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一個辦法?
在張楚的逼迫下,周壬說出這句話後,面色頗有些猶豫。
因爲知曉此處關隘的,此地加起來除了那幕後黑手之外,也只有兩位罷了。
這兩者之中,因爲周壬身份特殊,所以能夠知曉。
一旦被察覺,那麼他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若是讓佈局之人逃走的話,恐怕他周壬日後想要重新回到全貫道也是個問題!
只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周壬偷偷瞧了一眼張楚,見他神色肅冷,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思慮半晌之後,周壬還是咬牙說了出來。
原來,這血祭之陣除了十三處節點之外,尚還有一處陣眼存在。
表面上,血祭之陣的佈局是利用了西方異術的陣法,但內裡終究還是中土的這一套。
就在血色祭壇的不遠處,便隱藏着陣眼。
只要破去陣眼,那麼血祭大陣的效果起碼也會失去其六,大大削弱。
“看來你曾經見過這佈局之人,他姓甚名誰?”
聽得周壬說清其中原委之後,張楚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刻問了出來。
可週壬雖然見過,卻並不知道其姓名,只是搖頭道。
“我雖見過他,也只是喊他祭司罷了,其姓名教內也甚少有人知道。”
“小人甚至懷疑當日我見到的那人,可能只是個傀儡!”
祭司?
張楚眉頭一動,暗自思襯。
全貫道教內職司繁雜,但大致分級下來,教主、大祭司以及四大護法之下,便是八位祭司了。
也不知道留在任家鎮的這一位祭司,到底分屬全貫道的哪一部。
“對了,據說祭司曾在陣眼之中暗暗藏着一個後手,可具體是什麼我並沒有打聽到。”
周壬儘可能地搜索着腦中的信息,避免有一絲遺漏。
到了眼下這種地步,他與張楚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張楚若是勝了,他還有一絲存活的機會。
可若是因爲他的原因失敗的話,那他周壬必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全貫道中,對於叛徒向來都是零容忍的態度,尤其是他這種高層之子。
張楚思考了片刻,再無半分猶豫。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陣眼處。”
語罷,張楚立刻自腰中掏出了一顆藥丸,逼周壬吃下後,讓其帶路。
一番動作後,並未解釋半句。
可偏偏就是這樣,卻是讓周壬心中忐忑不定,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剛剛吃下的究竟是毒藥還是其他的什麼。
無奈之下,周壬只能使盡渾身解數,領着張楚不斷在通道中穿行。
有了內鬼之後,張楚之後的行程可謂是極其順利。
周壬所選的通道都是頗爲巧妙的路徑,基本避開了駐守人員。
實在繞不過去的兩處節點,也是在周壬的糊弄之下,兩人順利經過,一路逼近了陣眼。
走到現在,張楚已是感覺到了腳下的通道弧度在不斷下調。
這一路行來,兩人竟是已經走到了地下近一百米左右的深處,除了路旁不時掛上的火把之外,便再無他物。
到了此時,通道早已沒有了之前那般整齊,頭頂以及兩側的牆壁俱都是土層,一股極其濃烈的土腥味充斥在通道之中。
再加上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血腥味,混合之後奇怪無比。
一般人若是處在這等幻境之下,噁心乾嘔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周壬手中早已持着一張符紙,懸於鼻樑前方,正悶聲說道。
“大人,此處地氣繁雜,更有血障之氣出沒,還請暫且屏蔽鼻息,過了此段路程後便無事了。”
“這一張清氣符是我父親爲我所畫,旁人用不得,還請大人見諒。”
“無妨,領路便是。”
張楚似是絲毫不受影響,五感未曾有絲毫屏蔽,每一步的距離甚至與剛剛一般無二。
周壬見狀,心中暗驚,熄了某些念頭後,不由加快了步伐。
即使如此,兩人也走了近一刻鐘,方纔脫離了剛剛那片瘴氣之地。
卸下清氣符,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周壬方纔指着前方說道。
“前方百米處,便是此地陣眼了。”
“大人休要看前方無人駐守,實則此地外鬆內緊,陣眼之中足足藏着教中一十八個好手!”
張楚邁步向前,並未過分靠近,以免打草驚蛇。
打量片刻後,張楚問道:“你的命令,他們可聽嗎?”
周壬聞言,微微露出一絲尷尬之情,搖了搖頭。
而後又繼續說道:“當初我本來是要鎮守此處的,可後來祭司認爲不妥,方纔安排我去了第一處節點。”
說到這裡,周壬頗有些不好意思。
想來應該是他惹了不少事情,方纔讓這祭司忍無可忍,將他給弄到了第一處節點去了。
張楚不以爲意,若非有周壬這等敗事有餘的人物。
他地下這一路行來,哪裡會有這般順利。
反倒是周壬說他曾經鎮守過此地後,張楚不由眼睛一亮。
“無妨,此地地形與鎮守之人,你可清楚?”
“略知一二,請容小人道來。”
二人尋了一處不明顯的角落處,周壬細細將自己知道的講了出來。
據周壬所言。
這地下通道便猶如蛛網一般,將整個地下禁地給連接在一起。
上層地道有部分是由人力建成,但大多數都是天然形成的通道,其中頗有些地道互相併不連接,都是由祭司設計,派人打穿之後方纔連成一片。
一十三處節點,俱都是由人力鑄造,可這陣眼所處卻是天然形成的地方。
周壬曾經聽祭司說過,陣眼之地乃是地下陰氣匯聚之地,頗有些詭怪。
再加上龍脈之氣不時與其碰撞,方纔了形成了一處陰陽共生之地。
祭司見此,乾脆便將血祭大陣的陣眼設立在了此處,並以重寶鎮壓。
與此同時,鎮守在此地的一十八位好手,俱都是全貫道中的力士,力大無窮,更是經受教中秘法培養,精通合擊之術!
一十八位力士?!
對於“力士“一說,張楚早有耳聞。
與其說是力士,倒不如說是被異化的道兵!
早在東漢末年,險些傾覆天下的太平道中,便有黃巾力士一法。
此法所養之正宗力士,在叛亂之初曾立下赫赫威名。
張角事敗之後,黃巾力士的法門散落,其中一支便漸漸演化爲道門培養道兵之法。
不曾想,張楚今日居然在此地聽到了力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