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報紙和網絡上到處都是關於王直的新聞。
“外星人襲擊地球!”
“天外來客還是綠巨人?”
“好萊塢大片在特拉華真實上演!”
“美國,邪惡超人新目標!”
“美國軍方在掩蓋什麼?”
“綠巨人浩克?我們在等待真相。”
各種各樣的猜測和責難讓白宮的新聞官焦頭爛額,總統不得不出面澄清事實,並呼籲民衆保持冷靜和剋制,同時也通過電視向“不知名的超能力者”表達了美國政府和全人類的善意,並表達了進行談判與合作的意願。
整個世界在這樣的新聞裡瞬間沸騰了。
由於早就掌握了相關的情報,各國政府大多都保持了沉默,但民間的風潮卻越演越烈。有人對超人的真實性抱懷疑態度,也有人懷疑這是美國軍方生化武器研究的新成果,而更多的人卻是懷着激動和興奮的心情關注着最新的新聞,併爲了超人的真實身份和立場而爭論不休。
數萬平民逃離華盛頓、紐約、丹佛、巴爾的摩、威爾明頓等城市,但也有數以千計的好事者身着奇裝異服涌向威爾明頓,希望能與超人近距離接觸。出於不同的目的,有許多評論家、學者在電視、報紙上發表評論,而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表達了願意與超人接觸的願望。
但反對意見仍然存在,一個深夜脫口秀節目首先發出了質疑:人類該不該向超人妥協?那些死於超人之手的平民是不是成了犧牲品?超人是應當遵循人類的法律,還是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
這些問題引發了激烈的爭論,從第二天開始,許多媒體也開始熱炒這個話題,脫口秀主持人貝爾·辛普森趁勝追擊,不斷在節目中拋出更加尖銳的問題,而他也迅速成了炙手可熱的明星。
※※※
紐約,華燈初上,正是舉行酒會的最佳時間。
貝爾·辛普森站在希爾頓酒店二樓大廳門口,接受着媒體的採訪。
電視臺已經決定把他最新一期脫口秀節目放在這裡錄製,嘉賓有前美國航天總署的官員、全美UFO協會會長和驚奇漫畫的資深編輯,貝爾將在這裡與他們繼續探討超人與社會、法律及義務之間的關係。
因爲最近廣受關注,脫口秀的入場券變得頗爲搶手,這場秀也變得像是一次時尚酒會了。
巨幅海報上,貝爾·辛普森食指向前,做出一副睿智的樣子,而海報下方則書寫着他在節目中的經典語錄:“讓我們面對面談談,沒什麼解決不了。”
“貝爾先生,有傳聞說驚奇漫畫的編輯將爆出關於神秘人的秘辛,揭露他的神秘身份,這是真的嗎?”一名安排好的記者問道。
“這可是高度機密,但我想一小時後,一切答案都會揭曉。”貝爾微笑着答道。
“有人說你不過是借用神秘人炒作自己,你怎麼看待這種說法?”另一名記者忽然問道。
“總有人會潑污別人來擡高自己,這種無聊的言論我根本就不想理會。”貝爾故作清高。
“那你怎麼看待神秘人的突然沉寂呢?你認爲他會應對你的質疑嗎?”
“我個人非常希望能夠與神秘人先生面對面談談,我想他暫時的消聲滅跡或許正說明他在對自己的行爲進行反思。這並不難以想象,或許他正苦惱於如何運用自己的能力,苦惱於如何獲得大衆的認同,困惑着該如何實現自己的價值。在這種情況下,來參加我的節目對他無疑是有益的,辯明真理,幫助人們構建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幫助他們確立自己的努力方向,並最終走向幸福和成功,這正是我做節目的一貫宗旨,長久以來也取得了相當的成效。作爲專家,我非常願意幫助他,讓他明白自己應該走什麼樣的道路。我一直認爲,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是永恆的真理,任何人都必須遵循法律授予我們的義務和責任……”貝爾侃侃而談。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大聲打斷了他:“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神秘人或許根本就不是美國人,他很可能是美國的敵人,你所謂的美國人的公理、法律對於他來說只是狗屎。”
貝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在人羣中尋找着發出聲音的人,憤怒而激動地叫道:“超人怎麼可能不是美國人?美國的普世價值早已經得到證明,是全世界都應該遵循的正義和公理!身爲超人,當然應該遵循這一真理!你有什麼權利說這種不經推敲沒有根據的話?”
人羣往兩側散開,一個穿着連帽運動衫的東方人顯露出來。他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帽子遮住了臉。
“你是什麼人?本場秀沒有邀請函不能進入,請你離開!”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厭惡地擋在他面前。
“美國的普世價值?正義?公理?”那個東方人卻冷笑了起來。“好萊塢洗腦真是太成功了,居然造就了你這樣的蠢貨。被你這樣的東西拉來作秀,真讓我噁心。”
工作人員伸手去推他,但他紋絲不動,貝爾在背後大叫了起來:“警衛!警衛快點過來,這裡有人搗亂!”
一團溫熱的液體忽然撒到他臉上,他楞住了,用手擦了一下,才發現那黏黏的都是血。
一個女人尖叫起來,貝爾擡起頭,發現擋在自己面前的工作人員已經被撕成兩塊,那個東方人正踏着他的內臟慢慢走過來。
人羣彷彿被澆了水的螞蟻窩,一陣突兀的寂靜之後,猛然爆發了無法遏制的混亂。人們發瘋一樣互相推擠着,踐踏着,只爲了從那個怪物身邊跑開。傢俱被驚惶地推倒,皮鞋在人體上踏出吱吱地響聲,哭叫,慘呼,咒罵和哀號混亂地充斥着整個大廳,讓整個場面更加混亂。
貝爾跟着人羣往大廳裡逃去,在門口,他狠狠地推倒了擋在前面的一個孩子,然後從他身上踏了過去。他在人羣中跌跌撞撞地跑着,尋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但那個惡魔竟慢慢地跟着他,直到身邊的人一個個被他撕碎,或是幸運地逃開。
他踩到一名婦女,終於摔了一跤,那個惡魔在他面前蹲下,他試圖爬開,卻被他抓住衣領拖上了攝影臺。
“饒了我,求你饒了我。”貝爾嚇得魂飛魄散,屎尿齊流,那惡魔卻把他扔在沙發上,然後坐到了他的對面。
“讓我們面對面談談,這不是你說的嗎?”他戲謔地問道。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讓我走吧。”
“我正想聽聽你的說教,看看美國的普世價值賦予了我怎樣的使命和義務。怎麼?你不願意嗎?”
一名警衛從門口跑進來,向着他連連開槍,他皺了一下眉頭,拉過講臺擋在自己面前,然後把一塊木屑彈了過去,將他的腦袋打得稀爛。
貝爾驚叫起來,那惡魔回過頭,看着他笑了起來:“抱歉,我又違反了你們的法律。請問一下,這種程度的犯罪要判多少年?”他擡起沉重的講臺,輕巧地扔向一名癱倒在地上的記者,轉過頭來問道:“這種程度的犯罪又要判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