一下下,只是選擇的武器有些沉重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心狠,紀東揚將她軟禁十天了,那麼多保鏢和傭人看着,她像個囚犯一樣,她以爲紀東揚思要對她不利,惶惶然不可終日,這些天她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瘋狂的勁頭一上來,就什麼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