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充滿着肅殺之氣的軍營在此刻卻是充滿了歡樂之聲。
軍營空地上,玄國皇朝的軍隊正在擺慶功宴,主帥鳳天瀾下令犒賞有功之臣,與衆將士同樂。
鳳天瀾坐在中間最上邊,旁邊坐着慕傾黎,而施若然則坐在慕傾黎旁邊,接下來兩排坐着各位將軍,葉脩和魏延坐在最前邊,周圍各營士兵圍在一起開心地慶賀着。
“今晚的主角是我們的慕軍師,大家敬她一杯,來。”鳳天瀾率先拿起酒杯對着慕傾黎道。
“慕軍師,幹。”全營將士都拿起酒杯對着慕傾黎道。
“幹。”慕傾黎端起酒杯對着衆人也一敬道,然後一飲而盡。面對這些戰場男兒,慕傾黎突然覺得豪情萬千。
喝完衆人敬的酒,慕傾黎剛想坐下,就見右手邊坐着的魏延有點扭捏地往她這邊看過來,一副要說話要不知怎麼說的樣子,在那憋着。慕傾黎當然知道他這是爲什麼了,好笑地問道:“魏將軍,是不是有話要說?”
“呃?這個……”魏延有點驚詫慕傾黎會這樣‘和氣’地先跟他說話,一時驚諤地連自己要說的話都忘。
“老魏,有什麼就快說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的?”個性跟魏延一樣直率的趙靖看不慣魏延這樣扭捏的樣子,不住地催促道。
魏延也不反駁趙靖的嘲諷,臉憋得通紅的,最後牙一咬,一掌重重地拍在的前面的桌案上,嚇得衆人一跳,被稱爲營中‘活寶’的趙青更是誇張地猛拍胸膛,白了魏延一眼道:“老魏,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別在這嚇大又嚇小的,人家的膽子被你嚇破了。”
“哈哈……”大家都被趙青這小女子狀的樣子給逗得很不給面子地大笑出來了。
被衆人這樣一笑,魏延的臉更紅了,向來直率的他還是在衆人的笑聲中走出了座位,‘砰’地對着慕傾黎一跪,在慕傾黎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巴掌,懊悔道:“慕軍師,老魏之前誤會你,還那樣對你,罵你,老魏在這裡給您賠罪了,軍師要打要罰要殺,末將決無半句怨言,只請軍師能原諒末將。”說完又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反應過來的慕傾黎連忙走下去,扶起魏延,儘量不讓聲音聽起來那麼冷道:“魏將軍,之前慕傾黎已與衆位將軍說過,我不會怪他們的,同樣,也不會怪你,更不會打你或殺你,何況今日如沒有魏將軍,這場戰想贏還沒那麼容易呢!”
“軍師雖大量,不怪末將,但末將還是……”魏延還想懺悔,但被慕傾黎給打斷了:“慕某知道魏將軍忠君愛國,又豈會因你的‘直率’而對你心存怨恨呢!魏將軍這樣,豈不是顯得慕傾黎太小肚雞腸,是個斤斤計較的小人嗎?”
果然聽到慕傾黎這樣說,魏延連忙擺手道:“不,不是的,慕軍師的度量無人能及,末將……”
“好了,老魏,既然軍師如此大量,不怪罪於你,你就向賠軍師個不是就行了,這樣可好,軍師?”葉脩趁機趕緊打圓場道。
“是,軍師,再請受末將一拜”魏延說着再次下跪,慕傾黎無奈只好受了,要是不讓他跪完,只怕今晚這慶功宴就是在魏延各種下跪裡過完了。
“慕軍師,本宮有幾個問題不甚明白,想請教軍師。”鳳天瀾慢慢斂去了難得的笑意輕聲問道
“殿下請說。”慕傾黎聞言回道。
“本宮想知道軍師是如何運籌這一場戰役,贏得如此漂亮?”鳳天瀾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對啊!對啊!軍師何以知道齊炎見我軍撤退會追出峽谷,又爲何要我往左撤,還有……”魏延見王爺如此一問,這纔想起他還有好多疑問沒問呢!連忙炮珠一樣一串串地問。
“老魏,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讓軍師怎麼回答?”葉脩好笑得對魏延道。
“俺……俺太想知道嘛!你們知道嗎?今天俺……”魏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接着迫不及待地將今日精彩的戰役從頭到尾講了一遍,還時不時像小孩一樣,手舞足蹈的。
衆人津津有味地聽着,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聲的讚歎。
“妙啊!太漂亮了,軍師,你快說啊!你是如何斷定齊炎會埋伏在那個峽谷的?”趙靖一聽完在大讚嘆慕傾黎神機妙算時也涌現了不少疑問,當下不住地催促道。
見衆人都一臉期待地等着她解惑,慕傾黎看了鳳天瀾一眼,這才道:“其實慕某也不過是抓住了雙方將士的心裡而已,慕某知道趙將軍之前根本就不信任我。何況我明知對方派出了十萬人馬,還是大名鼎鼎的齊炎領兵,竟讓魏將軍只帶一萬步兵前出迎敵。魏將軍一定會認爲我是挾私報仇,故意要致他跟一萬士兵於死地。”
見魏延紅着臉剛想說什麼?慕傾黎又繼續道:“因此在兩軍決戰之時,西月軍人雖多,但我軍每個都認爲自己將必死無疑,因此定會不要命地迎戰,所以對方是決不可能很快就佔到便宜的,這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齊炎見我軍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必定又會想故技重施,我之前分析過那的地形,也親自去看過,便猜測西月軍一定會選擇那個峽谷的,因此我給了趙將軍的一次錦囊寫和便是‘追’。”
“那軍師何以斷定趙將軍會遵令行事呢?畢竟那時任誰都會認爲追去是死路一條,魏將軍不可能會爲了一個他認爲‘居心不良’的人的軍令,而讓一萬將士去送死。”鳳天瀾疑問道。
“他一定會的”慕傾黎解釋道:“魏將軍雖不信慕傾黎,但殿下的軍令對他來如聖旨一般,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在出戰前說‘慕某的軍令有如殿下的軍令’。”
“軍師,末將有疑問,爲何派魏將軍迎戰,而不是我等任何一人。”趙靖又有疑問了,所有的將士中就屬魏將軍最衝動,軍師何以會……
“就因爲魏將軍是最衝動的一個,而且之前與齊炎有過恩怨。”慕傾黎高深一笑,又道:“所以當魏將軍引兵追擊時,齊炎纔不會懷疑,畢竟我軍早已知曉這是陷阱。明知陷阱而入除了是萬不得已,就是已失理性的人。”見衆人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慕傾黎又道:“同樣的,由於兩人的恩怨,再加上齊炎雖是驍勇大將,但生性狂妄自大,好戰喜功,且也是個個性衝動的人,必定不會讓魏將軍跟一萬士兵從他眼皮底下安然無恙地收兵回營,所以當他知曉魏將軍沒入陷阱,在將入峽谷口時突然引兵離去,必會讓他失去理智,不顧一切急忙追擊,而本應埋伏好的士兵必定會一陣混亂。”
“因此,軍師給俺的二個錦囊寫着‘左撤’。”魏延恍然大悟道,又突然皺了一下眉,不解道:“那爲何是向左撤呢?俺記得右邊那似乎有一處更險峻之地。”