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才子,蘇大才子,蘇越……”叫了半天人還沒動靜,蕭然納悶了,回頭無辜的看夏清和和楚天故,“他是喝醉了還是睡着了?”
站在一邊的慕傾黎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鳳天瀾看着慕傾黎動作,挑了挑眉。
那邊的三人面面相覷,然後默契的轉頭自家爺和公子,鳳天瀾看到三人同時看着自己的模樣,輕輕頷首,由得他們去鬧。
見爺批准了,夏清和走上前幾步蹲下來,研究狀審視着雷打不動的人,“從衣着看來,他起碼兩天沒有好好打理自己,”摸了摸頸動脈,“心跳比正常人略慢,體溫正常,”又轉了一圈,“臉色正常,沒有爛醉,唔……長年喝酒,應該肝臟不太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幽幽響起:“在下尚在人間,兄臺能別用研究屍體的方法研究在下麼?”
楚天故、蕭然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蘇大才子悠閒地睜開眼,便看見一個彷彿從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男子半蹲在他面前。
疑似躺屍的某人突然開口,夏清和非常淡定,毫無壓力的挑眼,表情倒很是抱歉的模樣,微笑道:“抱歉,最近在研究一本仵作的筆記,忍不住試試手。”
蘇大才子瞟了眼門口那邊身如長鬆的兩人,又瞅了眼站在近前表情各異的三人,翻身起來,半束起來的栗色長髮在空中飛舞如浪,說不出的邪魅,他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找個大酒罈子坐着,“幾位找在下有事?送酒的話坐下,踢館子的話請原路返回不甚感激。”
說完,搖了搖手裡的酒壺,發現空了,就在旁邊摸過一個新的喝了起來,豪氣干雲的樣子,好像在拿酒醒覺似的。
一邊的蕭然扯了扯楚天故的衣袖,小小聲:“啊故,名不虛傳噯,他把我們認出來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楚天故摸下巴做思考狀:“應該是我經常在天闕露面的原因吧!”
“可是爲什麼他不開罵?不是說他目中無人鐵齒銅牙嗎?”
“難道是流言有誤?”
“不會吧……上次張大人被打擊成那個樣子,還請了好幾天的假吶~~~”
“那他怎麼還沒開始罵人?”
“……”
雖說兩人是小小聲的在嘀咕,可在場的人除了他們之外都是高手,而且屋子本來也就不大,於是兩人的嘀咕就這麼清清楚楚的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蘇大才子聽着聽着就黑線了,“在下那麼善良,爲什麼要罵人?”
屋子裡詭異地默了一陣。
夏清和道:“你不是認出我們是什麼人了麼?”
蘇大才子撇撇嘴——他們幾個這麼明顯的特徵,用得着怎麼認。
蘇大才子灌了一口酒,用手指了指玄衣清逸的男子,“你是夏清和?”
夏清和點點頭。
楚天故和蕭然對視——他果然知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夏、清、和……”蘇大才子細細的嚼了嚼這兩個字,一雙勾人的眼睛直盯着他的臉看,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果然不負‘腹黑美人’的稱號,是個美人。”
楚天故、蕭然默默的抖了抖——不知道清和最討厭別人叫他美人麼?蘇大才子你很好很有勇氣!
夏清和到沒氣,依舊笑如春風拂面,“多謝誇獎!”
蘇大才子點頭,好奇道:“不過長成這個樣子你們陛下不會讓你去用美人計麼?”
夏清和:“……”
楚天故、蕭然艱難的嚥了咽口水——連清和的黑歷史也敢拿出來說,蘇大才子你很好很強大!
蘇大才子的目光忽然轉向他們,邪魅的笑了笑,“楚大人和蕭大人?”
兩人被他古怪的目光看得有點後背發毛,楚天故把蕭然往身後拉了拉,回了一個笑,“久仰大名了,蘇先生。”
“不敢當,”他隨口回了一句,問:“兩位大人是青梅竹馬?”
“啊?……嗯!”這個形容詞似乎有點怪吧?
“一直相依爲命?”
蕭然眨眨眼睛,“對啊!”
“經常同進同出,同吃同睡,衣服也不介意混着穿,有時候還一起沐浴……”
“咳咳咳……”楚天故和蕭然噎住,一陣猛咳,用見了鬼的表情瞪着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夏清和微笑的臉也有些僵住——這人千里眼還是順風耳?
不過……
夏清和忍不住把目光也投向猛咳的兩人,“天故、啊然,他說的是真的?”
楚天故和蕭然的咳嗽聲更大了。
夏清和:“……”
蘇大才子無辜的眨眼,“其實我不歧視這種關係的。第一時間更新”頓了頓,又補充,“當然,如果你們陛下大人能同意的話就更好了。
蕭然很茫然——什麼關係?要爺同意什麼?
楚天故此時此刻很想殺人滅口,好好的英俊的臉變得有些有些猙獰起來,咬牙切齒,“蘇先生你真的想多了。”
蘇大才子從善如流點頭,“嗯!在下想多了。”
夏清和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眼神打量兩人——難怪那天戶部的張大人像抽了風一樣唸叨九皇子。
楚天故莫名的憋屈,扶額——其實其他官吏不是被罵走的,是吃了這個怪胎的一肚子氣憋屈走的吧?
蕭然很鬱悶,又扯了扯楚天故的袖子,“啊故,爲嘛只有我們三個被攻擊?”
明明門口還站着兩個絕對絕對無法忽略強大存在感的人啊!
三人一頓,視線刷的就看向從進來就沒有開口過但是絕不容忽視的兩人。
鳳天瀾和慕傾黎很淡定,聽見蕭然的話也只是淡淡的一眼掃過去,那眼神那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說我等着蘇大才子的攻擊。
蕭然使勁兒瞪着雙眼,猛然驚覺自己好像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夏清和用一種無可救藥的眼神看過去——那話明罷着是把要爺和公子推到那個蘇大才子面前去讓他攻擊,啊然,你果然很想死無全屍啊!
不過……他也很好奇,爲什麼蘇越只是開口損他們,卻不惹自家爺和公子呢?
然後,在三人的疑惑裡,一直冷眼旁觀的慕傾黎終於動了,只見她悠悠的向還斜躺在矮榻上的人走過去,三人立馬讓路,站成一排目送公子——等着看蘇大才子和無雙公子的決鬥。
慕傾黎走到蘇大才子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斜眼睨着他,開口,尾音上揚,“玩夠了?”
蘇大才子撇撇嘴,“還好還好。”心裡頭卻在暗自腹誹,想說我什麼時候玩了,明明是你看人不順眼才帶過來借我的口報復的好麼?
慕傾黎瞟了眼旁邊的幾十個酒罈子,“很喜歡喝酒?”
蘇大才子猛點頭啊點頭,“酒是醒神良藥吶~~~”
站成一排的三人:“……”用幾十罈子酒醒神……蘇大才子你果然夠奇葩。
慕傾黎眯了眯眼睛,寒光微現,語氣不善,有點咬牙切齒,“所以就天天靠酒過日子,連飯都不吃了?”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堂堂的赤月天王變成了一個以酒爲生的酒鬼了?
重影樓三大天王的赤月天下誰人不曉?如果直接頂着赤月的名字來參加科舉,只怕整個玄國都會被翻過天來,於是爲了掩人耳目就用了赤月以前的本姓蘇,因爲某人抵死不從說“蘇月”太像個女人的名字才折中把“月”改成了“越”,又不想以後留人話柄說蘇越此人是左相的誰誰,所以才把人丟在城北,誰知才幾天沒見人,他就不但把自己的名字跟“巧舌如刀”緊緊的拴在一起傳遍了整個天闕,還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這樣喝下去真的不會喝死人麼?這讓她怎麼能不氣,於是就連說話都一反常態的帶出了濃濃的情緒。
其餘四人包括鳳天瀾都是一愣,這語氣……
楚天故和蕭然對視——公子跟這個怪胎好像認識。
夏清和回頭看鳳天瀾,兩人眼底都是晦暗不明,又轉瞬即逝。
赤月也是一愣,然後就……做淚眼感動狀,只差沒撲起來抱人了,“嗚嗚嗚……原來小黎這麼關心我,真是太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