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今晚幹什麼去了,這麼晚回來?”倩倩躺在牀上,嘟着嘴問。肚子大了,怎麼睡都不太舒服,她輕皺着眉頭。
“唉,我們公司裡有對小情侶鬧分手,要死要活的,這麼多人忙勸解,這不才勸好麼,我也不好早回來啊。”小白邊脫衣服邊說。
“跟你說個奇怪的事,你沒回來,我很無聊就上網瀏覽了一下新聞,看到一篇報道,說是什麼閆家大少破鏡重圓找回真愛,還附圖片呢。可不是說閆逸顏的麼?但等我點擊放大圖片的時候,就什麼也沒有了。連新聞都不存在了,你說奇不奇怪?那小圖看着有個男人抱着個女人,似乎還熱吻着,我心裡還咯噔了一下,不會是閆逸顏又鬧什麼幺蛾子了吧?”
“怎麼會呢?別瞎猜了!這些八卦新聞你也信啊?他們不是還在深山裡麼,天很晚了,快睡吧。”小白去洗澡了。
“可是那男人還真有些像閆逸顏嘛。”倩倩自言自語。
“媽,你叫我來醫院幹什麼?”月月穿着很平常的白色休閒服,運動鞋,露着自己的齊耳短髮,揹着黑色的小包跟在蔣如煙的身後,邊走邊叫道。
“你孟叔叔在這裡住院!”蔣如煙眼睛泛紅地說。
“孟叔叔?哪個孟叔叔?”月月一頭霧水,“我認不認識啊?”
“你不認識我會叫你來嗎?”蔣如煙白了她一眼,“你忘了嗎?就是我們以前住 在淮市,經常去你青萍阿姨家玩,就是她家的那個孟叔叔。”
“哦,我知道了,就是露露姐的後爸!也不是叫後爸了,應該是叫僞後爸,因爲他跟青萍阿姨根本沒結婚!”
“僞後爸?”蔣如煙無語了,這些小孩子,嘴裡的都是些什麼詞啊!
“他得什麼病了?住這裡?”月月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醫院。
“你青萍阿姨沒說,只說從淮市醫院轉到這裡來,可能結果沒出來吧。我猜着不太好,不然哪裡需要轉到南京來看病呢?”蔣如煙擔憂地說。
月月點點頭,沒再追問什麼。老實說,他們姐妹三個和露露從小一起長大,經常是看到那個孟剛在王青萍家的,他挺和善,很喜歡她們這幾個孩子。但背地裡,卻經常聽到鄰居們對他指指點點,說什麼“**差輩”“拆散別人家庭”“引誘拐騙侄媳婦”等等的,她們小,不懂,但知道都不是好話。(詳情見近期將推出的《如煙往事之爲誰蹉跎》)
剛到大廳,一個個頭不高,微胖,皮膚暗黑的中年女人迎上來叫道:“如煙!”
蔣如煙笑着叫道:“青萍!”便上前抱到了一起。
“多年不見了,你還像以前一樣漂亮……”青萍又喜又悲,喜的是能見到老夥計了,悲的是孟剛的情況不樂觀。
“老孟怎麼樣了?”蔣如煙拉着王青萍的手問。
“淮市醫院查了,說懷疑是肺癌……”王青萍掩面而泣。
如煙一愣,“不會吧?會不會誤診?”
“就是不放心,纔到這裡複查的。”
“他這麼好的一個人,不會有事的,放心……”如煙拉緊青萍的手,嘴上這麼說着,眼淚卻落了下來。
“他家裡人都不知道這個事呢,聽說你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在上面等你呢。”
“好……”
月月無聲地跟着他們後面,卻無意中掃到了窗外似乎熟悉的身影。
“媽,你們先去,我去下WC,一會就上去。”月月假裝捂着肚子,跑開了。
“月月還是這麼鬼馬。”青萍破涕而笑。
“估計這輩子都這樣了。”如煙有些無奈地說。
“站住!”月月跑到後花園裡,朝前面正在散步的一男一女暴喝一聲!
女人被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地往男人身邊躲靠。
他們回過頭來,原來正是閆逸顏和韓美婷。
“月月,你怎麼在這?!”閆逸顏失聲道。
“我怎麼在這?!我不在這怎麼能捉到你們這對狗男女在這廝混?!原來,你真的揹着我姐跟這個女人有往來!原來,她肚子裡的野種是你的!好呀,看本姑娘今天不大開殺戒的!”她嗷嗷地叫着,衝上前去,一下子撲倒了韓美婷,騎在她身上,揮拳就是一頓暴揍!
“月月,你冷靜點!”逸顏上去拖開月月。
月月使勁掙扎着,怎奈逸顏的力氣那麼大,掙不開,氣得她飛起一腳踹向倒在地上的韓美婷。
“你能聽我說句話嗎?!”逸顏生氣了,大聲的叫了一句,把她整個人都拎起來,急得她腳一個勁地亂蹬。
“你放開我!放開!”月月急紅了眼,“你再不放開,我就不認你了!你跟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混在一起,你還吼我,我再也不認你了!”說到最後,哭聲都出來了。
在她的心裡,姐夫是神一樣的存在:帥氣,能幹,溫暖,有擔當,有情懷,有責任感,有幽默感……他是她最喜歡最尊重的人。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讓她徹底崩潰:原來天下的男人都 一樣的,都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都是家花沒有野花香的,都希望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的。原本以爲離開了淮市,離開了父親與楚豔的那個家,就能離開了骯髒與虛情假意,誰知父母的悲劇又在姐姐的身上重演着。
三天前她看到韓美婷在醫院流產,還特意告訴姐姐要提防她,還猜她要來搶閆逸顏呢。照今天的這個情況看,她懷的孩子八成就是閆逸顏的,不然,他不好好在深山度蜜月,一個人跑來陪韓美婷幹什麼?
韓美婷坐了起來,她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自始自終沒有哭一聲叫一句,只是一臉的不屑。
這個女孩子原來是江顏昔的妹妹,難怪會跟我過不去!她冷哼一聲:有種你就打死我,打不死閆逸顏我就非要搶回來不可!
“你先回病房,我一會就回來。”閆逸顏夾着月月就往外走,邊走邊回頭對韓美婷說。
“你這個不要臉的三八,千萬別讓本姑娘看見,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給我記住了!”月月掙扎着跳起來,回過頭罵罵咧咧的。
韓美婷冷笑一聲,並不理會跳腳的月月和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們那些異樣的眼光。
突然,她的冷笑有些僵,因爲她想到了剛纔月月的一句話“原來,她肚子裡的野種是你的”,“她是怎麼知道我懷孕過的?逸顏是不是也知道我剛流過產?如果他是真的知道了,他會怎麼看我?他能要我嗎?難道我要輸在這事上面嗎?……”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嚴峻,越來越難看。
“不行,我不能輸!絕對不能!我計劃這麼久,拋開這麼多,拼了大半條命,才讓他重回我的身邊,我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再離開我。”
她咬着的嘴脣慢慢的滲出了血跡,自己都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